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門，就問道：“你就是那個賣西域奇香的老闆？”

霍青山心裡跟明鏡似的，面上卻皺著眉，一臉警惕：“你是誰？從哪知道這些的？”

對方眨著眼睛：“你別管我怎麼知道的，那香料還有嗎？賣我一些。”

霍青山卻搖搖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對方見他這態度，心裡更是放心了不少，看來確實不是給她下的套，她拿出兜裡的錢袋往桌上一放：“銀錢少不了你的，你有多少，我全要了。”

又補充道：“我都偷偷從玉音閣裡的人那裡打聽到了，你別想否認。”

哦，看來對方不是玉音閣的人。

他這才恍然，原來京城有名的幾個花樓之間都相互有暗樁，霍青山眼神一閃，面露無奈：“你打聽到也沒用，我收了錢的，答應了不能賣給別家。”

對方一聽，立刻道：“你賣他們多少？我出雙倍。”

“100兩銀子一瓶。”

“呃......”

對方遲疑了，臉上再次露出懷疑之色：“真的假的？這麼貴？你不會是在騙我吧？”

這個價格的香料在京城不是最貴的，霍青山事先打聽過了，名門貴女用的更貴的都有，但花樓裡的姑娘，捨得用這麼貴的，實在不多。

但......既然說是西域奇香，價錢自然不能低。

只有把價格抬上去了，這香料的價值才會更令人信服。

霍青山卻毫不在意：“無妨，等玉音閣火起來，日後只會更貴。”說罷一抬手：“閣下若不是誠心想要，慢走不送。”

對方見他絲毫不挽留，一臉無所謂的態度，咬咬牙，把銀兩往桌子上一拍：“我要兩盒，但我要先驗貨。”

霍青山直接拿出來兩盒香料給她。

雖然這批香料在噱頭上有虛假誇張的成分，但香料的味道遠比其他的好，也是事實。

這個價格，他賣的一點也不虧心。

等拿到香料，對方迫不及待的開啟聞了一下，確實有別於其他的香料，這味道......

她不知道如何形容，這個味道一出現，就立馬抓住了她的心，只覺得銀子沒白花。

就值這個價。

剛把對方送走，沒多久，很快就又有人摸了過來。

......

霍青山的客房一天下來都沒停過，斷斷續續，一直有人來。

晚上。

他和應同覆盤今日賣出的香料，這一款香已經售出去一大半。

看的應同目瞪口呆，直呼：“霍哥，你真是太厲害了。”

霍青山卻搖搖頭：“不是我的主意。”

溫公子確實有生意頭腦。

聽說牡丹靠著這款奇香，一舉奪得了玉音閣新的花魁之稱。

接下來兩天，見來問的人少了，他就趁著又有人上門，故作一番姿態，降低了價格，讓最後那人包圓全要走了。

後面其他的香也是如法炮製。

這一批香料全賣出去，需要一段時間，雖然有些麻煩，但確實不少掙。

沒等兩人高興太久，京城就出事了。

霍青山早上剛起床，就見外面傳來一陣急促又整齊的腳步聲。

他沒開窗戶，透過縫隙往外看，只見街道上一批一批計程車兵快速走過，沒多久，有人來敲響了他的房門。

霍青山下意識的握住身上的匕首，沉聲道：“誰？”

“霍公子，是我，空青。”

他這才放鬆下來，把門開啟請人進來。

空青關上門：“我家公子讓我囑咐您一聲，這幾日最好不要出門，外面可能會有大亂髮生。”

霍青山最近雖然忙著香料的事，但也沒忘記關注朝廷的動向，沒聽說......

“外面怎麼了？”

“五皇子擁兵謀反，控制了皇宮，不知道用什麼手段，收買了禁衛軍統領為他賣命，如今京城上下，都在他的把控之下。”

霍青山有些遲疑：“皇上如今......”

“皇上昨日夜裡突然陷入昏迷，一直未醒，大皇子大早上把朝臣全部召集進宮後，就再也沒有訊息從宮中傳來了。”

“大皇子？”

空青解釋：“之前的廢太子，後來雖然再次被皇上重用，但剝去了太子名號。”

沒想到，一夜之間，外面就生了如此大的變故。

“你家公子和孟兄沒事吧？”

空青搖搖頭：“公子在家，姑爺......如今被困在皇宮，暫且不知如何，但聽公子的意思，應當是沒有性命之憂。”

霍青山點點頭，突然想到什麼：“對了，趙將軍怎麼樣了？”

聞言，空青神情一愣，有些含糊：“這個恕我不知，霍公子，公子還交代我有其他的事情要做，若是無事，我先告辭了。”

霍青山頷首，目送空青離開。

他這才發現，自從剛來京城時見過趙君墨一面，後面，他就再也沒聯絡過自己了。

看空青剛剛的態度，如今趙君墨在不在京城，都不好說。

想到這，他立刻出門，下樓通知了商隊的其他人，告誡他們最近千萬不要出門。

大家心裡也有些慼慼然，外面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誰也不會在這個時候，主動出去找死。

回了屋，霍青山看著窗外空無一人，只有不斷巡邏計程車兵路過的街道，臉色十分凝重。

整個京城都籠罩在一股風雨欲來的惶恐中。

不論是誰得勢，都與他關係不大。

他如今一介布衣，只能靜等外面塵埃落定。

*

秦霜照常去武館後，不知為何，從早上開始，眼皮就一直跳，弄得他心裡有些不安。

武館如今一切正常，有黃九和柯誠兩人頂著，基本沒什麼需要他處理的事情。

傍晚，秦霜見時辰不早了，正要坐車回家。

就見武館門口突然停下一輛馬車，趕車的正是秦運成。

秦霜有些驚訝：“父親，你怎麼在這？”

只見裡面傳來方明之的聲音：“小霜，先上車。”

他帶著平安上了馬車，忍不住驚訝：“爹爹怎麼來了？”

方明之淡淡道：“小蘭要生了，村裡不好找大夫，我就讓小武帶著大家先住縣裡一段時間。”

秦霜偶爾會帶著平安回村裡小住幾天，但爹爹能來縣裡住，他還是很開心的。

安安這個話癆，一見到外祖父，就撲到他懷裡說個不停，把方明之逗得，常年板著的臉都露出淺淺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