等申屠赤邀請楊盈她去軍營參觀後,顧星雲才換回自已的衣服,想要跟寧遠舟說一聲再說些事情結果看到元祿在那裡用掃帚清理著什麼。
“幹嘛呢?”
“星雲姐…頭兒他昨天救如意姐不僅耗費了內力,而且還受了些傷。”
元祿停下手中的動作為難的看向顧星雲小聲解釋道:“那他現在怎麼樣?”
“剛才我想去找錢大哥,但頭兒不讓。現在他說有事,就又出去了。”
顧星雲點了點頭。昨晚應該和他一起去的,但現在不是後悔的時候,看了眼屋外發現沈承年的傳信方式。
“我出去一趟。”顧星雲離開前叮囑一句,“等會兒我哥回來你讓他好生在屋裡待著,我有事找他。”
“ 哦,好。”
待出去後找到沈承年,還沒等她開口,沈承年就詢問了昨晚的事。
“昨天你們使團出了什麼事?”
沈承年今日才到這許城,昨日為了不引起安國人懷疑,他特意在茳城多停留了一日,結果今早就得到些使團訊息。
“沒事,已經處理好了。”顧星雲想起元祿剛才的話說道,“對了,那救命丸還有嗎?”
沈承年神色緊張的詢問:“怎麼回事,你那顆也吃了?”
“不是,昨日我將那顆給了任如意。我哥也因為救她耗費不少內力,所以我想問問你…”
“他只要沒有生命危險就不需要這藥,而且不是還有懂醫術的人嗎?”沈承年的臉色不是很好。
“顧星雲,我要跟你說清楚一件事,你現在是正常人沒錯,但若你再傷了自已,我也救不了你。”
“我知道。”顧星雲點了點頭。
“算了,你和你哥說了我進使團的事情了嗎?”沈承年將心中的氣壓下,他也不忍再發脾氣斥責。
“還沒,一直沒找到時機。
沈承年嘆了一口氣,“我今日找你,是朱衣衛派了人調查你們使團,當心點。”
“嗯。”
之後兩人打算去街上逛逛,因此進了城,顧星雲也想將在客棧的東西拿回來。
剛取完包袱,準備四處轉轉,就被突然衝過來的馬差點撞到。
“小心。”
沈承年拽住顧星雲的胳膊把人拉了過來,這才與飛奔而來的馬擦肩而過。
還沒等顧星雲看清橫衝直撞的人是誰下一秒看到緊隨其後的楊盈。
“想去就去,包袱我幫你看著。”
顧星雲隨後拱手感謝,輕功上了屋頂追了上去。
申屠赤絲毫不顧百姓安危踏馬前進,讓路上的百姓都來不及避讓。
推車也摔倒在地。
幸好楊盈還記得他們那日教習,趕忙拉韁繩讓馬一躍而過,才沒與車撞上。
只是沒多久,因她太過在意推車那人有沒有事回頭張望,沒注意前方賣菜的大爺,回頭時趕忙拉住韁繩停下馬。
待停穩之後下馬去扶摔倒的人。
顧星雲趕了過來將推車那人從地上扶起,把車搬正,就往人群中趕去。結果看到圍觀的人群,還有些人推搡著楊盈。
“還我血汗錢!”
“還錢!”
“……”
剛想上去就被人攔住。
無錯書吧“你是誰?”
“我。”
任如意又帶著一副人皮面具,女扮男裝,若不是她特意換回聲音,顧星雲恐怕也認不出。
“如…可是現在殿下她…”
“走。”
任如意扭頭看了一眼,看到有人要拿竹棍打上去,任如意換回男聲說了一句就拉著她跑了過去用繩子拴住竹棍後扔了出去打在申屠赤的臉上。
顧星雲看了一眼趕忙去扶倒在地上的楊盈,小聲詢問。
“沒事吧?”
“安…”剛開口就被顧星雲用一個眼神警告堵了回去這才意識到現在叫暱稱不好。
顧星雲扶著她起來走到任如意身邊。
“大膽狂徒!”申屠赤身邊計程車兵抽出劍對著突然出現的兩人喊道。
任如意站穩身子喊了回去。
“大膽狂徒!竟敢挑唆百姓攻擊大梧禮王,爾等還不速速追擊!”
緊接著往前走了幾步看向申屠赤。
“申屠將軍,您是覺得這些百姓只是一時受奸人所惑,所以才在禮王受襲之時袖手旁觀的嗎!”
楊盈看到那張臉有些驚訝,但之前任如意也讓她見過,因而沒有喊出聲。
“你們是何人?今天在使團怎麼沒見過你們?!”申屠赤看向兩人說道。
“安國有朱衣衛,梧國也有六道堂。將軍不會以為禮王身為一國之使,身邊沒有暗衛保護吧?”任如意開口。
顧星雲說著也拿出令牌算是證明。
下一秒從房頂輕功而來的於十三,還有跑步的孫朗、錢昭等人也趕到護衛著殿下。
“他們雖然跑得不夠快,但趁夜黑風高,殺一兩個居心叵測有意破壞兩國和談的宵小之徒,還是沒有問題的。”
在聽到跑得不夠快,顧星雲想要笑但是強忍著,畢竟是正經場合。進而下一秒想起這裡面好像還有自已吧?她自已也是六道堂的人!瞬間有些委屈的看向任如意。
申屠赤低頭用手摸了摸自已傷到的額頭並未注意到顧星雲臉上的表情變化,也沒起任何疑心。
“六道堂果然名不虛傳。”
“殿下,恕本官有傷在身,不能送您回去!”敷衍的行完禮吩咐手下離開。
於十三他們見人已經離開,又看了看周圍才將手中出鞘的劍收了回去。
“如意姐,星雲姐。”
“先回去吧。”顧星雲輕輕拍了拍楊盈的手說道,進而對任如意微微頷首。
錢昭聽到任如意的名字神情有些複雜,畢竟剛剛他偷聽了楊盈與杜長史的交談,也意識到自已有錯。
孫朗也低下頭降低存在感。
回去之後,杜長史就是一頓訓。
指責錢昭他們護衛不當,顧星雲想替他們狡辯…解釋但也無從開口。
杜長史又看向寧遠舟讓他給個說法,而寧遠舟也讓他放心並且會做出個交代。
“錢昭,於十三,護衛不當,禁食水兩日。”
錢昭和於十三互相看了眼,不是不願接受,而是這懲罰未免太輕。
“孫朗以下等人,罰奉一貫。”
寧遠舟的處罰讓杜長史難以置信,因為這處罰實在太輕,根本無法立規矩。
但接下來寧遠舟的話以及行動讓杜長史一時想收回剛才自已的說的重話。
“士無能將之責,之所以發生這一切都是我在後方指揮不當,未能提前預料敵情,所以我寧遠舟罰鞭十記。”
寧遠舟不等大家開口就解下身上的護腕跪在地上。
“頭兒!”
“哥!”
眾人紛紛單膝跪地,寧願自已受罰也不願讓寧遠舟罰鞭十記。
更何況元祿和顧星雲還知道他昨日受了傷,這十鞭下去身體根本撐不住。
“不行!寧遠舟!孤命令你!”任如意阻止楊盈繼續說下去。
“他是護衛頭領,不要干涉他的決定。”說出這話並非是寧願看著他捱打,而是任如意清楚這十鞭必須打,否則無法服眾,也無法讓他們警醒。這裡不再是梧國,而是安國!是隨時會死的地方!
“拿鞭子來。”
“頭兒!”
寧遠舟:“你們聲音再大點,外面安國人都聽到了。”
“孫朗,行刑。”
“我…”
孫朗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回絕,他根本不忍心對寧遠舟下手,畢竟這次的錯是他們護衛不力,不能怪在寧遠舟身上。
“元祿,你來!”
“頭兒…”
元祿又怎麼可能忍心,更何況剛才他親眼看著他吐血。
“連我的話你們都不聽了嗎?!”
“大家都有錯,要打一起打!”錢昭開口,而他的話大家都十分贊同。
眾人紛紛應和:“對!要打一起打!”
“我是堂主,這是命令!”
“阿雲!”
寧遠舟接著又喊道,他認為元祿是因剛才的事情不忍下手,但顧星雲沒看到應該會聽令。
“哥,我…”
任如意看了眼為難的他們,出聲說道:“你們下不了手,我來。”
孫朗:“你憑什麼來?”
“憑今天救下殿下的是我!”任如意拿過鞭子對他們說道。
這話一出大家低下了頭不再反駁。
緊接著就是一鞭。
“慈不掌兵,連這點道理都不明白,難怪護不住人。你們以為他願意捱打嗎?不!他只是想以身作則,讓你們再警醒點。
“你們現在到了安國的地盤,再也沒有以前那種只要闖過天星峽就能鬆一口氣的好日子了。以後你們周圍到處是敵人!處處是陷阱!稍有失誤,就是萬劫不復!”
寧遠舟:“沒錯,她說的話就是我想說的。”
“打!”
第二鞭,第三鞭…接連打在了寧遠舟的背上。
讓本是白淨的衣服染上了一條條血印。
“這些鞭子他是替你們才挨的。”說完又接連幾鞭,“記住了嗎!”
到了最後一鞭,任如意伸出手看向站在那裡已經呆愣住的楊盈。
“你是統領使團的禮王,最後一鞭,你來!”
楊盈聽後,看了眼任如意隨後又看向臉上已經沒了血色的寧遠舟,見他點頭,只能忍著難過、不忍、心疼各種情緒,抬步走向任如意,接過鞭子。
打下最後一鞭。
寧遠舟艱難的轉過身,聲音也不再有力,“謝,殿下賜鞭。”
磕完頭打算起來,但剛站起身身體就已支撐不住倒了下去。
顧星雲趕忙起身跑了過去。
“哥!”
“遠舟哥哥!”
“寧頭兒!”
“老寧!”
“頭兒!”
“……”
大家緊隨其後的跑到寧遠舟身邊。將人扶進屋後,錢昭替他紮了針。
元祿立馬解釋道:“寧頭兒剛咳了血,他怕你們擔心不讓我告訴你們。昨晚他不僅內力大損,肺上還有傷。”
錢昭聽後看了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寧遠舟低頭說道:“那就是老傷加上新傷,又突然氣衝血海,不會有礙性命。”
再抬頭看向門外。任如意站在門口,擔心著寧遠舟的情況,但在得到答案後就轉身離開。
“我去配點藥。”說完起身離開。
於十三和孫朗對視了一眼,也走了出去。
顧星雲走到寧遠舟身邊照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