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荊陽一路急行,兩個時辰之後他已經深入鐵連山脈。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他找了一處避風之處盤膝坐下,按照儲物袋中一枚功法玉簡上記載的修煉之法,運轉體內那股溫暖的能量,沿著那功法的行功線路運轉起來,頓時就感覺頭腦一陣清明。
根據功法玉簡上記載這門叫做“青葉訣”功法,乃是天道宗每個剛入門的弟子都會修煉的基礎功法。它能提純修士體內真氣,雖然會降低修士的修煉速度,可是卻能將修士在初見境、凝魄境時的基礎夯實。修士在第三境明性境之時,已經明悟自己以後的修煉方向,這時候所有的修士都會更換一門更加契合自己修煉方向的功法來修煉。
此時的李荊陽已經進入初見境初期,這與那晚贏潔給他那瓶“療傷藥”有些關係,可是關係並不大。他之所能跨過仙凡那一道最大的鴻溝,主要是因為那道從凝雪刀中竄出的先天陰極寒氣。
當時凝雪刀原主人魏鋒新死,凝雪刀變成了無主之物。被贏潔碰觸後引發刀中潛藏的先天陰極寒氣。贏潔如果是普通體質的話,那麼便不會發生後來的事情,可她本就是修道天賦極佳的先天陰奼體,與那凝雪刀中的先天陰極寒氣屬性相同。如果她能撐到寒氣消融,那麼她自然會成為凝雪刀新的主人。並對她以後的修煉有莫大好處。
可是她幼時的經歷,使她在與凝雪刀的交鋒中,被引發心魔,如果不是李荊陽誤打誤撞的拉了贏潔一把,她就會被凝雪刀反控,從此成為刀奴。而正是這一拉之下,先天陰極寒氣順勢傳入李荊陽體內,引動李荊陽體內的元陽之火,然後兩人就在意亂情迷中交媾了。陰陽調合之下二人都獲得了莫大好處,贏潔一舉打破多年桎梏,多年未有提升的修為從入神初期,直接進入了入神後期。而李荊陽直接跨過那道仙凡之間的鴻溝。
因為是兩人一起戰勝了凝雪刀的先天陰極寒氣,所以兩人都獲得了凝雪刀的認可,都能夠使用這把贏潔都看不出品階的武器。只是贏潔她從進入天道宗就開始修劍道,對刀並不感興趣,所以將刀留給了李荊陽。
當日兩人瘋狂過後,肯定是已經達到入神後期的贏潔先醒了過來。看著那滿目的狼藉,贏潔直接揮起無極定光劍就要將李荊陽剁成肉醬,可當那把劍距離李荊陽還有0.02公分的時候,贏潔生生的止住劍勢。然後驀然一聲長嘆,仔細的將一地狼藉收拾整齊。幫李荊陽穿衣服的時候,發現這個小淫賊竟然踏過了那道仙凡相隔的鴻溝。然後贏潔就懷著一種她自己也不明白的心情,留下小冊子,留下了自己以前使用的儲物袋和修煉心得。
一夜時間就在李荊陽的修煉之中過去。次日清晨,他一邊向鐵連山方向飛奔,一邊還在行功修煉。他可不清楚他這種做法是一種取死之道,本來這“青葉訣”是一種講究在心平氣和的情況下行功的功法,講究心境先悟,而後積累體內真氣,最後水到渠成。可贏潔在匆忙之間留下的心得中並沒有告訴他這件事。這使得他覺得只要有閒暇就修煉就對了,他直接忽略了青葉訣中講的道理,只將其實際功用無限放大,如果他人在天道宗中,一定會被宗門師長廢去修為逐出山門,因為他這種練法就是隻追求力量,墮入魔道!一本正大光明的“青葉訣”硬是讓李荊陽這個修真初哥,給練成了魔道功法。
李荊陽可不知道自己已經將功法練劈叉了,他只覺的自己要儘快提升實力,好早日見到他的神仙姐姐,告訴他自己現在的痛苦,告訴她自己很想她。
三日後,以李荊陽現在快過奔馬的速度,已經距離刀馬寨入口越來越近。他看著黑石中越來越清晰的刀馬寨入口所在地,心中的悲憤化作復仇的怒火,在胸中燃燒。他一路行來發現許多從馬家集潰退回來的馬匪,他硬忍著沒有出手將他們全部殺掉。因為他怕打草驚蛇,他的第一目標是刀馬寨的寨主馬胥江。從馬六端嘴裡的情報得知這位寨主也是一位修士的時候,這讓李荊陽不得不謹慎行事。
向著黑石指引的方向又找了一天,才找到刀馬寨的入口。看著那雲霧籠罩之下時隱時現的寨門入口,李荊陽心道,怪不得朝坂軍鎮守使三次圍剿都沒能找到地方,這種仙家手段,哪裡是凡人兵馬所能夠找到的。
李荊陽潛伏在刀馬寨門附近,看著那進進出出的馬匪,還有先出示了信物才獲准進入的商人,心中暗暗有了計較。
他離開潛伏之地守在通往刀馬寨寨門的必經之路上,遠遠看到一隊滿載貨物的商旅正趕著拉車的牲口向著他這邊行來。等到那些滿載貨物的牛車經過他身邊時,一個閃身就躲入一輛貨車。看著這輛蓋著遮雨布,滿載軍用箭矢的牛車,李荊陽正在感嘆馬胥江的手腕之強,忽然覺得牛車猛地一頓,他急忙用儲物袋將貨車中間的箭矢收入其中,騰出一個僅容他藏身的空間。
李荊陽剛剛藏好,那遮雨的篷布就被拉開,然後一隊馬匪就在車上仔細的檢查起來,就在馬匪要將他蓋在頭頂的那幾捆箭矢搬開探查的時候,忽然聽一個聲音道:“行了,這是洪蒼國公孫將軍送來的物資,不會有問題的,放行吧!”那名馬匪聞言,將已經提起的箭矢又扔在車上應了一聲是,就轉身下了牛車,只覺得頭頂一暗,牛車又開始緩緩前進。
牛車在經過一陣奇異的顛簸之後,李荊陽忽然聽見外面人聲嘈雜,做賣做買的攬客聲,喝酒行令的吆喝聲不絕於耳。李荊陽十分好奇,這是什麼情況。他將蓋在頭頂的箭矢又收了幾捆在儲物袋裡,掀起棚布的一角看了出去,眼前的景象讓他覺得他是不是來錯地方了。
這哪裡還是那荒涼的鐵連山中,分明就是一座山城。此刻牛車正行駛在一條寬大的石板路上,兩側的商鋪鱗次櫛比,街道上的行人來往如織。而這條石板路的岔路很多,分明是像這樣的街道不止一條。
李荊陽在牛車經過一段偏僻的路段時,一個閃身就從牛車上跳了下來。看著商隊遠遠的進了那座寫著刀馬寨三個血紅大字的高大牌坊之後,他才轉身離開。他順著這段路走了許久,越走越迷惑,這就是刀馬寨的大本營?怎麼看怎麼都不像啊。所以他決定先調查一下,這裡到底是什麼情況後再做打算。
李荊陽順著街道來到一間街邊的飯館門前,正在抬頭看著店門的字號牌匾。這時,從這家叫做“迎仙館”的飯館內走出一個店小二一般打扮的少年,少年與李荊陽年紀相仿,肩頭搭著一塊白淨的抹布,微笑著上下打量了他兩眼,問他道:“客官,要吃飯嗎?別看本店門臉小,可應有盡有,不比大酒店的菜色差。客官,您要用點啥?”
李荊陽看著他,也微笑道:“小二哥請了,我來此地探親,可第一次來,迷了方向。想向小二哥打聽下道!”
那店小二聞言當時就收了笑容,一臉疑惑的看著他冷硬的盤問道:“你第一次來這裡,那麼你一個人怎麼進來的?沒有人帶路你是怎樣過的關卡?”
李荊陽看他問的十分生硬,就知道自己可能要露餡,當時心中著急,他現在對此地一無所知,貿然暴露身份肯定會有大麻煩。急中生智之下他從懷裡拿出那塊黑石,攤在手心向店小二道:“我是根據這塊石頭的指引才進入此處的。”
那店小二看著李荊陽手中的黑色石頭,嚇得雙腿一軟當時就跪了下來,口中忙道:“原來是刀馬寨的大爺,請恕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大爺,還請大爺不要怪罪。”說著啪啪抽了自己兩耳光,那可是真用勁抽啊!只見一縷鮮血當時就順著他嘴角流了下來。
李荊陽心中驚愕,可面上卻古井不波的道:“好了!所謂不知者不怪!我原諒你的無理了。”
那店小二連忙躬身謝過,接著一臉恐懼的道:“敢問大爺的親戚是刀馬寨的哪位太保爺,小的這就領您前去。”
李荊陽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然後道:“我要找刀馬寨的馬六端,你知道他家怎麼走嗎?”
那店小二連忙道:“原來是找六爺的,那不巧得很,六爺他老人家最近好像出任務去了,不過小的知道他家在哪裡,這便帶您前去。”說完也不管那店內之事,領著李荊陽就向著馬六端的家走去。
轉過一趟大街,在店小二的引領下來到一座宅院門前,店小二停住腳步道:“這位爺,六爺的府邸到了。六爺這人為人最是孝順和氣。他成為大王義子那天還是在我們家館子辦的酒席。從那以後就很少在街面上見到他老人家,聽說他住在大營裡,府中只有他家老太太,還有兩個僕役常年在府中伺候。因為六爺每次回來都在我家館子置辦酒席,然後由我送往府裡,所以小人才知道六爺府在此處。要不要小的給您只會一聲?”
這位店小二看來對那馬六端十分推崇,叨叨的說了半天將馬六端府裡的情況給李荊陽透露了個底掉。這可讓李荊陽省了不少力氣。
當下李荊陽擺了擺手道:“你去吧!找到地方就好了,剩下的我自己來。這是賞你的。”說著將一塊大約二兩多重的銀子拋給店小二,店小二得了賞錢興高采烈的行了個禮,這才屁顛屁顛的走了。李荊陽可是心疼的肝顫,可是對於他要做的事情來說這財是必須要舍的。他身上的銀子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因為儲物袋中扔了一大堆,可這些都是神仙姐姐留給他的,花出一分他都覺得心疼。
看著店小二身影消失在街口,李荊陽這才上前拍了拍門環高聲問道:“有人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