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王璹是不是個掃把星,遇到他總沒好事。忽然旁邊竄出來個穿著華服,臉色蒼白的男子,對著王璹喊道:“王璹,你給本衙內站住,上次在東雞兒巷合樂樓你竟敢搶本衙內看上的姑娘。那次讓你小子跑了,這次可沒那麼容易。”
蔡鞗和趙福金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給愣住了。王璹則是臉色大變,顯然他也沒料到會在這裡遇上這個煞星。
華服男子身後還跟著幾個膀大腰圓的隨從,一看就知道是來找茬的。周圍的客人們紛紛避讓,不想捲入這場是非之中。
“你……你想怎麼樣?”王璹色厲內荏地說道,同時悄悄地向後退去,試圖尋找逃跑的機會。
無錯書吧“哼,怎麼樣?你說呢?”華服男子冷笑道,一揮手,身後的隨從立刻上前將勾欄圍住。
蔡鞗定睛一看,華服男子居然又是高衙內這孫子。
高衙內剛想開口,正好看到趙福金打量自己,身子不由一酥,猥瑣淫蕩的眼神立刻在她身上來回掃視,嘴角流出了口水,淫笑道:“喲,這小娘子長得可真標緻,王璹,怪不得這幾天沒見著你這小子在東雞兒巷出現,竟是換了口味。這可真是極品啊,哪裡尋來的,你要讓給本衙內,上次的事情就一筆勾銷,如何?”
王璹知道高衙內這廝色膽包天,於是他指著趙福金說道:“高衙內,你可別造次,這是康福公主,和蔡公子一起來這聽曲的!”
高衙內一聽,先是一愣,隨後放聲大笑起來:“哈哈,你以為我是被嚇大的嗎!還康福公主,你當本衙內是傻子嗎?到了這勾欄,是龍得給我盤著,是虎得給我臥著。小娘子,你跟著這個小白臉有什麼好的,不如跟了本衙內,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話音剛落,高衙內的那雙手已經摸向了趙福金的臉頰。趙福金驚恐地向後退去,卻被身後的蔡鞗穩穩扶住。
高衙內不禁惱羞成怒。他大喝一聲,飛身撲向蔡鞗,想要用武力解決問題。
蔡鞗微微一笑,飛起一腳,正中高衙內襠部,將他踹出一個狗啃泥,只聽“嗷”的一聲慘叫,高衙內變得臉色蒼白,冷汗直流,手捂著襠部,疼得站都站不起來,顯然是受了不輕的傷。
蔡鞗的腿法踢得太快,等高衙內的隨從反應過來時,高衙內已經疼得暈死過去。其中被林沖殺死的“幹鳥頭”富安的弟弟富全上前檢視高衙內的傷勢,其他的怒喝著衝向蔡鞗,將他和趙福金圍了起來。
蔡鞗冷冷地看著周圍這群惡徒,絲毫沒有畏懼之色。他從小習練武術,身手不凡,這幾個隨從還不放在他眼裡。
王璹則是趁機躲到了一旁,生怕被殃及池魚。他一臉得意地看著蔡鞗和趙福金被高衙內的隨從圍攻。
富全檢視了一下高衙內的傷勢,發現傷勢嚴重,連忙讓人將他送往醫館救治。他怒視著蔡鞗,喝道:“好小子,你竟敢打傷衙內,活得不耐煩了嗎?弟兄們,打死眼前這個小白臉,給衙內報仇。”
“打死他,打死他,竟敢動高太尉的兒子,一定要打死他!”高衙內的隨從們紛紛叫囂著,揮舞著拳頭衝向蔡鞗。
蔡鞗身形一動,輕鬆躲過了最先衝來的隨從的攻擊,然後一拳擊中那人的腰部,將他打得飛了出去,撞倒了身後的幾個人,一時間人仰馬翻,亂作一團。
富全見狀,怒吼一聲,拔出腰間的短刀衝向蔡鞗,想要用武器優勢壓制住他。蔡鞗卻不慌不忙,一個側身躲過了富全的刀鋒,同時一拳擊中他的手腕,短刀脫手飛出,插在了不遠處的柱子上。
富全吃了一驚,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蔡鞗已經一拳打在他的胸口,將他打得倒飛出去,重重地砸在了一張桌子上,桌子瞬間碎裂開來,酒水菜餚灑了一地。
富全心生一計,他讓幾個隨從護住高衙內先回府邸,他自己則帶著剩下的人則去圍攻趙福金,試圖以趙福金為誘餌,引蔡鞗上鉤。
混亂中,拳腳棍棒什麼的都衝向趙福金招呼過來。趙福金嚇得花容失色,眼看就要受傷。蔡鞗瞥見趙福金危險,趕忙拉住她的手躲閃,往趙福金身上打的,都避開,往自己身上打的就硬扛著捱了兩下。有蔡鞗相護,趙福金的壓力頓時大減。她緊張地看著蔡鞗的背影,心中充滿了感激和依賴。
富全見一計不成,又生一計。他又從身上拔出一把短匕,從趙福金背後偷襲。蔡鞗瞥見富全的舉動,奮不顧身地撲了上去,推開了趙福金,短匕擦著他的腰間劃過,割破了他的衣袍,劃出一道淺淺的血痕。他迅速轉身,一拳將富全擊倒在地,短匕也掉落在地。
蔡鞗揹著趙福金,避開眾人,趕緊施展內功撒腿就跑。這些惡奴經常在街頭鬥毆,經驗豐富,蔡鞗不想糾纏。蔡鞗揹著趙福金跑出勾欄院,轉彎抹角,又跑了好遠,直到感覺後面距離對方甚遠,這才停下,扶著牆喘息。這時,蔡鞗內力消耗極快,但他靈機一動,想出了一個讓高衙內付出慘痛代價的計劃。他附耳在趙福金耳邊低語幾句,趙福金聽後眼中閃過一抹詫異,隨即點頭表示同意。
蔡鞗掏出營指揮的腰牌,問附近執勤的禁軍借了一匹馬,扶趙福金上馬後自己也翻身上馬,打馬向皇宮方向而去。蔡鞗還不忘記控制馬速,以免對趙福金造成不適。馬上的顛簸讓趙福金緊緊抱住蔡鞗,她的心跳聲在蔡鞗的耳邊清晰可聞,兩人的距離近得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蔡鞗能聞到趙福金身上的淡淡香氣,他的心中湧起一種異樣的感覺,似乎在這一刻,他們之間的心靈產生了某種共鳴。
跑了數里地,到了景龍門外蕃衍宅的嘉王府,嘉王趙楷平日一向喜歡舞文弄墨,結交文士,頗有才氣也深得官家喜愛,更被差遣提舉皇城司。
高衙內的那些跟班仗著太尉家的勢,並不畏懼,一路追了過來。
蔡鞗向嘉王府的守衛表明了身份,稱有急事求見嘉王,那些惡奴被攔在王府大門外不得入內,只能在外面叫囂。
嘉王趙楷聽說蔡鞗和趙福金到訪,急忙將他們迎入府中。見那群惡奴在門外吵鬧,他皺了皺眉,朝著門口的禁軍侍衛道:“給我往死裡打,打出問題我負責。”
禁軍侍衛們早就看這群惡奴不順眼,得了嘉王的命令,立刻抽出棍棒,朝著門外的惡奴們打了過去。這些惡奴雖然平日裡仗勢欺人,但哪裡見過這種陣仗,一時間被打得哭爹喊娘,狼狽不堪。
蔡鞗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了嘉王趙楷,趙楷聽後大怒,拍案而起:“高坎這廝真是無法無天,連公主都敢冒犯,我這就進宮向爹爹稟報此事,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趙福金感激地看著嘉王趙楷,道:“多謝三哥為我做主。”
嘉王趙楷安慰道:“五姐不用客氣,你是我的妹妹,我不為你做主誰為你做主。蔡鞗,你也別擔心,有我在,不會讓那高衙內好過的。”
蔡鞗點了點頭,道:“多謝三大王。”
宣和殿,宋徽宗趙佶正在用長鋒硬筆揮灑自如地書寫著瘦金體,筆鋒犀利,鐵畫銀鉤,獨具一格。這是他最愛的字型,也是他獨步天下的書法絕技。
“官家,嘉王求見!”內侍楊戩的聲音打斷了宋徽宗的書寫,他放下手中的筆,微微皺眉,望向楊戩,“何事如此慌張?”
楊戩躬身道:“官家,嘉王正在殿外等候,還是讓他進來親自向您稟報吧。”
宋徽宗點了點頭,“讓他進來吧。”
嘉王趙楷急匆匆地走進宣和殿,向宋徽宗行了一禮,“爹爹,兒臣有急事稟報。”然後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宋徽宗,包括高衙內如何調戲趙福金,如何被蔡鞗打傷,以及他們如何在王府外被高衙內的隨從圍攻等細節。
宋徽宗聽後大怒,拍案而起,“高俅的這個逆子,真是無法無天!連我的女兒和蔡相的兒子都敢冒犯,他眼裡還有我這個皇帝和太師嗎?”
嘉王趙楷趁機道:“爹爹,高坎仗著太尉的勢,胡作非為,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兒臣認為,應該嚴懲不貸,以儆效尤。”
“楊戩,你去太醫院傳旨,命人去嘉王府上給蔡鞗治傷。”
“是,官家。”楊戩應聲退去。
宋徽宗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怒火,對嘉王趙楷道:“三哥,你先回去,安撫好蔡鞗和福兒,告訴他們,朕一定會為他們主持公道,然後你再帶人去查一下這個案子吧。”
“是,兒臣告退。”嘉王趙楷行禮退出宣和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