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屬於軍隊，
屬於士兵，
屬於國王和貴族，
卻唯獨不屬於百姓？
江凡的話振聾發聵，縈繞在奧蘭城頭。
經過學識教育的道格，各家族族長，以及文臣們，心中更為震撼。
這不就是人族最初的貴族精神嗎？
當初人族和異族爭鋒，為了避免內耗太大，人族聯盟在十萬年前約定此條戰爭法則，試圖限制戰爭規模。
被認為是貴族精神的起源。
只是後來演變成貴族階層互相優待的一種特權。
越來越多的國家開戰，已經完全不講貴族精神，強迫百姓參戰，自已躲在後面當棋手，把百姓當棋子。
即便戰敗，大多數貴族也能優渥安然地度過餘生。
而那些被迫捲入其中的百姓，
除了極其少數晉級貴族階層，大多數人死就死了，殘就操了，過著和以前一樣的生活。
勝，百姓苦。
敗，百姓苦。
這個異端頭子，噢不，龍國大王卻把這一條定為其所屬軍隊的道德準則，實在是萬國爭霸中難得的一股清流。
莫名的，
看著城外滿地猙獰的頭顱，奧蘭國眾人竟然也覺得該殺。
殺得好！
同時又想到，他的意思莫非是隻要投降，我們都不會死？
“請問，尊貴的江凡閣下，北境城那些百姓如何了？”
寂靜被一個女人的聲音打破。
是王后奧維利亞，身旁還站著艾米莉亞公主，一臉“我說的沒錯異端不是魔鬼吧”的神情。
城外屢屢傳來各城陷落，諸位城主被俘虜押解而來的訊息，人心惶惶之下，王后也按捺不住焦慮，跑上了城樓。
艾米莉亞也藉機溜了上來。
“請放心，我軍雖然損失不小，但並沒有殺害一個百姓，只是用特殊的捆綁方式控制住了他們。”
江凡抬頭看去，說著還衝艾米莉亞點了點頭。
艾米莉亞小臉一紅，附在王后耳邊解釋膠帶紙纏人的特徵，緊實卻不傷人。
她有經驗。
王后聽罷這才放心地點點頭。
接下來。
江凡回到本陣，繼續表面上是各軍覆命，實際上是軍事武力威懾的陽謀。
又有四個千人隊，
送來了四個爵士城主。
對此，奧蘭城上已經麻木，翻不起一絲波瀾。
至此。
奧蘭境內十一座城，除了都城，其餘全部落入龍國遠征軍之手。
更離譜是，
十城都是同一時間範圍內被攻破，一日十城，恐怖如斯。
之前奧蘭國上上下下，除了公主艾米莉亞和親王迪迪，全都對遠征軍分兵戰術冷嘲熱諷。
都認為奧蘭必勝，異端必敗，嘲諷龍國大王愚蠢，沒想到打臉來的這麼快。
一日之後，風雲突變，大廈將傾，奧蘭國已經失去了99%的土地和人口。
亡國之路，
就剩最後一步。
而這最後一步，
要麼是國王陛下主動投降，換取和平，
要麼是國王拒絕投降，殊死一戰，隕落在奧蘭城頭。
一瞬間。
千百雙眼睛將視線投到國王道格身上。
道格神色漠然，
腦海中卻跟炸了鍋一樣的分析局勢。
打，無疑是打不過。
作為國王，他敏銳地覺察到，經過江凡這麼一搞，城內士氣低落，大勢已去。
如果他下令堅守不降，城中各家族大機率也會追隨他而戰。
但是追隨多久？
這取決於城中糧食的數量……
匈利騎兵也曾大軍圍困奧蘭城，堅持不了三天自已就餓的不行撤退了，沒想到這個經驗在異端面前不適用。
如果投降呢？
江凡的話可信嗎，能夠保證王族的生活待遇和安全嗎？
他昨日還說屠城，不也說話不算數嗎？
道格晃晃腦袋，把這奇怪的槽點甩出腦海。
他知道一些真相。
和一般的貴族官員不同，很多亡國之君並沒有受到人族內部戰爭法的保護。
王后公主被褻玩，財物被搶奪，連侍從僕人都可能落井下石。
甚至可能被巫師協會抓去做各種巫術試驗……
想到這裡，道格看向一直垂首不語的灰袍巫師。
“甘道夫大師，您看該怎麼辦？”
甘道夫眼神堅毅，脊背挺直，抬起法杖在地上頓了一下，冷笑道：
“你們不要被異端歪理邪說蠱惑了心智！”
“自古以來，貴族是人上人，賤民是腳下泥，賤民的一切都屬於貴族，屬於國王，讓他們保護城池死戰又如何？”
“依我看，異端連戰十城，早已損兵折將，後續無力，否則不會大費周章做這一場戲給你們看。”
“陛下，你應該堅守王城，等待後援，巫師協會很快就會組織新的聯軍前來救援。”
“況且，你不是給摩倫去信了嗎？”
“想必此刻，摩倫幾十萬大軍已經攻打異端老巢。”
“異端末日，即將到來。”
甘道夫的話令大多數人冷笑不已，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
尼瑪的，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吹牛逼呢？
即便你說的救援聯軍，
什麼時候來？
是不是來幫我們拔墳頭草的？
果然龍國大王說得對，這些發動戰爭的人最不是好鳥，不關自已性命，滿嘴胡謅扯淡。
絕不能相信他們。
只不過，決定權還是在國王道格手裡。
摩倫？
應該已經出兵了吧？
道格心中一動，抬眼看向摩倫國的方向。
如果摩倫出兵，異端大軍必定要回援，那他們未嘗不能反敗為勝。
這時。
“報！”
“緊急軍情，大捷！”
“大捷！”
隨著報捷的聲音傳來，一個遠征軍士卒瘋狂打馬，飛馳而來。
背上插著異界軍隊常見的紅色三角旗，代表十萬火急，阻攔者格殺勿論。
“大捷！我軍大勝摩倫十萬大軍。”
“大捷！我軍大勝摩倫十萬大軍。”
“……”
遠征軍玩家們聞言，也歡聲雷動，高呼牛逼。
道格見狀，臉色為之一變。
儘管聽不懂信使說的話，但是從他滿臉狂喜，興奮無比的語調中可以看出，顯然是一個對龍國利好的訊息。
難道是……
道格心中一動，又看向摩倫國方向，心裡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
只見那騎士信使快馬奔到江凡面前，一個漂亮的飛躍下馬，單膝跪地，將一封戰報雙手舉過頭頂。
“稟告大王，請看捷報！”
江凡接過，看了幾眼後，哈哈大笑，然後對著奧蘭城，用異界語大聲說道：
“摩倫出動十萬大軍進犯我龍國，被我十萬留守軍團連同徵召的十五萬匈利鐵騎設下埋伏，摩倫慘敗，戰死兩萬，餘者盡皆投降。”
“道格陛下，負隅頑抗只會讓你的子民丟掉性命，還不快點投降，我軍承諾保護你的個人財產和人身安全。”
“再給你半日時間，切記，這是最後一次機會。”
說著，讚賞地瞅了瞅報捷的信使玩家。
信使玩家也報以微微一笑，心裡卻在吐槽：
“大王太缺德了！”
“竟然這麼大場面下編造假捷報。”
“不但騙敵人，連自已人都騙。”
“也就我這個堂堂帝都電影學院畢業的才能演到位。”
“不過軍功值好高。”
“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