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杞點了點頭,然後看向曹晟道:“曹晟,孤聽聞你爹爹病故,特地前來弔唁。”
曹晟急忙道謝:“多謝六大王關心,臣感激不盡。”
趙杞擺了擺手,然後和趙栩在靈堂前上香祭拜。祭拜完畢後,曹晟將二人引入客廳。
趙杞和趙栩在客廳內落座後,曹晟命人上茶。然後,曹晟又與二人閒聊了幾句,無非是感謝他們前來弔唁之類的客套話。
這時,趙杞忽然開口道:“曹晟,本王聽聞你與曾夤和宋邦光結拜為異姓兄弟,可有此事?”
曹晟點了點頭道:“回六大王的話,確有此事。”
趙杞聞言笑道:“既然如此,這兩位怎麼見了孤,也不見禮,還要孤先行問起,這便是你曹府的待客之道嗎?”
曹晟聞言一愣,他看向蔡鞗三人,只見他們也是一臉茫然。曹晟急忙起身向趙杞賠罪道:“六大王息怒,是臣失禮了。三位兄弟,還不快向六大王和七大王見禮。”
蔡鞗三人聞言,急忙起身向趙杞和趙栩行禮:“參見六大王,七大王。”
趙杞點了點頭,然後揮手道:“免禮吧。”
蔡鞗三人施禮後,重新落座。
趙栩又看了他們一眼,然後開口道:“蔡鞗,孤問你,你是不是故意廢了高坎,讓他失去生育能力,從而把事情鬧大,讓陛下關注此事,逼得太子除了黃經臣的!”
趙栩的問題讓蔡鞗微微一愣,心內腹誹道:“太子趙桓自己先搞事情,還不許我反擊了!太子趙桓現在尚且不敢把我怎麼樣,你們兩個小跟班在這逼逼啥!”雖然心裡這麼想,但蔡鞗嘴上卻沒這麼說,他起身向趙栩行了一禮:“七大王,臣只是看不慣高衙內調戲公主,只是出於保護公主才傷了他,不知此事和太子以及黃經臣有何關係?”
趙栩聞言,臉色微變,他顯然沒有想到蔡鞗會如此回答。他深深地看了蔡鞗一眼,然後冷哼一聲道:“蔡鞗,你以為你能夠瞞過所有人嗎,你可知道。。。。。。”
見到趙栩差點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趙杞急忙打斷了他:“七哥,慎言!”然後,他看向蔡鞗道,“蔡鞗,此事孤自會查明,你好自為之。”說完,他起身向曹晟告辭,“曹晟,孤和七弟還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這便告辭了。”
曹晟急忙起身相送:“六大王,七大王,臣送你們。”
蔡鞗、曾夤和宋邦光也起身相送。趙杞和趙栩離開後,曹晟返回客廳,他看著蔡鞗道:“四弟,你剛才是不是太沖動了,六大王和七大王畢竟是皇子,你如此頂撞他們,只怕會惹來麻煩。”
蔡鞗淡然道:“二哥,你不必擔心,我自有分寸。倒是二哥你,要小心曹曦母子倆,他們可不是什麼善茬。”
曹晟點了點頭道:“我知道,我會小心的。只是如今父親去世,我襲了濟陽郡王的爵位,這王府上下的事務繁多,我怕我應付不來。”
曾夤開口道:“二弟,你若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我和三弟、四弟都會盡力幫你的。”
曹晟聞言,心中一暖,他感激地看向三人道:“多謝兄弟們。”
四人又聊了一會兒,然後起身告辭。曹晟將三人送到門口,然後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心中一陣感慨。
延福宮
宋徽宗正在和各位近臣玩賞,內侍楊戩前來報告:官家,六大王和七大王一起出宮去了,似乎是去了濟陽郡王府弔唁。”
宋徽宗聞言,放下手中的玩物,皺了皺眉:“他倆和曹家有什麼交情,竟然一起去弔唁?”
楊戩搖了搖頭:“奴才不知,只是看六大王和七大王的神情,似乎有些不悅。”
宋徽宗聽後,沉默片刻,然後揮了揮手:“知道了,你下去吧。”
不一會兒,王黼來覲見宋徽宗
太師府
太師蔡京忙著制定昨日朝會上自己提出的策略,蔡京的注意力完全被策略制定所佔據,以至於第四子蔡絛在一旁提醒他注意身體時,他才注意到蔡絛的存在。他點點頭,示意蔡絛坐下,然後繼續專注地書寫著。蔡絛看著父親忙碌的身影,心中不禁感慨萬千。他明白父親的付出,也明白自己的機會。於是他決定更加努力,爭取能夠為家族爭取更多的榮耀。幕僚聞煥章來報:“太師恩相,大公子和三公子求見!”
“請他們進來吧。”蔡京點了點頭,然後對聞煥章說道。
不一會兒,蔡攸和蔡翛走進了書房。
無錯書吧“父親,我們回來了。”蔡翛走到蔡京面前,恭敬地說道。
蔡京看著兩個兒子,眼中閃過一絲惱怒,道:“昨日朝會,你倆為何附和王黼的意見?你倆難道不知道王黼跟著梁師成,專門和為父作對?”
蔡翛低下了頭,不敢看蔡京的眼神,而蔡攸卻昂首道:“爹爹,兒子覺得王相公的意見很對,此時金軍逼近遼陪都上京,而遼主耶律延禧命燕王耶律淳為都元帥,調集“怨軍”防禦上京,遼南京(幽州)空虛,正是我們收復燕雲十六州的好時機。”
“你為何這麼想?那遼國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們雖有兵力優勢,但河北禁軍百年未經歷過戰火的洗禮,且長途奔襲,戰事難以預料,風險太大。”蔡京道。
“爹爹,那遼國如今正處內憂外患之際,金國正在虎視眈眈,若此時不取,更待何時?再說,童樞密在西北對西夏連戰連勝,我大宋兵強馬壯,這正是出兵的好時機啊!”蔡攸不以為然地道。
“為父平日裡叫你倆多留意咱們大宋各地的民情,卻不料你倆卻被貪婪和野心所驅使,眼下國內賊寇作亂,西北西夏未滅,大宋看起來繁花似錦,卻已步入死局,這表面上的太平盛世之下,卻是暗流湧動,危機四伏。你倆這般糊塗,實在是令為父失望。”蔡京深深地嘆了口氣,搖搖頭道。
“孩兒知錯。”蔡攸和蔡翛異口同聲地答道。
蔡京微微點頭,說道:“既然如此,以後你倆在朝堂上就要謹言慎行,多聽聽別人的意見,切莫一意孤行,更不要被梁師成、王黼、童貫這些蠅營狗苟之輩牽著鼻子走。”
蔡翛道:“孩兒謹遵爹爹教誨。”
蔡攸卻心中不以為然,暗暗思量自己今後該如何謀劃,以便能在朝堂上獨當一面,於是他說道:“爹爹,太祖定下了“不得殺士大夫及上書言事人”的規矩,自王文公變法以後,咱們大宋徹底進入了“與士大夫共天下”的時代,孩兒作為士大夫的一員,為何不能輔佐官家,參與朝廷決策?”
蔡京眼眸微眯,緩緩搖頭道:“汝言雖說有理,然你也要看清形勢,大郎,你可知,為人臣者,最重要就是明白官家的心意,切不可奉迎權宦,做一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到時既得不到官家認可,又會讓人恥笑父子失和。眾人皆知為父與梁師成、王黼等諂媚小人有隙,你若再如此行事,豈不是要與為父作對?讓其他人見了,必定趁機挑撥離間,那大宋還如何治理?”
蔡攸道:“爹爹一向擅長權謀,為何如今卻如此瞻前顧後,我不覺得我想要為朝廷做出一番貢獻有錯,再者,朝堂之上,眾人各抒己見,我認同王相公所說,何錯之有?難道非要如爹爹一般,為了保住自己的相位,一言不合便排除異己嗎?”
太師蔡京聽著蔡攸的言辭,心中暗自嘆息,他看著這個自己一手帶大的兒子,心中的驕傲與失望交織在一起。他默默地搖了搖頭,心中的矛盾難以言表。他知道蔡攸的想法,也明白他的野心和抱負,但蔡京也知道,大宋朝堂的風雲變幻,使得他們必須要小心翼翼,謹慎行事。
蔡攸見父親沉默不語,心中不禁有些慌亂。他知道自己的話可能有些冒犯父親,但他也明白,自己必須要為自己的未來謀劃,不能一直依賴父親。
“逆子,你就不能學學四郎與五郎嗎,難道你非要一意孤行,與為父作對,不知進退嗎?”蔡京罵道。
這時,蔡絛說道:“大哥,爹爹夙興夜寐,勤於政事,為的便是大宋的繁榮昌盛。怎會為了區區相位而排除異己呢?況且,大宋文治已久,若是朝中眾臣皆有才幹,能團結一心,共同為朝廷效力,豈不更好?”
“哼,你個小娘養的除了附和父親,和那些酸腐文人寫一些吹捧蘇學士的詩詞顯得自己有文采,還能懂什麼,論權謀論智慧你哪點比得上我,憑什麼爹爹就只會偏心你和五郎?
“大郎!”蔡京喝道,“不得放肆!”
蔡攸冷冷一笑,道:“父親,兒並非無禮,只是說出心中所想罷了。”說完,拉著蔡翛拂袖而去。
看著蔡攸和蔡翛離去的背影,蔡絛眼中閃過一絲憂慮,道:“爹爹,大哥如此頑固,恐怕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蔡京嘆了口氣,道:“他既然選擇走這條路,就要承受相應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