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休整。”
正在行進的隊伍立刻停止。
所有士兵停下腳步,席地而坐。
劉函站在隊伍前方,望著已經能夠看見模樣的山谷,眉頭緊皺。
“這山谷易守難攻,只怕裡面早已有了埋伏。”劉涵摸出了水袋,灌了口水,“若要前行,必得想好對策。”
“不如派一支十人先鋒軍,先去探察一番?”他身邊的一身形較為瘦弱的男子道。
此人正是劉函的幕僚之一徐瑞謙,因對軍事上面有所天賦,才被他從軍中帶往邊境興寧。
劉函皺了皺眉,有些猶豫。
畢竟山谷中已然有了危險,那麼這十人先鋒軍豈不是白白送命?
但這探查任務也必須完成,若是他們不在這裡前進,等待他們的也只有死路一條。
“罷了,”劉函擺擺手,“吩咐下去,讓所有人準備好盾牌,進入山谷之時,注意周邊環境,小心遭到突然襲擊。”
無錯書吧徐瑞謙應諾,低聲往下吩咐命令。
所有士兵聽得此言都動了起來。包胳膊的包胳膊,遮臉的遮臉。
季仲賢也跟隨眾人的動作,整理起來。
他的衣服是王氏特地去找了不易劃破的布料連夜縫製,連面罩也準備了只露出眼睛的樣式。
心臟之處還有一小片鐵片護住。
與眾人不同的是,他知道山谷中會有毒箭襲擊,只是不能對劉函直言具體何時何地會出現。
但,提醒總是可行。
每個士兵都配備了長矛與盾牌,他把盾牌與長矛交給同行士兵,往前方劉函處而去。
劉函喝完了水,用完了簡單的乾糧,正和徐瑞謙商量探尋山谷的隊形等事情,就見季仲賢上前。
他攔住了要阻擋計程車兵,朝季仲賢露出笑容:
“小季,你怎麼來了?”
雖然他並不給季仲賢過多優待,但畢竟是為他夫人做飯的廚娘的家人,他妻子也身懷六甲,難免還是會少不了關注。
季仲賢面上沒有任何訝異驚喜之情,只是大大方方地朝劉函行了個禮,就開門見山道:
“將軍,仲賢有要事稟報。”
“哦?”劉函放下了手中的食水,面色變得認真起來:
“你有何事要報?”
季仲賢他之後也派人去調查過,知道這個人入邊疆軍前其實是一個書生,書讀的貌似也很不錯,只是家中困苦······這才入了邊疆軍······
他眯了眯眼,毫不收斂渾身氣勢,盯著季仲賢。
季仲賢彷彿沒察覺到劉函渾身的氣勢,仍是淡定自若地站在原地,只是說出口的聲音卻小了許多,只能他們三人聽見:
“仲賢猜測,前方山谷中應當有埋伏。且看這地形,大機率會是弓箭襲擊。”
劉函瞳孔一震,與同樣震驚看向他的徐瑞謙對視一眼:
雖然他們都知道山谷中會有埋伏,但是卻不能確定其中到底會是什麼埋伏。
畢竟山谷埋伏,有太多方式可以選擇了。
比如在山谷入口處就設下陷阱,或是在敵軍深入谷中之時滾下落石、潑下滾水,亦或是直接利用地勢,將其圍困其中······
弓箭攻擊也是其中一種,但也不一定就確定是這一種方式。
且這山谷具體地勢如何,他與徐瑞謙有所瞭解,這季仲賢,又從何而知?
季仲賢倒也知道不能幾句話就說動兩人,他施施然坐下,低聲坦然道:
“此處山谷,入口處開闊平坦,若是在此處設下陷阱,雖能令敵人受到損傷,但同時會讓其升起警惕之心。甚至更為謹慎的敵人,直接就能拆穿這處陷阱,如此只會打草驚蛇,得不償失。”
“興寧如今天氣雖說已經回暖,但仍不比冬日暖和多少,若要使用滾水熱油攻擊,如何保持其高溫也是難題。”
“而弓箭,重量輕,即使埋伏也不易暴露,更何況,今日風向甚好,他們隱在重重綠蔭之後,有這大風相助,簡直如有神助。”
“且我聽聞,北邊蠻人有專屬毒物,雖不至於見血封喉,卻很適合在乾燥的環境下揮發毒性,造價不高。若是他們在箭矢上抹了毒藥,即使我們有對應的解藥,在攻擊之中不好服用,又有大風在,更不利於解毒······”
等季仲賢解釋完畢,劉函臉上已經滿是信服。
徐瑞謙也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年輕人的說法,確實很有說服力!
劉函正視起了季仲賢:
“既然如此,賢弟有何見解?”
季仲賢微微一笑,不緊不慢吐出四個字:
“將計就計。”
他將計劃緩緩道來,劉函與徐瑞謙的雙眼慢慢亮了起來。
最後,二人忍不住面上露出了笑意,對於這次探查,信心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