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神嗎?我這隻看到一尊神像啊?這是什麼神?”我跟佟繇仰著脖子一直看著大神像快步繞到了李松身邊。
他的手電還停留在神像前面高臺供桌上的神位牌上,近一米長的紅色木製神位牌雖然有些細小的龜裂和掉漆,但從上面的雕刻及上面遒勁的陽刻文字,能看得出都是出自良匠之手。
“這是道教六御之南極長生大帝,地位僅次於三清,掌雷,掌萬物壽數!地位極其崇高!”李松專心的用手電看著眼前的神像,仰著頭給我科普道。
順著他的手電,能看到眼前的巨大神像,呈坐姿,通體金身,頭戴冕旒,目光深邃,重面闊頤,蒼髯如戟,雙手於身體正中微抬,本應是握持著什麼東西,如今卻空空,想必已經遺失,整座神像威嚴神聖,正面看起來倒是無絲毫駭人之感。
“南極長生大帝,那就是老壽星唄?可這腦門也不大啊?”,說實話,佟繇也問出了我的問題。
“那是南極仙翁,就是壽星,跟南極長生大帝差著級別呢,不一樣,別亂說話。”,李松這次用老師般正經的口吻糾正道,說完收了手電,站直了作了個揖,唸了句福生無量天尊。
“沒想到李兄還是個虔誠的道教信眾啊!對了你剛才說的九龍扶桑日宮大帝是?”。我看到神位牌上並沒有剛才李松說的那幾個字。
“哦,那是南極長生大帝的又一尊稱。”。
“明白,真沒想到李兄年紀輕輕,還真是見多識廣,佩服佩服!”。
“李松,你下來也遇到日本人了嗎?想不到小鬼子當年還耗費不少財力物力人力造了這麼一處地方供奉長生仙人。”,說起長生,我就馬上想到了老漢斯,難道真的被日本人求得真長生經了?兩千多年來中國無數帝王追求的至上大道就這麼在這個暗無天日的東北地下要塞中被小鬼子求得了?是科技還是道法?看看那些實驗室再看看眼前的長生大帝,又或者二者皆有之方得真經?
不明白,想不明白則不想了,還是迴歸正題,趕緊去找老鄭他們,既然現在他們不在這裡,那就得走。
也不知道殺死那女鬼子的是我們的人還是漢斯或者老秦頭,找不到人,我越想越慌,還是得趕緊出去,但是去哪呢?他們似乎在這留下了一些痕跡,但卻除了一個女鬼子屍體以外別無他物,想到這我又挪了兩步回去,看著那跪著的女鬼子。
李松似乎也在若有所思,看著神像沒理我。
“你們兩個快過來看看。”正想著,被佟繇的話音打斷了。
聲音是從神像背後傳過來的,聽起來是有什麼新發現,李松聽到後跑過來,跟我一起往佛像後面走去,走的恰是佛像的右手邊,又經過了那個女鬼子。
走近我才看清,貫穿她的並不是一把完整的兵器,這麼說也不對,應該說是一把自行改制的兵器,一把三八大蓋上的刺刀被固定在鋼管上,上面還用繩子進行了加固。
女鬼子低著頭,散著發,一副自裁謝罪的樣子,再往下看。
咦,她的手!
.......
“走快點!”李松催促下,我也就沒再看,趕緊繞到了神像後面。
甫一到,我就知道佟繇叫我們看什麼了。
白骨,手電光下,明晃晃的兩具白骨,跟剛才路過的女鬼子一樣的姿勢,跪著面向神像,兩具白骨並列而跪,幾乎是挨著的。
“這個姿勢?”我用手電仔細掃了掃眼前的白骨,發現透過肋骨能看到一根烏黑的嬰兒手臂般粗細的鐵棍從後脖頸處貫穿了整個胸腔插進了地下,這是固定用的。
“媽的,狗日的小鬼子,這是獻祭嗎?活人獻祭?如此殘忍的手段剝殺國人,禽獸不如!”佟繇氣憤的隨手一刀劃斷了身邊離她最近的一條符咒。
“這應該不是中國人。”。
“沙舟,你腦袋進水了啊?這麼一具白骨,什麼都沒有,能看出來?再說了日本人還能用什麼人來獻祭?肯定是中國人,難道是蘇聯人?”佟繇本就氣頭上,聽我一說登時像吃了炮仗般一頓輸出。
“你別急啊,你仔細看看。”我把燈光打到這具骸骨的下半身。
“你看,這兩具屍體,看腿骨都是大腿外擴,小腿內凹,再看腳趾,兩具骨頭的四隻腳,大腳趾骨和二腳趾骨的縫隙特別大,說明什麼?嚴重的羅圈腿和常穿木屐,這麼看,極有可能是日本人,或許當年在這血腥供奉的人覺得日本人更高貴,得用日本人獻祭,才能達到祈求的目的吧,你覺得呢李兄?”。我看著李松問他。
“你說的有道理,很可能是低階士兵或者擄掠回來的日本開拓團團民,當時有幾十萬人。”李松也基本認可了我的說法。
他的知識儲備量真的感覺和他的年齡不相符啊,這個李松,我想的沒錯,不簡單啊。
“那小鬼子還真就更沒人性了,自已人也這麼心安理得。剛才我看了,那邊也有兩具一樣的。”佟繇指了指自已身後,我也想到了,這種活人祀不會就這麼兩個,應該在前後左右四個方位上各有兩個,不過我們在神像正面倒是沒看到,神像右邊也沒有,不過倒是讓女鬼子填了那空缺。
日本人,天道好輪迴啊,你終究逃不過你們自已造的阿鼻地獄啊!
只是我堂堂中國這麼高階的道教正神,被你們在這裡用如此陰邪,腌臢的方式祭拜祈求,真是玷汙了我人間正道。
我又想起了外面十字路口處的佛母像,這又佛又道的,倒是很符合小鬼子崇尚百鬼千神的民族嗜好,倭國小民,資源匱乏,災害橫生,只能見鬼拜鬼,遇神敬神,求得那一絲安慰,即便那個年代你軍國主義崛起,船堅炮利,仍改不了這倭國小民的底層邏輯啊看來。
倭奴啊,你學了我華夏千餘年,卻始終參不透“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的真正道理啊。
“那現在怎麼樣?我們應該去哪裡?這裡只有大都得痕跡,我剛才找了一圈,這裡除了我們進來的門,應該沒有別的出入口。”佟繇問。
“那這風又是哪來的呢?”李松聽佟繇說完,指著被風吹動的符咒布問道,還未等佟繇回答,又自顧自地說道:“我覺得我們要在這仔細找找才行!這裡有明顯的打鬥痕跡,而我們來的路上卻沒有,這裡很可能還有別的出入口,當年建造要塞,日本人也會考慮隱藏一些重要的人或物,那麼建造一些夾層或者隱蔽空間,就像德國人小屋一樣,也很正常。”。
李松一本正經的看著我跟佟繇解釋著,說完見我沒說話,又轉身仰頭看了看身後的大神像道:“你們不覺得這裡對日本人來說很重要嗎?他們幾方人馬應該都在這聚合了,我有感覺!相信我的感覺沙舟!”。
其實我沒說話那是因為我還在感慨,還沒回過神來。
不過既然他都這麼說了。
那就。
“哎呀,李松李松,快過來扶我一下,好暈!”,說完我就一屁股坐倒在地上,腦袋晃了起來,雙手抱頭,乾嘔起來。
李松見狀兩步並一步進上身來要把我扯起來,急切的問道:“你怎麼了?”。
“難受!”他一上手,我順勢摟住了他的腰腹部,頭靠在了他肚子上,“別動,暈,讓我緩緩!”。
“誒,等下,我衣服,肚子漏出來了。”,李松被我弄得衣衫不整的,剛要整理下。
我雙手猛地箍住他的腰,抬起頭看著他:
“李桑,六月了,家鄉的櫻花都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