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內，姚康接了個電話，隨後臉上的表情就緩和了起來，“醒了，醒了，霍昀霆醒了。”
“身體素質不錯。”
這一切都在拂塵的意料之中，所以她並沒有什麼反應。
於她而言，審訊室和紫玉軒的豪宅呆起來並沒有什麼區別。
姚康霍的一下從審訊室下面的櫃子裡抽出一兜子零食，嘩啦啦的灑在了桌子上，“都晚上了，吃點東西，讓胃裡舒服一點。”
拂塵接過姚康遞過來的薯片，“那具屍體的身份你找到了嗎？”
姚康尷尬的搖了下頭，“有很多失蹤人士，身份都是沒有登記到資料庫上的，所以……”
“等我一下。”
拂塵把桌面上的零食推到一邊，從口袋裡翻出三個硬幣。
她閉了下眼睛，隨後開始轉硬幣。
兩正一反，兩正一反……
一正兩反，三反。
九次下來，得到一個萃卦，她對於那屍體本人的方向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方向，“京城西北方的流浪漢，你們去那查一查或許會有線索。”
“這也能算？”姚康難掩喜色，“看來我這個顧問真是找對了。”
如果他活著，拂塵能算到的更多。
只是地府那幾位大神，向來不喜歡精怪修仙，不然她倒是能通靈去查一查這人到底是誰。
拂塵重新拿起薯片，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
若說地府那幾位為什麼不喜歡精怪，那得從精怪界的傳奇人物——鬥戰勝佛說起。
他可是道、佛雙修的領軍人物，道佛兩屆，就沒有他搞不定的事情。
同樣是精怪，拂塵可沒有這麼大的能力和道行，對於死去的人，她只能算個八九不離十，也就是這八九不離十，也足夠給姚康答疑解惑了。
姚康開啟手機裡的地圖，看是研究京城西北邊的的地形，“西北的老城區有很多荒廢的工地，那裡聚集了一些居無定所的人。”
“流浪漢，無家、無根。”拂塵點頭，肯定了他的推測。
“是啊，”姚康的笑容裡滿是無奈，“這些人不喜歡在收容所裡面拘著，哪怕是救治了，沒幾天就又跑了，他們寧可睡橋洞，也不住在收容所。”
拂塵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
廣袤天地，無邊無垠，鳥兒能自由自在的去飛，自然是不願意被困在鳥籠裡。
哪怕是金絲掐的鳥籠，也是困住了手腳自由。
流浪漢不喜歡住在收容所也是這個原因。
“哪怕給他們安排一些簡單的工作，能讓他們溫飽，他們也不喜歡，我是真沒法理解。”姚康這句感慨，頗有些憤世嫉俗的意味。
“尊重他人命運。”拂塵把手裡的薯片桶遞給姚康，“你是警察，不是救世主。”
“你說的，也對。”
姚康是典型的硬漢長相，濃眉大眼，一身正氣，看向拂塵的時候，總是會害羞的笑著避開直視。
拂塵忽然想到了豆音平臺上的那個表情包——猛男害羞。
審訊室的門被開啟，霍昀霆一襲玄色真絲襯衫配著白色褲子，雙手插兜的走了進來，“委屈你了。”
“無所謂。”拂塵起身，似笑非笑的反問，“霍大少心情倒是不錯，還有心思打扮自己。”
“拂塵大師心情也不錯。”霍昀霆鴉羽般的睫毛垂了一下，嘴角勾起嘲諷，視線定格在桌上的那堆垃圾食品上。
審訊室內，相對而坐，吃著零食聊著天，可真是自在！
“彼此彼此。”拂塵鬆了鬆肩膀，越過霍昀霆徑直走出審訊室。
流浪漢的身份不好查，估摸著姚康查起來需要不少的時間，這期間她可以回去好好研究霍家老宅下面的那個墓道耳室了。
“對了。”拂塵在審訊室外停住腳步，看著跟出來的姚康發問，“主宅的案發現場我可以去嗎？”
“可以，但是記得戴鞋套、口罩。”姚康看了下拂塵那一頭如瀑的長髮，“最好包一下頭髮。”
“那麻煩你給我準備一些相關的東西，我想要去現場看看。”拂塵坐在了走廊的長椅上。
“好，我這就親自去給你準備。”姚康想都沒想就應承了下來。
小警員皺緊了眉頭，“姚隊，還是我去吧，您是大隊長。”
“那也好，手套、帽子、口罩、鞋套，這些都多準備一些，快去。”
小警員想了一下，“隊長，這是不是不符合規矩啊，如果要去現場，應該有我們的人陪著才行。
她一個外行，要是破壞了現場怎麼辦？”
“招陽區明年的贊助還沒到賬吧？”霍昀霆提了下褲線，坐在了拂塵的身邊，“姚隊長你覺得她能不能去？”
威脅之意明顯。
拂塵的眉頭不自覺的皺了一下，這個霍昀霆，霸總病越來越明顯了，就算是沒有霍氏集團的贊助，公安局還能關門不成？
姚康尷尬的輕咳了一下，照著小警員的屁股就是一腳，“愣著幹嘛？我跟你一起去，還不快走。”
兩人走後，走廊重回安靜。
拂塵和霍昀霆比肩而坐，看著空蕩蕩的公安局走廊發呆。
“你平日裡都是這麼仗勢欺人的嗎？”拂塵問。
“你是有什麼發現嗎？”霍昀霆問。
“這可不是仗勢欺人，我若不給姚康一個不得不下的臺階，小警員怕是會覺得他們隊長不守規矩。”霍昀霆不悅的解釋。
“哦。”拂塵沒有感情的應承了一聲。
這女人！
霍昀霆面色不善，剛剛跟姚康在審訊室裡不是呆的挺歡樂的嗎？吃著零食聊著天，怎麼跟他坐在走廊裡就無話可說了呢？
“你想去現場？”霍昀霆追問。
拂塵歪著頭看他，眼底都是狐疑，“你覺得呢？”
“我想知道你有什麼發現。”
“哎——”拂塵抿緊了嘴唇，“你可知道道家有幾個說法叫做一語成讖？”
“成語的意思我明白，但是不明白這四個字跟你去不去現場有什麼關係。”
“有些話，說出來就沒有好的結果了。”拂塵收回視線，繼續發呆。
比起跟霍昀霆沒話找話，還是發呆更適合她養精蓄銳，不過，她忽然扭過頭，“還是說，霍少並不希望我去那個古墓的耳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