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盟五家與李荊陽商議完畢,各自散去,等待決戰的降臨。為了準備與刀馬寨的決戰,商盟四家族長一起為周懷求情,李荊陽才強壓下對周懷毫不掩飾的殺意。
第一日非常平靜,刀馬寨中再未有任何動作,這讓商盟五家緊繃的情緒更加不安。由於大霧瀰漫,街道上冷冷清清的,偶爾有行人也都是行色匆忙。整個西乾府都籠罩在一股壓抑的氛圍中。
李荊陽從商盟五家的會議上回到萬壑樓,再也沒有出門。第二天一早,他找了一趟王東主,將無名獸皮交給了他,並將自己的要求告訴了王東主。王東主與其他幾位族長商議後,十分爽快的答應了李荊陽的要求。這對商盟來說本就是一件十分輕鬆的事情。
商盟中有自家的煉器師,這位煉器師是張家的一位供奉。張家就是靠著這位供奉才在雲中國立足。並且,這張無名獸皮就是這位煉器師無意間收到的。這天下午,商盟五家族長帶著李荊陽,見到了這位叫做鐵不勝的煉器師。
本來鐵不勝還挺有意見,說商盟打擾了他煉器,可是當他見到凝雪刀的時候,眼睛都直了。口中一個勁喃喃的唸叨道:“這是什麼材料打造的,竟然能將先天極陰寒氣封做刀魂。真是絕世手筆,這到底是什麼材料啊?寒晶鐵?顏色不對!星隕冰魄?沒這麼硬,也沒這麼渾濁啊!陰冥冰玄石?顏色差不多,硬度也夠,只是這麼大一塊,還鍛成了長刀!同洲大陸所有煉器師都沒有這份魄力與膽量,難道這是上界的東西?”
李荊陽一邊看著鐵不勝將凝雪刀翻來覆去的看,還不時用小鐵錘敲一敲,真怕這有脾氣的刀突然釋放出寒氣將這個老頭兒凍成冰雕。五家族長早就習慣了鐵不勝這神神叨叨的脾性,看準時機就都溜走了。再不走,一會這脾氣古怪的老頭子犯了脾氣,可是會將他們拎起來丟出去,這事他以前可沒少幹。
在李荊陽驚詫的目光中,鐵不勝將凝雪刀扔進了他身旁的火爐中,那爐中的火是天藍色的,凝雪刀一扔進去,那火焰就劇烈燃燒起來,可是燒了半天,凝雪刀竟然毫無變化。鐵不勝點了點頭,將凝雪刀又回扔給李荊陽說道:“小子,這是把好刀,以我現在的眼力看不出是怎麼打造的,等我哪天到了煉器宗師境,我再去找你。”說完拿出那張無名獸皮又說道:“用這玩意做這把刀的刀衣,不算辱沒。你去外邊待兩個時辰再回來拿東西。”
李荊陽驚訝問道:“老前輩,這麼快啊?”
鐵不勝沒有搭理李荊陽,而是開始從旁邊的幾個儲物袋中取東西。剛取了一塊灰白的礦石出來,看見李荊陽還在那裡,眼睛一瞪說道:“你還在這裡做什麼?要我把你丟出去嗎?”
李荊陽只好悻悻然的退了出來,站在鐵不勝煉器的房間外打坐等候。期間張書業來了一次,好像想要說些什麼,可是看到李荊陽在靜坐修煉,就又搖頭離去。其實李荊陽知道他要說什麼,樑子已經結下了,要解決就只能各憑手段了。多說一句都是廢話。
他在鐵不勝門外等了整整三個時辰。鐵不勝才從房間裡面出來,手中拿著一個銀白色刀鞘扔給李荊陽,然後帶著滿臉疲憊對李荊陽說了句沒頭沒腦的話道:“小子,好好善待那把刀,千萬別弄丟了。等我宗師境以後我會去找你的。”
李荊陽聽到鐵不勝開門時就已經要站起身,可剛站起一半就見一個刀鞘向著自己的腦袋飛來,手忙腳亂的接過刀鞘。入手沉重,那無名獸皮可沒這麼重啊。他低頭仔細的打量著這個刀鞘。刀鞘通體用一種銀白色的木料做成,那張獸皮卻是在刀鞘內裹了一圈,只露出一截外翻到刀鞘之外,然後用一種不知名的灰白色金屬收裹在鞘口處。整個刀鞘看上去銀白灰三色相襯,顯得低調又奢華。
他拿起凝雪刀,剛把刀對準鞘口,還沒使勁刀就自動滑入刀鞘。凝雪刀入鞘,從李荊陽握刀的右手上傳遞出一種久違的安全感,就好像沙漠中三日沒水喝的人,終於見到一片綠洲一樣的感動。
李荊陽試著拔了下刀,第一下竟然沒有拔出來。然後他卯足了勁用力一拔,只見凝雪刀出鞘的一瞬間,一道刀光從刀上發出,瞬間將對面池塘內的假山劈成兩半,由於刀光實在太快,被劈成兩半的假山由於深埋在池塘下的淤泥裡,竟然都沒有倒塌。李荊陽驚訝的看了看那假山,又看了看手中凝雪刀,連忙將刀插回刀鞘,轉身開溜。
此時,刀馬寨中。馬胥江正和一位老者坐在椅子上喝茶。馬胥江大約五十多歲的年紀,與他對坐飲茶的是一位七十多歲的老翁。就聽那老翁語氣悠然的說道:“胥江啊!還是你有魄力啊!師叔當年有你這麼果決的話,也不至於年近八十才等到刀宗迴歸,一切都晚了!不過你難道不怕刀宗迴歸後找你麻煩嗎?”
馬胥江喝了一口茶這才說道:“師叔!你最清楚不過,如果年過六旬,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進入刀宗了。所以我才耗費十年時間布了這個局,耗費了不計其數的靈石,好不容易才將西乾刀宗召回!你以為我會沒有解決此問題的辦法嗎?”
老翁介面道:“但願如此,對三日後的決戰你有什麼安排嗎?”
馬胥江道:“一群土雞瓦狗!唯一有點麻煩的周珏,據內線來報,居然輸給一個使刀的毛頭小子。商盟竟然敢派一個練刀的毛頭小子與我做最後的決戰,簡直是自尋死路啊!”
老翁接著馬胥江的話說道:“經過手下們的探報,商盟五家的能戰之人總共也不到三千人,其他的都是些老弱病殘,根本不堪一擊。還有這漫天大霧一起,他們連增援的人都沒有了,到時候將孩兒們都派出去,將他們一網打盡,到時候沒了商盟,這西乾府中還不是我刀馬寨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老翁說完與馬胥江相視哈哈大笑。這時候門外走進來三個人,一個白髮中年人,一個穿一身八卦仙衣的老道,還有一個是一位衣著暴露,身材豐滿的少婦。三人聯袂而來,一進門那少婦就嬌聲笑道:“馬大當家的,什麼事情讓您這麼高興,說出來讓奴家也跟著高興高興呀!”一邊說一邊向著馬胥江拋媚眼,那一副風騷的模樣看的那老翁兩眼直放綠光。
馬胥江卻只是淡然說道:“景當家的,別在這裡賣弄風騷。給你們安排的事情做的怎麼樣了?”
那老道聞言答道:“都按照馬大當家的安排佈置妥當,只要商盟眾人來到寨子裡保管他們有來無回。”
中年人只是冷聲回道:“都已安排好了。”
風騷少婦越加嫵媚的道:“馬大當家,你這人也太無情了。昨天晚上還摟著人家溫言細語的,一轉眼就這麼冷漠。真是讓奴家心寒。”
馬胥江聞言老臉一紅:“景當家,我在和你談正事!”
風騷少婦斂容答道:“奴家的紅粉骷髏大陣也已經都準備好了。奴家手下那群狐媚子,保證讓商盟的男人們都變成軟腳蝦。”
馬胥江聽三人都已經安排妥當,當下再不擔心。偷偷的給那景當家遞了個眼色,那風騷少婦景當家當即掩嘴媚笑著向他遞了個眼色。馬胥江當時就宣佈散會,然後跟在風騷少婦身後,向著後院臥房走去。
老翁盯著少婦狠狠的看了半晌,這才不舍的收回視線,轉身找少婦的那幫手下探討人生去了。
那老道卻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順著這間聚義廳左轉三圈,右轉三圈,然後掐指算了算,最後面色大變的欲要喊住馬胥江說些什麼,可是遠遠的看見馬胥江已經摟上了那風騷少婦的腰身。隨即長嘆一聲道:“時也、命也、運也!看來貧道要早作打算。”說完也施施然走了。
老道走後,那冷漠中年人臉上閃過一抹殺機,看了看其他幾人離去的方向,臉色冷然的走了。
這三人中的風騷少婦景當家,就是襲擊馬家集那三股土匪的三位當家之一。其餘兩位都被馬胥江找藉口幹掉了!這景當家名叫景卿,是一名擅長床第魅術的修士。這也是馬胥江沒有將她殺掉的主要原因。
那白髮中年名叫齊進,乃是星魂國屍神宗的修士,他因為煉製一具邪屍,需要大量死氣,而馬胥江為了開採平頂山中的靈石礦,經常不計後果的使用人力,以至於每天那礦洞中都有大量的礦工死去,齊進就是為了獲取礦洞中慘死之人的死氣養屍,才心甘情願的成為了馬胥江的頭號打手。
那個老道道號墨晨子,是一名遊方道士。所學駁雜,凡道家本事無不涉獵,而且也是位修士。他是馬胥江的至交,可近年來馬胥江隨著勢力越來越大,早已不將這位曾經的好友看在眼裡。
還有馬胥江的師叔魏且謀,也是一名練刀的修士。早年雲遊天下,好色如命,後來在雲中國,因為出言調戲一位世家族長的禁臠,被這個世家追殺的無路可逃。沒有辦法的情況下,這才來到刀馬寨成為自己師侄的軍師兼打手。
這就是刀馬寨如今的實力,而商盟這邊的訊息早已經過時了。
馬胥江還讓齊進、景卿、墨晨子在刀馬寨內佈下三座大陣,第一座墨晨子主持的八卦離塵陣;第二座景卿主持的紅粉骷髏陣;第三座齊進主持的屍魔屠神陣。想要與馬胥江交手必須先透過此三陣,才能見到馬胥江本尊。這是商盟與刀馬寨在訂立盟約時的漏洞,盟約上只規定其他人不能干擾兩家高手的對決,可沒說不許設定陣法難關來增加挑戰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