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
江諾白也沒有完成自己的心願,沒有親自踩在沙灘上感受那股鹹鹹的海風,感受海浪拍來的浪花。
不過人生哪能沒有遺憾。
她說過,喜歡安靜。
所以路涼川和沫子並選了一處安靜的墓園將其下葬。
在江諾白墓碑旁邊,還有另一個墓碑。
那是她的父親。
幾分鐘前,付元吉的判決已經下來了,有期徒刑八年零十個月,再加上沒收全部資產。
公司為了撇清關係,第一時間釋出宣告,付元吉所做的事情和他們沒有任何關係。
至於付浩和他母親,經排查對此事確實不知情,但隨著財產被沒收,只剩下了最後十多萬存款。
“白白,叔叔,希望這個結果你們能滿意吧。”路涼川將判決書唸完後,雙手合十。
做完這一切,路涼川衝著天空長舒了一口氣,就好像是在向白白告別。
“沫子,該回家了。”
路涼川看見沫子還停留在江諾白墓碑前,提醒了一句。
“可是……我還沒有告訴白白你是怎麼追到我的呢。”沫子眼眸中被一層水霧覆蓋,積攢許久的情緒在這一刻徹底爆發。
整個墓園都回蕩著她的哭聲。
直到太陽西下,沫子才走到路涼川面前,垂著頭靠在了他的胸口。
“沫子……”
「話をしないで、涼君。噓,涼君不要說話。」
「ちょっと充電させてください。請讓我充一會電。」
沫子貪婪地吮吸對方身上的溫度、氣息,想要用這種方式去掩蓋內心的悲痛。
半晌,她緩緩直起腰。
臉上重新恢復了具有標誌性的笑容。
“走吧涼君,忙了一天,該吃飯了。”
“是該補充體力了。”
二人在翰隆小區附近隨便找了一家餐館。
無錯書吧不過,他們看著桌面上全是江諾白愛吃的菜,相視一笑,只不過這笑聲中滿是苦澀、不捨與哀傷。
這頓飯幾乎是在沉默中度過的。
飯後,路涼川並不急著回家,反而是一個人坐在鞦韆上考慮著怎麼將這件噩耗告訴秦淑雅。
算算時間。
這幾天應該是姥姥出院的日子。
沒必要讓她老人家傷心。
“呦,兒子回來了。”
房門剛被拉開,路楓就放下了手中的遙控器,殷勤地遞上來了一把車厘子。
他難得沒有喝酒。
而且將原本雜亂無章的房間收拾得井然有序、一塵不染,甚至連馬桶都擦得能反射出人的影子。
“你看也這麼長時間了。”
“你和你媽就回來住吧。”
見路涼川不打算搭理自己,路楓終於說出了此舉目的。
畢竟一個人久了,總會有些孤單。
“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喝酒了。”
路楓諂笑道。
可他不知道,自己的信用在路涼川心裡,已經是負數了。
“這五百塊錢你拿著,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小子處物件了,對人家小姑娘好點。”見認慫行不通,路楓直接開展了金錢攻勢。
“這些話,你還是跟我媽說吧。”
“而且,你在我這裡已經沒有任何信譽可言了。”路涼川冷聲說完,便一頭扎進臥室。
門外的路楓一臉尷尬。
不過第二天一早,他倒是真的厚著臉皮去找秦淑雅了,道歉丟臉,總比一個人在家獨守空房好的多。
“啊~”路涼川伸了一個懶腰。
煩躁多夢的夜晚讓他體內骨骼現在還隱隱有些嘎吱作響。
“怎麼了涼君,沒休息好麼?”
沫子貼心地遞過來了一杯溫牛奶。
不等路涼川回應,二人剛推開班級門,就看見奈奈子鎖著周澤的脖子,明明臉都紫了,卻還是在拍著桌子,表達抗議。
“額,你們這是……”
奈奈子見到門口的兩人,急忙鬆開手裡的周澤,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撲到了沫子懷中。
“沫子,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這個傢伙居然拿蟲子嚇唬我!”
邊說,手邊指著桌角上的一隻七星瓢蟲。
“我冤枉,今天生物課老師讓一人帶一隻昆蟲,這還是我好不容易才抓到的。”周澤喘著粗氣,忿忿不平地反駁道。
「それは、私を怖がらせる理由ではありません、この野郎!這不是嚇唬我的理由,笨蛋!」
氣的奈奈子抬手就要接著打。
沫子見狀急忙將她拉到了一邊。
“川總,她說啥子東西?”周澤整理了一番凌亂的衣角,不解地問道。
動不動就說鳥語。
他又沒學過。
怎麼可能聽懂?
“額……她的意思是讓你之後少嚇她。”
“誰?我?”
“川總,你要不問問這個傢伙帶什麼東西了?”周澤勾著路涼川的肩膀,一副面色發顫的表情。
“好啦好啦,都是朋友,沒必要這麼認真啦。”見兩人又要掐起來,沫子急忙打了個圓場,“對了奈奈子,昨天晚上你幹嘛去了?怎麼沒回家?”
奈奈子聞言一怔,表情明顯變得不自然起來。
“沒……沒幹什麼。”
“倒是你,好幾天都不回家,line也不回訊息,揹著我偷偷幹什麼去了?”
奈奈子似乎是想隱瞞什麼。
直接將話題的矛頭轉到了沫子頭上。
“我和涼君,就……就是……”
就在二人不知作何解釋的時候。
胡英俊夾著課本快步走到了講臺上,這一刻,路涼川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帥氣和感動。
“都安靜一點。”
“你們知道過兩天是什麼日子麼?”
胡英俊擰了擰腰帶,眸光掃視過的人群,無一不是低下頭,生怕讓自己回答問題。
見無人回應。
他的臉上不免多出了一分惱怒。
“校慶!育才高階中學建校60週年的校慶啊。”胡英俊扶著額頭,滿臉都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這次校慶領導們非常重視。”
“不僅邀請了市領導,而且還將以往的優秀畢業生都請了回來。”
“這三天也是你們最放鬆的時刻了。”
緊接著,胡英俊將學校在這三天裡的大致安排寫到了黑板上。
簡單說就是三個年級分成三天。
每個班級都要表演節目,中間在穿插領導和畢業生講話。
“節目的事,就交給牧雲和班長了。”
“其他人務必要聽從他們倆的安排。”
“是~”一眾不情願的聲音響起。
“胡班,我已經有個點子了。”說完,牧雲不懷好意地看向了一臉懵逼的路涼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