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鄭就跟在我的後面,我相信他也看到了那些字,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那兩個日本殺手留下的,這是知道我們肯定會跟上來啊,難道一切都在他們的算計之內?他們又是怎麼能找到這個入口,不,如果按照佟繇的說法,兩個入口他們都知道,甚至一個有毒一個沒毒也知道。不對啊,那還有第三個人?不然他們下來後怎麼抹去痕跡掩上土和草皮呢?一邊往下爬腦袋裡一邊湧現出各種想不明白的問題,俄國人,日本人,佟繇,還有別的嗎?這一切現在就像一團亂麻,沒個頭緒,瘦猴到底追上佟繇沒,哎,不想了,亂。
我搖搖頭,不知不覺腳已經踩著地面了,我稍微移了一下身位好讓後面下來的人能有位置落腳,但是腳底的觸感很是奇怪,不是磚或者水泥的硬底,說滑也不是滑,說黏也不是黏,總之就是很奇怪的觸感。
老鄭下來後應該也感覺到了,來回挪了挪腳,老鄭後面是明兄,明兄下來後就是揹著拉斯下來的羅夫,後面就沒人了。我站的角度剛好能透過井口看到天上的月亮,一牙新月,朗潔高掛,還能看到一點白樺樹的枝丫,山風浮動,銀月白枝青葉微風,井底之蛙也有自己的一份恬淡和美好啊。正有點感慨呢,突然看到兩雙手抬起蓋子就哐噹一聲蓋住了,我的白月光就這樣變成了黑井蓋。
“其他人呢?”我大概數了下,鐵塔那邊起碼有三個人沒有下來。
“留著四個人暫時散開,等下毒氣完全散開後會過來接應,不能沒有人在上面接應,這是應該的程式。”老鄭替鐵塔答覆了我。
我想想也對,這麼多人就這麼下來了,下面什麼情況都不知道,萬一是個死坑,上面讓人一鎖死,這麼多人直接在這坑裡就地掩埋了都沒人知道啊。
“這下面的味道還有腳下的感覺你們有沒有覺得有什麼問題?”明兄用力的嗅了嗅,上下左右的用用手電四處檢視著。
其實這時候所有人這時候都拿著手電在周圍探索著,雖然總體還是比較昏暗,但是藉助大家的手電光亮,我基本上還是能看清我們所在的這處空間的基本情況。
首先,這不是一個井,我們剛才下來的那個“井”就只是個通道而已,通道下來我們所處的這個空間是個半圓形的空間,就像一個大的漏斗倒扣在地上,漏斗的嘴是加長型的,也就是那個下來的通道,我們剛才費勁吧啦弄開的井蓋就是這個倒扣漏斗的嘴。整個空間挺大,因為地面是圓形的,就按照直徑來說吧,這個空間的直徑大概有八米左右,手電往頂上面看,頂的弧度做的很好,穹頂的的一個地方水泥有不小的一塊脫落,能看到裡面的紅磚,說實話,因為考古紀錄片看的不少,看到這個地方就感覺像是來到了一個墓室裡面,恍惚間那塊脫落就像是一個盜洞。
“真難聞啊,這味道很像是一個儲存地溝油的地方啊!還有怎麼這裡這麼黑啊?”這味道感覺越來越衝,難以忍受,我甚至已經沒有心思再去觀察,還發現一點就是整個空間的內壁都很黑,像是發生過一場大火,將這裡燻燒過一樣。
“看這裡,我猜的沒錯,這裡不是什麼井,這裡是爐子,焚燒爐,燒人的,你們看這。”說話的是明兄,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電敲著他面前的兩根鐵管狀的金屬物,“叮叮叮”的金屬聲響了起來。所有人都看向了明兄的位置。
“這是噴灑燃料的嗎?”站在明兄旁邊的老鄭問道。
“對,你知道我的職業,我在讀研的時候對於殯葬業方式做過一些不太深入的研究,這種應該是早期使用柴油,煤油進行屍體焚化的燃料噴淋頭,現在一般使用電控天然氣,這種用油的現在一般幾十年前就沒了,現在估計在一些非常偏遠落後的地方還存在。”明兄做著回答。
“所以沙舟你覺得像是地溝油的味道,還有這漆黑的牆壁,都沒錯,這裡一定是焚燒過大量的人類屍體,常年累月的油脂堆積和煙塵燻燒,加上相對密封的空間和時間的潛移默化,這個味道和顏色實數正常。”明兄繼續解說著。
“為什麼你說是燒的人,就不能是動物?”明兄剛說完,羅夫就提出了問題。
“因為我的專業,這味道就是人類屍體燒焦獨有的,再就是你看這”明兄邊說邊用手電照了一下地面,他用腳指著的地方,手電光下是一塊人的下顎骨,上面還有參差不齊沒有燒掉的一排牙齒。
“還有,你看看你牽的狗”明兄說完指了指羅夫牽著的狗。
說完,我們都好奇的看向拉斯,只見拉斯夾著尾巴站在羅夫的腳邊,顯得十分的害怕和慌張,急促的喘著氣,渾身微微顫抖著。
“放鬆,拉斯。”羅夫安撫著拉斯,然後掏出點肉乾放到拉斯的口鼻前,拉斯聞了聞搖了搖頭沒吃。
“我們趕緊找找出口,先離開這繼續往裡探吧。”老鄭說道。
“這裡有出口,你們看”說話的是剛才拆彈的切利爾。
我們所有人都往切利爾的的方向看去,他被手電光晃的用手擋住了臉。手電光照射下能看到在他的腳邊有一個大概一米見方的鐵門框,門是半掩著的,兩條較細的鐵軌道從門的方向往爐子裡面延伸了大概半米左右,可能因為時間過於久遠了,那兩條鐵軌只露出了地面不到一公分,但仍是能很明顯的看出來,這當年應該是有個軌道板車,透過這個軌道往裡面運送屍體的,這說明這裡從設計到製造就是為了大量的焚燒屍體,毀屍滅跡用的,而燒的屍體當然不會是那些倭人自己,而是大量當年的國人勞工,抗日誌士甚至還有一些當年的蘇聯紅軍。
“快出去,別在這裡待著浪費時間了。”老鄭這時候催促著大家從那個門出去。
“快走吧,咳咳。”老秦頭邊咳嗽也邊催著。
最近的羅夫聽到指示後,用力推開了那個虛掩著鐵門,“嘎吱” 一聲久未活動鏽死的金屬摩擦聲刺入耳膜。“我掉”我最怕這聲音,暗罵了一聲。
所有人便陸續縮著頭彎著腰屈著膝從這洞門往外面走,不對,是往裡面走,他們先走,我們是最後幾個。明兄在我前面,因為我的位置在比較靠牆的位置,跟明兄大概有個兩米左右的距離,看到明兄走,我就跟了上去,剛一抬腳一落腳,便踩到了一個硬物,硬硬的扁扁的,不像是人骨,我蹲下來用手電一照,誒,一個通體烏黑的匕首,像是被燒了很久,沒有握把,像是一個刀坯,沒多想,我立馬撿了起來放在了包裡。
放的時候我本能的抬頭看了看那個鐵門,就看到老鄭已經跨出去了半個身位,我只能看到他的後背和一手一腳,突然看到他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個閃著黯淡綠光的小裝置,很輕柔準確的被他貼在了門框上,動作輕柔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沙舟,別磨蹭,快跟上”他一貼完那東西就叫我跟上去。
“誒,來了”,一邊說我一邊麻溜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