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祈願剛從許家來到工具房,就被一股急促的腳步聲驚動,她轉過頭一看,只見一個女知青彎著腰,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女知青神色慌張,上衣溼漉漉的,顯然是跑得很急。
“祈,祈知青,你快去看看,你,你堂妹出事了。”女知青上氣不接下氣的地說。
祈願一聽,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迫不及待的追問道:“李知青,我堂妹出了什麼事?”
李慧蘭指著村口的位置,說道:“我,我今早上廁所時發現,你堂妹昏倒在後院,現在生死未卜,你快去看看吧。”
祈願二話沒說,拔腿朝著知青點跑去。
跑到後院,祈願看到自己的窗戶被砸爛,做飯的地方一團糟,心中不禁暗暗悲傷,不用想,一定是祈朵做的。
強行壓下心裡的憤怒,她知道此刻最重要的是關心明面上的“堂妹”,她環顧四周,最終在後院的牆角找到昏過去的祈朵。
她趕緊跑過去,小心翼翼的扶著祈朵靠在牆上,感受到她呼吸微弱,但不致死的地步,她假意關心,眼眶瞬間紅了,“555,堂妹你這是怎麼了?”
祈朵緊緊閉著眼睛,頭髮豎著根根分明,一頭齊腰的長髮被電的亂七八糟,甚至還有燒焦的味道,祈願把手悄悄放到後面,揪住一撮頭髮死死用力,“好堂妹,你可千萬別有事啊~”
你死了,我還怎麼玩死你?
祈願巧妙的晃動著祈朵的身體,一下又一下狠狠讓她撞在後面的牆上,就算這樣,昏迷的祈朵只是微微皺眉,並沒有甦醒的痕跡。
看得一旁的知青紛紛嘆息,忍不住出聲,“祈知青,實在不行送衛生院吧,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祈願:“……”讓她送衛生院,不可能!
祈願狠狠咬著嘴唇,轉頭看著幾位知青,眼裡閃過幾次複雜,深吸一口氣道:“我想試試最後一種辦法。”
其他知青:“……”什麼辦法?
大大的眼睛寫著滿滿的疑惑。
“啪啪啪……啪啪啪……”
幾巴掌打上去,祈朵的臉上瞬間出現五個手指印,又深又明顯,甚至為了不阻妨礙她下手,祈願悄悄用強力膠把祈朵的後腦勺粘在牆上,這下,無論祈願怎麼打,祈朵的臉始終能保持著不倒下的姿勢。
“祈知青,你這是……”旁邊的知青想要阻止,但已經來不及了。
一頓操作猛如虎,祈願甩甩髮麻的手,可憐兮兮的看著眾人,“我知道這樣很殘忍,但這是我唯一能想起的辦法,要是這樣堂妹還是不醒,我就送她去衛生院。”
這時,祈朵的睫毛微微顫抖,似乎是要醒過來的跡象,好一會兒,祈朵緩緩睜開眼睛,一臉迷茫的看著周圍的人。
她的臉上還留著被打的痕跡,看著讓人心疼。
“堂姐,我,我這是怎麼了?”祈朵的聲音很小,虛弱無比。
看到這一幕,祈朵頓時揮淚如雨,她緊緊握住祈朵的雙手,聲淚俱下,“好堂妹,你終於醒過來了,要是你不醒來,我該怎麼對大伯交代。”
祈朵嘴角狠狠一抽,似乎想要笑一下,卻沒能成功。
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臉頰火辣辣的疼,頭皮撕扯的疼,全身上下痠痛無比,像是被人狠狠暴揍一頓,骨架子都散掉了。
“我……”祈朵剛想說話,就覺得喉嚨發癢,忍不住咳嗽起來。
有人趕忙遞上一杯溫水,關切的看著祈朵,“慢慢喝,彆著急。”
祈朵接過水杯,小口小口地喝著水,感受到喉嚨處的舒適,她感激的看向那人,“謝謝你,餘知青,你人真好。”
餘吉月被誇的臉色不自然,開心的垂下頭。
祈願笑意盈盈的看著餘吉月,雖然是笑著的,可餘吉月不知道為什麼,總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餘知青,你人怪好的,之前也不見你這樣熱心腸。”
果然,餘吉月心裡咯噔一下,皮笑肉不笑的看著祈願,“對不起,之前是我識人不清。”
祈願笑而不語,轉而把矛頭看向祈朵,“你怎麼會昏倒在後院?”
祈朵咬著唇瓣,淚眼欲滴,做出一副回憶的樣子,“我,我也不太清楚,只記得突然間頭痛欲裂,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祈願皺起眉頭,一副擔憂的樣子,“怎麼會這樣,是不是有人故意的,堂妹你好好想想,這一路有沒有可疑的人?”
祈朵痛苦的捂著腦袋,臉色煞白煞白的,嘴唇發抖,“堂,堂姐,你不要逼我,我真的想不起來。”
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祈朵眼神狠厲又怨毒,她總不可能說,我去偷你的東西,把你窗戶和灶臺砸的稀巴爛,想撬鎖,結果被電電昏過去吧。
祈朵奇怪的是,鎖上為什麼會有電?
“堂妹,你不要多想,好好休息,這件事我會讓村長幫你查清楚。”
祈願此刻像一個知心大姐姐,彷彿真的在為自己的堂妹著想。
剛起身,祈朵又拉住她的手,語氣帶著些許哀求,“堂姐,我可以在你那修養嗎,我只有你一個親人了,你不會見死不救吧。”
祈朵期待的望著她,眼裡閃過哀求,讓人看得有些難受,知青們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贊同的點點頭,畢竟兩姐妹在一起方便,之前幫祈朵提供住處,幫忙說話的知青卻沒有說話。
三人對視一眼,默契的轉身離開。
剛離開,就有人就迫不及待的開口了,“唉,還好沒有在我們那休息,要不然我要嘔死。”
“就是,我們好心收留她,結果她趁我們不在翻我們的東西,真是壞透了。”
“誰說不是呢,我的雞蛋糕被她翻出來,吃得臉渣都不剩,氣死我了。”
“我的雪花膏被她掏去一半,平時我都捨不得用啊。”
就這樣,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抱怨著,紛紛為之前的舉動後悔,可就算這樣,三個大怨種寧願嚥下這口惡氣,也不願意去理論。
大怨種:李慧蘭,陳安蓮,方來娣
可奇怪的是,平時嬌柔做作的方來娣竟然會不吵不鬧,甚至一聲不吭。
這讓李慧蘭和和陳安蓮深感疑惑,可看人家完全不在意的樣子,選擇悶聲不響。
李慧蘭是想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李蓮花除了隔應外,還有雪花膏被摳掉一半,雖心疼,也只是嘴上說說,並沒有什麼實際行動。
方來娣並沒有離開,轉而又重新回到後院,抱著手臂看著祈朵的位置,神色幽深莫測起來。
“祈知青,我覺得讓祈朵同志住你那合適,你們兩姐妹有個照應。”
“我也是覺得,祈朵同志現在需要人照顧,合情合理,你作為她的堂姐比誰都合適。”男知青韋天河,廣文林紛紛附和。
祈願無語的翻白眼,這些人,真是嘴巴一個比一個能說,大聖父不讓他們當真是可惜了。
雖然不想和祈朵周旋這些無語的東西,可她好奇的是方來娣的目的,剛三人出去時,她用順風耳聽得清清楚楚,按照方來娣的做事風格,一定會張牙舞爪的和祈朵吵個底翻天,這次奇蹟般的沒有,而且,昨天中午她就發現,她和李招娣來往密切。
私底下,她竟然看見李招娣那種吝嗇的人,給方來娣一個雞蛋。
這讓她越來越好奇,可為了試探方來娣,她故意一臉為難的看著祈朵,“好堂妹,不是堂姐不讓你住,我的窗戶被人砸爛了,我正愁著怎麼辦呢。”
話落,祈願看著被砸爛的窗戶一臉憂愁。
順著祈願的視線看去,果然窗戶被砸出一個大洞,玻璃碎片落一地,祈願特意安裝在上面的小碎花窗簾也被風吹的肆意飄散,往裡面看去,還能看到一塊比拳頭還大的石頭。
祈朵真心後悔把窗戶砸爛了,咬咬唇,虛弱的看著她,“堂姐,你能不能請人修好,我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裡,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好不好?”
“可以啊。”
“不行!”
突然,一聲尖銳的聲音冒出來,是站在最邊邊的方來娣,她像是護犢子一般衝到祈朵的跟前,激動的按住祈朵,極速道:“祈朵知青,你堂姐都那樣對你了,你去她那裡住不擔心她搞你嗎,你還是來我這裡住吧。”
“我看你愛吃雞蛋糕,我這裡還有很多,足夠你吃個夠。”
眾人:“???”
大傻子?
祈願似笑非笑的看著方來娣,可還是假惺惺道:“這樣不好吧方知青,會不會太麻煩你了,要不還是讓堂妹去我那住吧。”
方來娣當然不肯了,直接把祈朵往背上一攬,飛奔似的速度朝著自己的睡處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