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佟繇看我寫完,忍不住在一旁笑了起來,想了下接著又說道:“別說,你這麼寫倒也挺好,現在走吧,我送你出去!”。
“那走吧。”我看了看左右,心裡終究還是有所不不甘,就這麼留下他們三個在這下面,而且目前還都各自為戰,對方是多麼兇殘狡詐我是見識過的,瘦猴還好,畢竟是天花板級別的戰鬥力,老鄭也不知道在哪,是直面日本人還是怎麼樣?明兄則更是吉凶難料,老漢斯臥室裡那顆彈殼一直讓我有所擔心,老漢斯和老秦頭是敵是友現在也難以分辨。
我現在卻要拋下他們獨自脫身?
“可”。
“可什麼可,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行,不要添亂!經過這幾個小時的接觸,除了你,我知道他們都很專業也很厲害,足以應對這下面所有的突發狀況,所以,你,現在跟我回去,是最優選,不要意氣用事!”我一個可是都還沒說完,就被佟繇斬釘截鐵的說教了一番,又義正言辭的回絕了我。
“誒,疼,我叼!”她看我沒說話,忽然抓著我右手抬了起來,抬手帶動著肋間的痛感又明顯的傳來了,我忍不住的又叫罵了一聲。
她看著我也沒說話,我知道她的用意。
“呼。。。。。走吧,回去!對了,瘦猴是不是進了那個門?”疼的我長吁了一口氣,我知道再拖下去也沒有意義,回去吧,然後指了指旁邊“高課”的門問道。
“我也沒看清,不過應該是,你自已能走不?”佟繇問道。
“能。”
我們二人一前一後的開始往回走,我跟著她,進了我來的那道“特課”門,看著手電光下青春又充滿力量的佟繇,加上終於要擺脫這幽暗陰森憋屈的地堡了,我的心情一下子就放鬆了許多,許多的疑問也就一起蹦了出來。
“下來前,你跑,瘦猴追你,是出戏吧?”
“你看出來了?”她聽我這麼問,也沒有過多的驚訝,走在我前面甚至頭都沒回。
剛一進門,一股子尿騷味就衝進了鼻子。
“怎麼還是這麼騷!”她馬上捂住了鼻子。
騷,那是尿唄,對了,聞到這尿味,我腦袋嘎嘣一下,我去,拉斯呢?跟我一起尿懟天皇的拉斯呢?剛才太緊張了,加上疼痛,一下子沒顧得上它。
“你們來救我的時候看到一條狗沒?”我趕緊問佟繇。
“沒有啊,我們趕到的時候只有你被蛇纏著,還有那個紅頭髮,沒看到狗。”。
沒看到那就應該還好,想一想在老漢斯的屋子,還有在檔案室,兩次大蛇來的時候拉斯都沒能及時發出警告,應該是被蟒蛇血脈壓制了,叫都不叫不出聲來,不過既然沒見到,那應該是跑了,還好還好,醒目的拉斯,沒事沒事 ,我們還會再見的。
繞過裕仁老狗畫像的時候,她還是捂著鼻子。
我們前面依舊是兩個黑洞洞的通道口,我剛才就是從我對面右手邊的大蛇實驗室出來的。
“你來的時候走的哪條?”我看看佟繇問道。
“你怎麼知道我是從這來的?”她反問我。
“很簡單,你剛才說的是怎麼還那麼騷,這說明剛才你們已經經過一次這裡,已經聞到過我的尿騷味了。還有剛才我沒問完的,為什麼要演戲,脫離大隊,你什麼時候加入我們的?”。
“你倒是挺會盤細節的,沒錯,剛才就是從這邊過來的,你也是吧,那裡的鬼子殘骸你的傑作吧?下手倒是挺狠的,不過鬼子嘛活該。原路返回?”她這繞著繞著就又變成問我了。
應該是不想跟我做過多的解釋。
算了,既然不想說就算了,我知道這很可能是老鄭的意思,或許是為了留個後手,而且這後手也著實發揮了作用,起碼這不是把我從蛇嘴裡拉了回來?
“你就不想走走這邊?那邊都是蛇的屍體,太臭了,走這邊。”說完我就朝著左邊的洞口走去,她沒說話也沒反對,兩步超了我,打頭陣進了洞口。
畢竟真有什麼,她的反應總會比我快也比我有效。
通道的形制倒是跟我先前想象的一樣,是個弧形,跟旁邊的大蛇實驗室進出的通道形成了一個大大的圓形。
走到實驗室的門前,發現門是虛掩著的,這道門看起來跟隔壁實驗室沒什麼區別,但是給人的感覺很是不同,到底是什麼又一下子說不上來。
她擺擺手示意我在門外等她,拔出短刀,把門縫挑大一些就鑽了進去,進去不一會,“進來,沒人!”就聽她小聲的叫我進去。
我本是關了手電的,進去後發現她站在我前面兩三米的位置,拿著手電照著前面,整個人一動不動。
我還以為她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我也趕忙開啟手電,朝前照去,乍一入眼卻也是嚇我一跳,黑黑大大的如一座小山般的物體橫在我們的眼前,就在這間實驗室的中間,無論是高度還是佔地面積,都佔了這間房子的一半空間。
“這,這是什麼?”佟瑤發出疑問,確實,跟隔壁只有幾張桌子,瓶瓶罐罐和幾籠子蛇相比,這裡打眼一看,可是複雜的多的多,除了正中間這個巨物,還有不少東西。
“我哪知道,過去瞧瞧吧。”,走上前去,圍著這個東西繞了兩圈,發現這是個三四米見方的磚搭結構體,上面很多地方已經被黑色的灰塵覆蓋住了,我用手指摸下來一些聞了聞,燒灼菸灰的味道,沒被菸灰覆蓋的地方裸露出的是紅磚。
這應該是一個巨大的爐子,但是上面還有很多金屬的管道、閥門、壓力錶,有些管道甚至跟我的小腿一樣粗細,這些管子有的直接捅進了屋子頂的石壁中,有些跟屋頂上橫鋪過來的管道相連,但我看到幾乎所有的管子都已經破損鏽蝕,有的直接斷裂掉在了地上。
我撿起一截掉在地上的管子,不到一米長,雖然鏽蝕嚴重,但分量壓手,再看管壁,也有幾毫米厚,看來當初這些管子都是特製加厚的,應該是用來承受高壓高溫之類的,小鬼子建這個爐子沒少下功夫和本錢。
“這有個門,你來看看!”佟繇叫我,我繞過去,只見在這爐子的正中間,有一個一米高半米寬的鐵門,門上還有一個巴掌大小的玻璃窗,鐵門很厚,起碼有十公分,門是半開著的,能看到這爐子裡面爐腔子不是很大,有個一人來高的豎直空間,裡面四壁看著都是坩堝那種耐高溫的材質,爐腔內壁還有一些水滴狀的青灰色殘渣掛在上面,除此以外,別無他物。
“這是爐子?”,佟繇也看出個大概,問我。
“應該是的,但我看起來更像是個高壓熔爐,具體做什麼就不知道了,你看那些殘渣,應該是金屬經過高溫高壓液化後淋濺出來的,鬼子應該在這裡以金屬作為物件做實驗吧?”,我說出了自已的猜測,接下來看到這裡的其他物品,也側面印證了我的猜測。
除了中間這座巨大的爐子,這間實驗室裡的東西可是堆得滿滿當當的,第二大的就是一個老式的氣動壓力錘,氣錘的綠色漆面大基座上,灰塵覆蓋的三菱標誌依舊一眼就能辨識的來。
氣錘旁邊就是兩個大鐵砧,鐵砧下面是焊接在一起的兩個方形鐵座,上面都已經鋪滿一層紅褐色的鐵鏽,鐵砧旁邊就是兩個大桶,這兩個桶奇怪就奇怪在竟然是兩個老式鐵皮箍的木桶,桶裡自然是沒有東西的,只有一層黑黑的灰底。
看到這,這裡應該是鍛造冷兵器用的,或者直白點說這裡就是一間鑄劍室,那氣錘,那鐵砧,還有那用來淬火的木桶,一切都再明顯不過了,至於那中間的熔爐,應該就是熔鍊刀劍坯子所用的。
只是看這規模,不可能是給軍隊大規模製造兵器使用,日本軍官雖然有佩戴軍刀或者武士刀的習慣,但是他們大多都喜好日本國內的鑄劍師所鑄刀劍,何況那個時候,客觀來說,鬼子的刀劍鑄造水平還真是比我們高超,所以幾乎佩刀都是島國帶過來的。
那為何要在這要塞下大費周章的建造這麼一間實驗室,建造這爐子,就為了打幾把刀劍?這跟隔壁那些費力運過來的大蛇一樣令人費解。
“這裡的鬼子都是神經病吧!”我剛說完,“嘶”一聲,高功率電機轉動的聲音忽然響徹整間房子,我嚇了一激靈,忍痛拔出了手邊的軍刀,聲音又忽然停了。
我這才看到我前面的佟繇,在她前面是一個老舊的臺式輪割鋸,剛才發出響聲的就是這臺鋸,鋸片還在慣性的作用下慢慢轉著,臺鋸周邊因為突然的啟動震飛了一片塵埃,像一襲黑袍罩在了站在前面的佟繇身上。
“竟然有電?”佟繇一臉驚訝的看著同樣一臉驚訝的我。
“竟然有電,那是老漢斯搞的應該。”
“誰是老漢斯?那個指路人?”佟繇問道。
“指路人?”我也一腦子問號的看著她,我確實不知道她說的指路人是誰,從她的表情中我也確定她也不知道我說的老漢斯是誰。
“你。。。。。。”我剛想問問,佟繇忽然擺手扭頭示意我不要說話,認真聽。
“咚咚,咚咚咚,”我趕緊屏氣靜神,果然,從鐵砧的那個方向傳來了咚咚的聲音,這聲音不規律,有緩有急,極像是人為製造出來的,悶悶的聲音應該是透過牆發出的。
我指了指我身後的鐵砧子,佟繇也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