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昀霆和拂塵對視一眼，“看來我們很有默契。”
拂塵可沒覺得推理出這個結果是什麼好事，好不容易放到明面上的老道竟然就這麼跑了。
他帶著詛咒的源泉藏匿起來，她又該用什麼方式把他揪出來呢？
現在，拂塵真的很後悔，那天來霍家老宅的時候，她就應該把霍家翻個底朝天，滅掉那個邪道的老道才是。
姚康的情緒更加低沉，“看來，現在我們需要梳理兩個案子，一個是這個身體到底是誰的，到底是怎麼死的。
另一個是你們說的那個老道用邪門法術害人的案子。”
“嗯，的確是這樣，如果有了你們的加持，或許我們能離真相更近一點。”霍昀霆在沙發上正襟危坐，目光緩緩地移動到大廳挑空上面掛著的一副古畫上面。
拂塵看了一眼古畫，並沒看出什麼所以然來，但卻感受出這幅古畫對霍昀霆的意義非凡。
就在她準備好好打量一下那副掛在上面的古畫時，小警員火急火燎的跑了上來，“姚隊，可以下去了，法醫已經做好了基本的記錄。”
小警員說著，還不忘開啟一包新的N95口罩，“底下味道重，各位還是戴上點好。”
姚康不以為意，順手把口罩遞給拂塵和霍昀霆，“霍先生既然也跟這個老道有淵源，不妨跟我們一起下去看看，順便還能告訴我們這地下室有沒有什麼異樣。”
“姚隊。”小警員急的跳腳，手忙腳亂的去給姚康戴口罩，“姚隊，您還是戴上一點吧，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也就你們這些新來的矯情，我都見過多少屍體了，別說是他，泡成巨人觀的老子都親手撈起來過。”姚康不悅的推開小警員的手。
拂塵和霍昀霆再度對視，默契的選擇戴上口罩。
霍家老宅的地下室需要透過一個冗長的樓梯，牆體兩邊的塗料有些斑駁的脫落，露出了以前的牆體。
“青磚？”拂塵停下腳步，摸著牆壁上冰冷的石頭。
這石頭摸起來觸手生涼，並沒有被歲月侵蝕出什麼痕跡，卻有著上千年的歷史。
只是這種青磚一般出現在古墓的外牆，有防腐、防水、防火的功效。
她第一次來的時候，就知道霍家祖宅是有些年頭的古宅，卻沒想到這古宅下面竟然有一座墓穴。
而這走廊，就是墓道！
她舔舐了下乾涸的下唇，雙眸探尋般的看向霍昀霆，“你到底還有多少秘密？”
“這不是說話的地方。”霍昀霆紳士的做了個請的手勢。
姚康這種無神論和唯物主義的堅決擁護者，根本不知道這青石磚的奧秘，連忙稱是，“京城啊，有底蘊的家族都會修建避難所和地下室，這倒也不是什麼秘密，我們還是先去看屍體吧。”
拂塵不願讓無關人等捲入霍昀霆的這件事裡，最後還是選擇了噤聲，跟著姚康一起朝著下面走去。
越往下面走，腐爛的味道就越濃郁，自許見多識廣的姚康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大約走了十幾分鍾，前面豁然開朗。
拂塵倒吸一口涼氣，這是一座古墓的耳室，耳室正前方是一個石質的高臺，高臺上面有一口青銅大盉,大肚窄口，看起來有一定年份。
高臺下方是一具屍體，屍體的腹部開了一個大口，裡面的內臟流了一地。
屍體旁邊是一具一米左右的蝙蝠屍體，也是同樣的狀態。
濃郁的屍臭夾雜著劣質香的味道充斥著整個房間，縱然是有著充分經驗的姚康也只是聞了一下，就匆匆捂著口鼻跑了出去。
拂塵會閉氣。
她瞥了一眼停在耳室門口就不再向前的霍昀霆，獨自走到屍體旁邊蹲下。
這個男人長得真醜。
一張粗燥的臉上佈滿了歪歪扭扭的疤痕，看起來就是飽經風霜的樣子。
修邪術的人一般都駐顏有術，這種疤痕不可能在身體上留存下來，也就是說，這個屍體也不是老道本來的樣子。
而那蝙蝠。
拂塵把手覆蓋在蝙蝠的額頭上，靈力從掌心而出，探尋在蝙蝠的身體裡。
這蝙蝠早就開了靈智了。
不對，拂塵收回靈力，微微蹙眉，這個蝙蝠精不光修煉出了靈力，還成功化形，應該是渡劫失敗，或者遭了天譴，才被迫現出原形。
而它的靈力早就隨著老道不知去向了。
這蝙蝠和老道一起金蟬脫殼的故事，在古今中外都實屬罕見。
人妖戀多，這種不離不棄的人妖戀情倒是少之又少，除非……
拂塵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大膽的推測，那就是這老道有可能也不是人類！
要麼是邪神，要麼也是個妖。
拂塵努力平復下心性，打量了一圈耳室，重新走到霍昀霆身邊，“主墓室不在這對嗎？”
霍昀霆揚眉，“拂塵，我們還是應該回歸事情本質。”
“我明白了。”這是一座把天然計程車變成整個墓穴的大墓，具體這個墓有多大，拂塵無從得知。
有可能是一座山，亦有可能是一座城。
姚康吐回來的時候，拂塵已經重新蹲到了老道的屍體旁邊，看著她專注的樣子，姚康不由得出演讚許，“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奇女子？”
“哦？”霍昀霆審視的目光落到姚康臉上。
“是啊，不畏強權，不喜金錢，淡雅清淨，關鍵是她長得也好看啊！”姚康是個大老粗，這已經是他能想出所有形容拂塵的美好詞語了。
霍昀霆沒有說話，重新望向拂塵。
此刻，她已經結果警員的鑷子，捏起了老道的心臟，除了心臟，其他內臟均已腐爛不堪。
這種金蟬脫殼的戲碼應該早有預謀，他的道行還沒辦法讓內臟保持將死的狀態，所以隔一段時間就需要換一具軀殼。
這應該是他選的第一具，而他的原身應該跟這蝙蝠精一起遭到了什麼重創。
算算時日，剛好是霍昀霆被下咒前不久的日子。
“我想，我可以下一個推論了。”拂塵摘掉一次性手套率先向外面走去。
姚康看著她瀟灑的背影，莫名的心動了一下，“霍先生，請問道士能結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