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縮餅乾這東西,我們帶的都是統一採購的900型壓縮餅乾,都是一個味道,經典的奶香味兒,其實這玩意餓的時候就比如我們現在,從中午到現在快十個小時水米未進,吃起來還很是香甜可口的。摸起來邦邦硬,咬下來一塊,嚼著嚼著就很好入口了,就是有點噎得慌,得不停的灌水,再加上這東西遇水膨脹,熱量極高,一塊進去,不一會就有很強的飽腹感襲來,人又有點累,我整個人已經昏昏欲睡,打起了盹。
強灌了一口水壺裡的涼水,再倒出來點拍了拍臉,算是勉強精神了一些,這時候瘦猴已經坐在了我旁邊,他把佟繇放在了我們身邊平躺著,又拆了一塊壓縮餅乾自顧自的嚼著,我們四個圍坐在一起,除了瘦猴,就瞎聊了一會。
聊天的間中,我看了看鐵塔和老秦頭,這兩人坐在摺疊椅上,還是那個小桌子,上面擺著列巴,紅腸和一瓶酸黃瓜,鐵塔正捏著一根紅腸嚼著,誒,這毛子們的生活可以啊,雖然也不是什麼山珍海味,就差一瓶伏特加了我看。但是比起我們的壓縮餅乾還是像樣的多啊。
鐵塔也看到我了,還舉起手裡的紅腸跟我示意,罕見的笑了笑,媽的,這笑的是真難看,比哭還難看啊,估計平時就沒怎麼笑過,我心裡想著可還是點點頭禮貌的回應了一下。老秦頭端著杯子吹了吹,不知道是咖啡還是熱茶,在燈光的對映下飄著熱氣,老秦頭悠哉悠哉的晃著腦袋喝了起來。
“不對”,我想著再往遠處和四周看了看,毛子小夥們都三兩成堆的分坐在一起吃著東西,有幾個時不時傳來開心的調笑聲,只有拉斯和羅夫還在走來走去找著什麼,但是無論人還是狗看著也是慢慢悠悠,這氛圍過於歡樂了啊,知道的是來截殺找仇人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堆老爺們來野外露營體驗生活的。“不對啊”總覺得哪裡不對勁,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不對不對。”我自顧自的低頭嘟囔著。
“怎麼了,沙舟?你說什麼不對啊?”離我最近的是明兄,聽到我嘟囔兩句後直接問我怎麼了。他這一問,老鄭和瘦猴都停下來看著我。
“對,沙舟,怎麼了,發現什麼了嗎?”我從老鄭的眼裡看到的不是詢問,而是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似乎他也早就察覺到了什麼不對勁。
除了瘦猴還在吃他的壓縮餅乾,明兄也從老鄭的話裡、眼神裡覺察出了什麼不一樣,我本來就已經感覺到一些東西不太對勁,於是我倆都齊齊的看著老鄭,期待著他能給我們解疑答惑,我不知道明兄想知道的是什麼答案,但是我想知道的是為什麼這群毛子現在的狀態跟中午不太一樣,我總感覺有些東西不是我看到的,我聽到的,一定有什麼真相藏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而老鄭是知道的,他知道,那麼瘦猴應該也知道。
老鄭看著我倆笑了笑,見他回頭看了看後面沒人過來,又側頭看了看暈的正香的佟繇,然後從側腰抽出刀子,在我們圍坐的中間空地上用刀尖一筆一劃的的寫著,不一會就看到兩個很不錯的正楷大字出現在地上:“律賊”,有的筆畫還有筆鋒,老鄭這書法造詣很深啊,在地上還能寫成這樣,寫完大概20秒左右,瘦猴就用腿把兩個字跡抹掉了。
“什麼意思?”這兩個字真的觸碰到了我的知識盲區,我掃視著他們幾個壓低聲音問道,我是希望老鄭能給我解釋一下,律師我見的多了,律賊是個什麼玩意,這兩字分開我都認識,放一起我就抓瞎了。
卻突然發現明兄顯得有些緊張和愕然,老鄭沒說話,明兄顯然也是聽到了我的疑問,見他掏出了手機然後操作了一下,然後看著我搖了搖手機,示意我看。
我點點頭,掏出了手機。
明兄發給了我一串字母,顯然是一個連結,我點開那個連結,是一篇關於“律賊”的文章,文章挺長,大概兩千多字,對律賊的起源和現狀做了一些簡要的分析,我在這裡簡單歸納一下好讓大家也明白下這玩意到底是什麼。
律賊,可以理解為一個主要形成於蘇聯時期的犯罪組織,最早在沙俄時代就有了苗頭,在蘇聯立國初期,社會嘈亂,局勢動盪,各地盜匪四起,蘇聯高層為了鎮壓敵對反動勢力和維護當時的社會治安,將大部分的抓到反動叛亂分子和強盜、匪徒、恐怖分子統一關押在天寒地凍靠近北極圈的西伯利亞古拉格集中營裡。
西伯利亞古拉格啊,那可是撒尿成冰,舔鐵黏舌的地方啊,那個年代缺吃少穿,政府在古拉格集中營的管理人員本就不多,所以就形成了這些囚犯自行管理的局面,慢慢的裡面的犯人就形成了一個有組織、有紀律的犯罪組織,就叫律賊組織。律賊有很多的成文的不成文的格律和原則,比如不能做合法的生意或者事務,不能和好人或者政府組織合作等,違反戒律者輕則毆打刺字,重則卸手奪命。
律賊這個組織在衛國戰爭的時候有很多人被送上了戰場與德國佬廝殺,戰爭結束後回古拉格的這些律賊在意識形態方面與原來的律賊們發生了分歧,甚至爆發了有名的“素卡”之戰,總之這個組織可以說沒有好人,全員惡人、全員狠人就是了。後來直到“慈父”去世,“玉米大帝”上臺,對律賊組織進行重點打擊後,律賊開始勢微。但是作為蘇聯時期黑惡勢力的重要一個派別,很多老律賊依舊為自己的身份而感到自豪,甚至有些當年的高階律賊在蘇聯末期到俄羅斯時期均已成功晉級俄的權貴階層,可謂“桃李滿天下,小弟實在多啊。”
我快速的看著關於律賊的解釋和說明,腦子也跟著快速的轉著。
“也就是說,從時間來看,老秦頭的爹是律賊?不是所謂的援助專家?”我低聲的問著老鄭。
老鄭肯定的點了點頭。
“但是這個組織已經基本不存在了,而且那個時候老秦頭還小,會不會只是巧合?還有怎麼查出來的?什麼時候的事?”比起震驚我更多的是疑惑,看來老鄭和瘦猴早就知道了,或者最晚在今天中午出發前就已經知道了,只是現在才告訴我跟明兄,還有這麼重要的身份訊息為什麼現在才知道?之前不是一直和冼主任有來往嗎?冼主任不知道?一連串的疑問我還沒來得及提出來。
“鐵局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其實從老秦頭說他父親的身份的時候我就懷疑了,於是我用自己的關係查了一下,還好他父親的名字他沒有隱瞞,但是時間太久遠了,而且蘇聯解體後很多舊檔案都遺失了,我在那邊的關係也是找了很久,其實我也是剛知道不久。”老鄭回答道。
“總之,他的身份不像他所說的那樣清明,目的如何我也不清楚,但是來者不善,而且這幫人訓練有素,兇狠異常,我們現在就在目標入口之上,之後的每一步必須打起十二分的防備精神,明白嗎,後面只能見招拆招,記住首要任務,但是更重要的是安全,我必須把你們全須全尾的帶回去,明白嗎?”
老鄭用腳輕輕的拍了拍地面,示意這塊空地就是目的地,同時低聲道著注意的事項。
“萌,訊號器可以佈置了,時間設定為三天吧。”老鄭又回頭掃了掃然後佈置道。
“收到。”
我還在消化剛才這些資訊,剛才吃飽的睏倦感已經蕩然無存,緊張刺激就像一把掃帚把那些疲憊感一掃而空,我突然覺得有些激動,抬起頭看了看其他三人,用力的點了點頭。
“旺旺。。。。旺”,這時候傳來了拉斯的叫聲,這聲音清脆而肯定,我相信它應該是找到了什麼。同時我的餘光也瞄到躺在身邊的佟繇右手食指和中指微微的動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