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她歪過頭看，身旁站著的人一臉擔心。

“你好像不太好。”

毛利蘭坐在沙發上，指了指藍川的臉頰。

“很紅。生病了嗎？有沒有不舒服？”

“沒有，我不會生病。我可能，”藍川閉著眼睛，揉揉額頭，“只是太累了。”

“我可以試一試嗎？”

“什麼？”

一隻手拉下來她的，另一隻摸上了她的額頭。

“還好，不是很燙。”

她收回了手。

藍川睜開眼，愕然不已。

毛利蘭的手剛剛收回去，和藍川的眼神對上，她後知後覺般臉色爆紅，難為情地低頭。

“毛利小姐，”藍川斟酌著話語，慢慢地說道，“你不用做這些，我不需要的。”

“抱歉，我剛才只是有點擔心你。下次我不會這麼唐突的。”

“不，我的意思是，我不需要別人的關心。無論什麼表現，對我來說都是不禮貌的。”

藍川很認真，毛利蘭茫然不解。

“而且，不要突然碰我，很危險。”

藍川和毛利蘭分開了一點。

“我知道了。”毛利蘭低頭思考了一下，也往旁邊挪了一下。

“那個，”毛利蘭突然說話，藍川看過來她又吞吞吐吐地，“沒事……就是上次，你生氣是因為我突然拉住你的手嗎？”

上次？對藍川來說，絕對時間已經過了很久，本世界的人只覺得過了幾天。

藍川的記憶很模糊了。

“那次我拉住你的手說你是好人，你生氣地離開了。我以為那是因為你覺得我在隨便的對你下定義，所以你才生氣的。”

藍川記起來了，她的生氣其實和毛利蘭並沒有關係。只是激起了她過去的不好的回憶。沒想到毛利蘭一直都記得。

還有被她刪掉的郵件。

“抱歉，”藍川感到一陣愧疚，“那不是因為你的關係。只是我覺得我不值得被人成為好人，你並沒有錯。”

“可是藍川小姐很好的。”毛利蘭有點激動。

“也許我只是假裝個好人，毛利小姐不要被我騙了好。”藍川回頭指向在和目暮警官交流的毛利小五郎，“你看，你父親就看出了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也許爸爸說的是對的，但是我想用我的眼睛去看。”

毛利蘭認真地說。

藍川微微揚了揚眉，她在某些地方非常固執啊，希望這種固執是個好事。

“藍川小姐，這上面有你的名字。”

毛利蘭看到了沙發一側的書本。

“那是我的稿子。”

藍川拿過書籍，遞給她。

毛利蘭開啟裡面，發出驚歎的一聲，上面的筆記甚至都把文字給擋住了。

“從我寫小說的第一天，她就在和我交流。當時我還沒有任何作品，她對我非常用心，文字，語氣，還有情節，她給了我許多建議。

可惜我現在也只是個普通的作家，恐怕不能達成她的願望了。”

“什麼願望？”

幾個小孩突然竄到她們身側，一臉好奇。

“是你欸！藍川姐姐！”

“藍川姐姐，你怎麼在這啊？”

“真的好巧啊！姐姐，這是你的書嗎？我可以看看嗎？”

“光彥，我也要看！”

“元太，你不要搶啊。”

“我拿到了！”

“元太，把書還給姐姐！”

無錯書吧

幾個小孩又跑開了。

藍川又要感嘆一句，小孩子精力真的好旺盛。

“我當年沒這麼活潑吧。”

她低頭喃喃，當年老師一直說她沒有小孩的精氣神。

“藍川小姐的老師是怎樣的人呢？”

藍川轉頭看著她，震驚又帶著難以置信。

“你怎麼知道的？”

轉瞬間，她眼裡暗藏風雲，語氣輕輕，手抓住了毛利蘭。袖子裡幾根紅色絲線蓄勢待發。

“你剛才說的，”毛利蘭毫無察覺，繼續笑著說道，“其實，你上次中槍之後，我們去醫院的路上，你一直在叫老師。”

“是嗎？”藍川收回了手，表情陷入了回憶。

毛利蘭沒有再說話，其實她有些話沒有說。藍川中槍後，緊緊抓著她的手不放，閉著眼喃喃自語，翻來覆去的喊著幾個人人名。還有，她說，“我不痛。”

“老師個熱愛自由的人，她無拘無束，一個人開著她的飛……交通工具，在每個地方遊玩，無論是危險的還是奇異的地方，她總能全身而退。她博學多才又長袖善舞，個人能力極強，幾乎不會為任何事煩惱。”

藍川想著老師笑笑，那個傢伙在收養了她之後，每天得嘆好幾次氣。

她不笑，老師要嘆氣；她笑了，要嘆氣；她不吃飯，老師要嘆氣；她吃多了，老師也要嘆氣。

“我不是個好學生，她在教導我時總是嘆氣，那時候我不明白，為什麼我做到最好她還要嘆氣。”

來到這裡後，有些時候，她倒是明白為什麼老師總是矛盾地對她。

她側頭看向毛利蘭，又望向後面一直在盯著這裡看的鈴木園子。大概就是這樣吧，我既想你能夠去做你想做的，又擔心我的做法可能會給你造成損失，最後我會後悔。

“那她現在在哪？”

“不知道。在我成年之後，就再沒有見過她。”老師給了她一輛飛船和時間之索後，不再和她見面。

“我們分開了很久，我期望能和她再見一面。”我們的最後一面。

藍川眼裡哀傷一瞬而過，快得毛利蘭愣了一下。

“你們一定能再見的。”

毛利蘭說道。

“我也希望。”

藍川和她對視一眼，笑著回道。

“這個痕跡證明了兇手的身份。在她死後又立馬趕回來的人一定是兇手。就在你們幾人中間！”

“山亭一定是你殺的！因為她不願意把你的稿子推薦進出版社，你懷恨在心！”

後面，那個女人指著男人大喊道。

“要說動機，你也有吧！山亭在會議上推翻的那個文章不正是你寫的嗎？你心高氣傲，所以殺了她！”

“笑話。我和她的意見不和的地方多了去，怎麼我以前不殺她？倒是你，怎麼那麼巧就和我在電梯口偶遇？怕不是剛殺完人吧！”

“兩位，不要吵了。”

“我那麼傻，想處理現場還和你一起進去。如果不是你，那就是那個女人，她那時候正站在門口，也許是剛剛出來的。”

男人不顧警官的勸阻，依舊大喊，手還指向了坐在沙發上的藍川。

眾人順著他的手指看過來。

對了，好像除了一開始，後面她們一直都沒有注意到沙發上的人。

“咳，”目暮警官尷尬地清清嗓子，“藍川小姐，你是怎麼到這的？”

“走樓梯。”

毛利蘭撲哧一笑，可是對面的人聽不明白。

“藍川小姐，請你說明你為什麼來到這裡，又看見了什麼。”

“我說了，走樓梯，電梯人太多了。”藍川無奈地繼續說道。

“藍川小姐的意思是，她是走樓梯上來的。如果當時兇手殺了人從樓梯下去的話應該和她會碰面。”

毛利蘭竟然懂了藍川的腦回路，她向眾人解釋道。

“你肯定在說謊吧。這可是十五樓，不坐電梯走樓梯，傻子才會這麼幹。”男人一面不屑，似乎他找到了一個明顯的漏洞。

藍川不說話，指了指他的腳上。

“你指什麼？”

男人低頭看，眾人也低頭看。

“唉！”

“竟然是那個！”

“沒錯！”

幾個小孩驚訝地大喊。

大人們不明所以，藍川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