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剛出了密室的門,佟繇關好門後,我們就感覺不對頭了,因為此時的我們,可以說是人盲馬瞎,說是回去,也只是個大方向,到底具體應該怎麼走,才能最快的找到鐵局的其他人,起碼我自已是一頭霧水,我相信佟繇也好不到哪裡去。
“李松,你還有沒有什麼印象?對這下面的路,畢竟時間緊迫,我們不能瞎跑。”,記得他說被敲暈帶進來的,我其實也沒抱多大的希望,只是順嘴問問,瞎貓碰碰死耗子。
“額,其實第二次我被打暈,在來這裡的路上他們蒙了我的眼睛,但是我很早就醒了,包括在密室裡裡面他們二人的對話我也聽了個斷斷續續,二人都能說很流利的中文,但是警惕性很強,揹著我說,我只能隱約聽到什麼殺,藏什麼,日本人,什麼課之類的詞,還有就是來這裡的路線我也略微的記了一下,我應該是從這個方向被扛過來的,因為後面我確定聽到那個德國人說我們必須回去。”說完李松指了指前面的裕仁老狗畫像。
“我想也是,後面就是出去的路,只能往這邊走,你聽到了特課高課這樣的字眼是嗎?”我再次跟他確認。
“特課?嘶,沒錯沒錯就是這個。”李松略微思索了一下,肯定了我的問題。
“你先憑感覺帶我們去吧,畢竟比我們先下來,我剛來鐵局,我們跟著你,信你。”我看著李松說道。
“你確定?”佟繇有些詫異的看著我問道。
“當然,要相信鐵局的前輩。”我義正言辭,堅定的看著她說道。
“那走吧,快點。”。
我比了個請的手勢,讓李松打頭。
“謝謝兄弟信任。”他拍拍我的肩膀,似乎有些激動,手都有點抖,接著說道,等我一下,要去解個手,說著就要往後面通往實驗室的通道暗處去放水。
“我拉住他,別別,別浪費,往這尿,尿他。”我指著前面的裕仁老狗像。
“不了不了兄弟,我這個害羞,有人我尿不出來。”李松還是有些激動,訕笑著推開我的手,跑進了後面的黑暗中。
“這麼大個人還害羞!我又不看,切。”佟繇不屑的笑了一下,調笑著說。
我朝著那黑暗的通道中看了看,不再做聲。
不一會,李松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或許是一泡尿尿走了他的興奮和緊張,出來後的李松又拍了拍我的肩膀,從容淡定的道:“尿完了,走吧,我們去探探。”隨後摸出腰間的軍刀,就往前走去。
我緊跟在他身後,佟繇墊後。
一邊走,我邊摸了摸自已的肋下和右邊小臂,感覺到原本的疼痛竟然莫名的減輕了不少,小臂的疼痛幾乎都消失了,只有肋下還有些許痛感,但程度確實是大大降低了。
是明兄的藥又起作用了?可是這玩意的效果不是遞減的嗎?還能有忽高忽低的藥效?想到這我又活動了兩下胳膊,發現就連之前有些疼痛的關節也大抵都好了。
“你怎麼了?”佟繇問我。
聽到聲的李松也回頭看向我。
“哦,沒事,就是受傷的地方還是很疼,嘶嘶。。。。。”,我趕緊打了個馬虎眼糊弄過去。
“挺著點,大老爺們的。”佟繇安慰了一下,李松則回頭繼續走。
出了這“特課”的門,李松直接右拐,根本沒看對面“二課”的門牌,路過“密課”和“三課”的時候,也只是順著手電光看了看剛才我留下的“內有炸彈”的牌子,說:“這肯定是咱們的人寫的,是你們寫的嗎?”。
“不是,不知道是不是明兄他們,但既然這樣寫了,就還是不要進去的好。”我是生怕他一腳就把門給踢開,也覺得還是不要承認我做的好些。
好在他只是掃視了一下,根本沒有進去的意思,對面“三課”的門也只是瞥了一眼,就直接來到了“高課”和“兵長室”的前面。
李松站在過道中間,看了看左邊的“高課”,又看了看右邊的“兵長室”,然後轉過身面對著我,忽然閉上了眼睛,開始用手在自已腦袋前後左右的比劃著,似乎是在回憶著一些空間上的東西。
我想他是在回憶被矇眼後的經歷吧。
不一會,李鬆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睜開了雙眼,頭直接轉向右邊,看著“高課”的門,篤定的說道:“就是這兒了”。
隨後他又仔細看了看門邊上的生鏽的門牌,“看,這裡寫著就是高課,更是沒錯了,就是這,我們快進去。”說著就走到門口,一把推開門,看都不看抬腳就進去了,這動作的絲滑連貫就像是回家,讓我有點發懵。
進去的李松馬上又從門裡探出頭,“走啊,想什麼呢,跟上快點。”。
“來了來了!”,說完我拉著佟繇就就跟了上去。
一進去,倒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還以為會是實驗室或者辦公室之類的地方,畢竟寫著“高課”,這個高字,我想日本同樣作為漢語語系國家,這個字的含義理解起來不會太大的歧義。
可一進去,通道,看著就想吐的狹長通道。
不過這通道里雖然也沒什麼東西,但卻跟之前的通道都有些不一樣。
確切的說,是這條通道以及要通往的地方,當年的安保級別明顯都比外面我們看到的所有地方要高階的多,這條狹長的通道里每隔五六米的位置,兩邊牆壁上就有一對能容得一人站立的內嵌,很明顯這是給士兵站崗所用,內嵌是為了在本就狹窄的通道里不至於擋道。
我用手電晃了晃頂部,這通道頂部每隔一米就有一個用厚鐵網罩著的燈泡,看,就連照明設施都是高一個級別。
再就是相比之前的那些通道,這一條通道似乎修整的十分直,我把手電調成聚光,往前一照,手電光直接沒入了黑暗中,但是能看見光線的距離大概有幾十米,並沒有被通道兩邊的牆或者別的東西所擋住,光線只是單純的被黑暗吸收。
“想不到,這條通道這麼長,看這樣子,應該是通往極重要的地方。”我拍了拍一邊的牆,觸手冰涼堅硬,即使是手掌拍上去也是生疼。
“不應該啊,我記得是有個很大的轉彎的,不是一條直路啊,再往前走走看,”前面的李松聽我拍牆,回頭看了一眼,又自顧自的扭頭說著。
我們三個人就這麼走了大概有四五十米,因為我默數了一下,一共經過了八個哨兵卡位,終於發現了岔路,準確的說,我們來到了一個十字路口,除了我們身後,我又拿手電往左右前看了看,竟然都是一樣的三條筆直的通道,也一樣的一眼看不到頭。
“應該怎麼走?”我一邊拿手電繼續觀察著,一邊問著其他兩個人,因為著實不知道該怎麼走,按照李松說的,他也只是能回憶自已被帶回來的路線,但是現在我們要去找其他人,而且我也預感到包括我們三個在內的所有人都在朝著一個地方聚集,那也就是所有人進入這要塞的最終目的。
而且我們試錯的成本還會很大,因為目前看來,鐵局的人似乎一直在明面,無論是是德國人,蘇聯人,還是日本人美國人,都似乎比我們隱藏的更深,更暗。
我正想著呢,忽然旁邊的佟繇輕輕拍了一下我的胳膊,“你們看上面。”。
聞言我一抬頭,“我叼”。
真是給我嚇了個大跳,我的手電剛好和佟繇的手電照在了一處,手電光下是一幅圓白的人臉,儘管有些許灰塵蒙著,臉上面的三隻眼睛仍舊清晰可見,尤其額頭上細長豎著的眼睛,就這麼直勾勾的盯著你,在燈光下透著一股道不明的詭異感覺。
平復一下定睛一看,拋去初看時的驚異嚇人,才發現這是一幅佛像,畫像真人等大,畫在了這個十字路口的正頂,細看之下,詭異再無。這佛像我倒是從沒見過,面目端莊慈和,髮髻高聳,頭戴花藤冠,細腰豐乳,體態如少女,全身都是珠寶瓔珞和花藤,右手膝前向外結印,左手胸前結三寶印,安坐在蓮花月輪之上。
最為奇特的是這佛像額頭,手掌,腳掌上都有一個眼睛,加上正常的雙眼,共有七隻眼睛,不過,看起來卻沒有任何妖邪之感,過了這麼多年,顏色也未有多少脫落,整尊佛像散發著慈愛之感,典雅優美。
這個佛確實超出了我的認知,但是看體態應該屬於佛母一類吧。
“這七眼佛母是什麼佛啊?我還真沒見過,但是看著很舒服啊,有種溫暖感,想不到當年鬼子還能找到這樣的能人在這畫這樣的壁畫,你看這色彩,這細膩度,嘖嘖!”我一邊照著一邊發出了感嘆。
“不,這不是畫的,你看看這些地方。”李松用手電繞著佛像照了照。
我一看,果然,佛像四周,離佛像主體大概二十公分左右,都各有幾枚突出生鏽的大螺絲,八個點一個點兩枚,牢牢的把把一整塊佛像壁畫釘在了屋頂,仔細看就能看出壁畫原本的底牆和通道磚牆的分界,小鬼子當年應該在這裡的頂牆上挖了等大的一個空,然後把不知道從哪盜搶回來文物壁畫整個嵌了進去,為了牢靠,還粗魯的打上了鋼釘固定。
“還有東西,那!”我習慣性的擴大手電的範圍來回的看了看,發現在佛像壁畫的四周,還有三把短劍也嵌在了上面,這短劍不像是實用,倒像是儀式或祭祀所用,劍身已鏽蝕的要掉渣,把手上的木頭也都朽掉了,每把劍由四顆拐釘固定在牆頂上。
順著劍尖所指,剛好三把劍指的正是十字路口的三條路,一左一右一後,後就是我們來的路,我用手電找了一遍,唯獨沒發現有劍指著我們前面的路。
說實話,當時的我們只是覺得小鬼子故弄玄虛,在這頂上鑲嵌一個佛像也可能是某個要塞軍官的喜好吧,畢竟我們不能以正常人的思路去衡量畜生的腦回路。
“李松,往哪走?”回到正事,我又問起了李松。
這次李松沒有猶豫,指著正前方,“就這吧,它不一樣,我能感覺得到。”。
“沙舟,走不走?”佟繇推了推又在看佛像的我。
我歪著脖子看著那佛母,“嗯,那就那邊吧,你看,佛母給的指示也是這邊。”,佛母右手結印所指,就是我們的正前方。
“切,你還信這個,那左手還指著後邊呢?”佟繇揶揄道。
“走啦!”我沒理她,跟著已經走了兩步的李松,佟繇也沒再說什麼,跟在後面。
同樣走了快四五十米,同樣筆直的通道,同樣密集的衛兵崗,不一樣的是,盡頭是一道帶著大型環狀門栓的大鐵門,厚重的暗紅色大門緊閉著,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