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夢嗎?怎麼在做高中數學題,我看著眼前的卷子,已經做到了最後的大題:已知函式 f(x)=ax.............. 他媽的沒做過這題,完全不會啊,窩火緊張的感覺還是那麼熟悉,脖子又疼的要命,可能是低頭做卷子太累了,我用力的捏了捏後脖梗,依然酸脹的很。
這時候突然傳來了廣播聲:“現在開始英語聽力測驗,試音開始。”,我就感覺耳朵裡開始不斷有熟悉的電流聲傳來:“滋滋....滋.......滋啦......,安東!安東!聽到請回答,聽到請回答,安東”。
這什麼亂七八糟的,什麼安東,不是李雷韓梅梅嗎?
安東!安東!我煩躁的抓著頭髮,脖子疼的我腦仁也跟著疼起來。
安東!臥槽啊,這他媽是夢啊。
我這才一下子驚醒過來,剛才的一切都是夢啊!看來高中的學習生涯仍然是我一生中難以磨滅的噩夢啊。
我慢慢的睜開眼,身體各個位置開始向大腦反饋資訊,我仰躺在地上,地面是冰涼冷硬的觸感,右手搭在一個人身上,他也躺著,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鐵塔,因為剛才就是他身上的對講機傳來的聲音。
左手時不時還能感覺到一陣陣小風吹過,然後就是後脖子傳來的疼,像是斷了一樣,媽的狗兒鐵塔,手刀太狠了。
我坐了起來,起來的時候連帶著脖子用勁,差點又給我疼暈過去,我氣的用手錘了一下旁邊鐵塔粗壯的大腿,沒反應,再一看,好像有個銀色的勺子把,插在鐵塔胸口,不對,應該是手術刀刀把,光線太昏暗了,看的實在不太清楚,但我估計鐵塔是掛了,錘他一點反應沒有。而明兄的手術刀,準頭殺傷力可是堪比手槍。
輕輕轉了轉脖子,看了看錶,原來也沒過多久,跟剛才老秦頭被銬住站起來也就四十分鐘吧。
怎麼這麼安靜啊?我趕緊忍痛站了起來四周看了看。
先是明兄,趴著躺在他原來的位置,也是一動不動,鐵塔的順刀就在他旁邊,刀身上似乎還有點血跡。
再看老秦頭,也是趴著,雙手應該還是銬住沒解開,以一個奇怪的姿勢壓在身下,臉背對著我,看不到。
老秦頭身邊自然是老鄭,老鄭佝僂著身體側躺著,對著我,眼睛緊閉,鼻子嘴上黑乎乎一片血跡,一隻手上還拿著射空了的手弩,手指還放在扳機護圈裡。
一切安靜的可怕啊。奇怪,狗子呢?拉斯去哪了?哎先不管了。
“老鄭,老鄭?”。
“明兄,明兄?醒醒來,喂!”
我依次喊著他倆,我自已都聽出來後面的話帶著顫音了,心裡其實已經很是緊張了,遇到這種情況,已是不知所措了。
“吱....”
“誰?”我聽到左邊的門響了一下,就是“惡鬼”跑出去的那個門,聲音很小。
我抽出軍刀,不吱聲,呼吸都憋住了,不敢動,盯著那門。
過了好一會,再沒什麼,我才鬆了下來,我想大概是風吧。
“叼!”我罵了一句給自已壯膽。這樣下去不行啊,得先看看他倆怎麼樣、不會都死了吧?這時候我突然想起了瘦猴,死猴子啊你去哪了啊,有你在我們也不至於落到現在這般境地啊。
“女人真他媽礙事,叼。”我又罵了一句。
先來到了明兄面前,把明兄扒拉了過來,翻了個面,這一翻,嚇得我差點坐地上,明兄太陽穴處黑紫一片,嘴角口鼻還似乎帶著血絲,我搖了搖明兄,一點反應都沒有,但是身體還沒涼,應該還沒死。
“明兄你先躺一會,我去看看老鄭。”。
繞過趴著的老秦頭,哎,我都懶著翻他,直接來到老鄭面前,我用力的搖了搖老鄭的手臂,他也是一點反應都沒有,鼻子嘴邊一片黑乎乎。
“老秦頭你他媽夠狠啊,人腦殼最硬了,你這一撞,現在就我一個清醒的了。”此時的我也不像剛才那麼緊張了,放鬆了些,脖子得到痛感就更明顯了,我捂著脖子靠牆坐在地上。
想著下一步該怎麼辦,才剛來鐵局幾天啊,就這麼多操蛋事,我忍不住吐槽了起來,再看這幾個人,還是一動不動的七扭八歪的躺在那。
“吱...吱!”那門聲忽然又來了,蔫悄悄的,它就又響了。
“死撲街,叼。”這破門實在是煩死了,破幾把門,就選老子正煩的時候給我找事是吧。
我抽出軍刀以防萬一,站起來就衝著那破門大步走過去,心想老子一定要踹廢你個沙雕門。
就在我離那門不到一米的時候,本來是關好的門,右邊半扇門突然開啟了一條縫,我嚇的愣在原地,腦子還反應不過來,站在那就看著那條縫越開越大,大概開啟了一個手掌大小的寬度就停了。
我的第一反應是趕緊把門關上,可是這門估計太久了,把手都掉沒了,又是面向我拉開的,我是真沒地方能使上力把門關上。
接下來的一幕,這麼多年過去了,我還是記憶猶新。
只見一個破舊的日本軍帽先從門縫中緩慢的斜著冒了出來,就在我眼前,高度大概在我腰的位置,我還能清楚的看到帽子上的黃色五角星。
然後就是帽子下面,一個黑褐色的頭頂著一張黑褐色的臉,臉上還畫著白色的粗線條,沒有頭髮,那臉瘦的不成樣子,就像是一層薄薄的人皮包在了骷髏頭上,眼窩深陷,就露出一個頭,慢慢的扭頭看向我。
大而無神的眼睛盯著我,從高度來看,他應該是彎著腰從門縫中把頭伸了出來,我也看著他,但是當時腦子裡是炸裂的,這他媽不就是剛才秒殺謝苗的那“惡鬼”嗎?
近距離看,那臉毫無血色,更是可怖。
他看著我沒動,突然咧開他那大嘴,露出一口雙排亂牙,牙他媽倒是挺白的,笑了,笑的真他媽難看。
“臥槽你媽!”我反應過來了,腦袋一熱,哪還管得了所以然,我拿著軍刀一步跨過去就朝著那顆噁心的狗頭刺了過去。
剛才老鄭幾個人的“躺屍”已經把我刺激的夠夠的了,現在又來個這玩意,是可忍孰不可忍啊,是人就得癲狂,我用盡全身力氣刺過去,就一步,一步之遙,我這一米二的大長腿按道理跨到門應該很快,但我步子跨出去的同時。
我的眼睛告訴我:“慢了,太慢了!”
只見我跨出去的同時,“惡鬼”如鬼魅般絲滑的側著身就從門縫裡“滑”了出來,毫不誇張的說就像是水一樣流出來的,貼著門,那門縫大小甚至都沒變化。
他“滑”出來的同時,人都還沒站直,以他左膝為一箇中心點,右腳為支點,頭,雙手,軀幹向後仰,整個人向我射了過來。
事後想想,如果這時候有人能從側面觀察我們兩個,一定會讚歎“惡鬼”這一動作就像是一個職業舞者跳舞一樣優美而又富有張力。
確實是有力量,我的肺感受的很清楚。
我右手的刀還沒來及刺出來,他的左膝蓋已經頂到了我的胸口往下一點。
你能想象一個180斤的壯漢被一腿頂飛的場景嗎?
我直接被頂飛,後背撞在了牆上,整個人哐噹一聲坐在了鐵塔的身邊,還沒來得及感受周身肌肉骨骼的疼痛,喉頭一甜,一口血就湧了上來,右手的刀都不知道飛哪去了。
“頂你個肺,叼。”還好我肉厚,血槽深,要不然這一頂,不死也得暈過去。
不過也沒好哪去,我坐在那半天緩不過來,一手捂著胸口,喘個不停。
“狗比,小鬼子?你還敢回來?”媽的嘴裡有血,說起話就像是糊了一口油,真難受。
“呸。”說完我又啐了口血,突然覺得現在這境況有點可憐啊,幾個能打的都在地上躺著,就我一個菜鳥,打“鬼”?就憑剛才這一腿,我就知道,他弄死我就跟踩死一隻螞蟻差不多。
他筆直的站在那,看看我,不說話,突然伸出手從鐵塔到老鄭一個個指了指,嘴裡嘟囔著,我聽不清。
“你們的一舉一動都在我們的監控下,要不是你們自已起內訌,剩你一個垃圾貨色,我還真不敢貿然回來。他沒死吧?”鬼終於說話了,他指著老鄭問我。一口標準的普通話著實讓我有些驚訝。
“死不死關你吊事?媽的國語比老鄭都好,你中國人?狗漢奸!”,人死嘴也不能輸,我想站起來罵,偷偷用了下力,胸口疼的不行,站不起來,只能靠牆坐著開噴。
“我才不是支那人,我們大久保家族永遠是大日本帝國最勇敢、最忠實的的武士。”這“鬼”看樣子對我所說的很是不服啊,估計是小年輕啊,沉不住氣,有點著急了啊?
好好,跟你鬥鬥嘴,拖延點時間吧,鐵塔,老鄭,明兄,你們趕緊醒醒吧,醒一個也行啊,要不然今天咱哥幾個全都得撂在這。
“大久保?你是不是還有個哥哥叫大草包啊?誒,你這中國話這麼好,在哪學的啊?我這都快死了,跟我說說唄,反正我也傳不出去。咳咳”
說完我就後悔了,大草包三個字說禿嚕嘴了,這貨不會一氣之下馬上殺了我吧。
其實我後腰還有一把小折刀,趁著咳嗽,身體動作幅度大,我偷摸把手伸到了腰後,看還能不能最後搏一搏,搞個反殺什麼的,感覺這把死定了,實在是不想死的太憋屈。
“你才是大草包!”沒有想象中憤怒,他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他在離我一米遠的地方站定,身上還是那身不知道哪個屍體上扒下來的殘破不堪的鬼子軍裝,他踢了踢腳邊的鐵塔,一點反應都沒有。
“你穿這身王八皮,是不是還覺得很光榮啊?狗日的小鬼子,一代狗,代代狗。”我知道現在就是大羅金仙來,恐怕也來不及救場了,索性激怒他,早點拼了,腦袋掉了碗大個疤。就是不知道死後,能不能在族譜裡給我寫上一筆,老子也算是抗日烈士,為國犧牲,那我死也瞑目了。
想著,後腰的刀握的更緊了。
“呵呵,你真囉嗦,不用拖時間了,我現在送你走。”他也不傻,似乎看穿了我的小心思,知道時間拖下去也沒意義了。
他雙手伸到後腰,抽出一對短叉,這一拿出來給我乾笑了,知道不,就是忍者神龜裡面拉斐爾用的那種短叉,沒記錯的話日語專業名叫“十手”。
“斯拉、斯拉”短叉交叉呈十字摩擦著,發出金屬摩擦特有的聲音。
“,後面的刀拿出來吧,沒有用的,放心,很快,給你留全屍。”語氣平靜的就像是死人說話,說完他拿著短叉耍了個腕花,最後雙掌推平,雙叉叉尖指地,右腳後點,應是準備動手了。
“果然都是王八,操,來吧。”話音未落,就已經看到“鬼”的身形朝我“射”過來,兩把短叉閃著銀光,朝我胸口刺來。
然後
“砰”
“砰”
兩聲巨響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