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日道貌岸然，一副正義化身的鞏冠傑，年少的時候竟然如此調皮。想想也是，人都在成長，接觸的越久，越容易發現一個人身上潛在的矛盾點，女大還有十八變，男大更是核聚變，小時候還沒有他不敢幹的事。

男未婚，女未嫁，這個節骨眼上，鞏冠傑同意這門親事，要說裡面沒有點貓膩，王澤相信，共進會的一幫兄弟也不會同意，肯定會好好拾掇他一頓。

面對鞏老爺子的病情，充滿了擔憂。雖說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真正面臨死亡的時候，一切都顯得很突兀。

雖然兩人沒有太多的感情，但對於鞏家，王澤也是受益匪淺。無論是也看在柳家的面子上，還是是幫他們找回一個孫女，鞏家對他的支援，卻是絲毫不留餘力。

現在突然心肌梗塞，王澤也是無能為力。以他的身體狀況，也不適合再接受手術治療，只能接受保守治療，說不定隨時都有可能離去。

鞏家和柳家隔的沒多遠，王澤到了以後，陪著老爺子步行到了鞏家。

過道兩旁停滿了車子，軍政兩方比較簡單整潔的車牌號鱗次櫛比。很多人守在外面，不敢大聲言語。見到老爺子過來，也是相互點頭打個招呼。

鞏家老大鞏伯禮領著孫子輩的鞏冠傑和鞏善傑等人，在院門口接著客人，遠遠的就看到了來人，便快步迎了上去。

“柳叔，勞您費心再跑一趟。我爸在等著您呢！”

老爺子也沒有表態，慢行了幾步才緩緩開口，

“現在身體怎麼樣啦？”

“已經脫離了危險期，虛驚一場，暫時沒什麼事了，神志也清楚，只能平躺著，不能活動。”

“哦”

“柳叔，求您一件事，醫生讓我爸靜養，不要有情緒上大的波動，你們聊天的時候謹慎點。”

“行了，知道了，都是屍山血海裡闖出來的，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真是太平飯吃過了，鞏老哥怎麼會陰溝裡翻船。”

老爺子說完，也不用摻著，反而拉著王澤大步向屋裡邁去。

看到躺在床上的鞏老爺子，渾身無力的癱在哪裡，整個人的精氣神彷彿被抽走一般，頭髮蓬鬆，臉色蠟黃中通著黑，眼皮耷拉著，

“鞏老哥，我來看你了。

咱倆以前一起衝鋒的時候就大喊過，生亦為人傑，死亦為鬼雄，衝啊、衝啊、衝…

這都多少年都過去了，槍炮沒要了我們的命，小災小病又算個啥，你要快點好起來。

今年我的重外孫就該出生了，你的重孫子也快了，你就不想見見！”

鞏老用盡力氣才勉強睜開一條縫，顫顫巍巍的伸出了手，

王澤看到鞏老指的方向是自己，也是不明所以。柳老爺子在身後上捅了一下王澤，上前一步緊握住了一隻佈滿老年斑的大手。

皮裹著骨頭，有一點氣血感。王澤也是內心感慨，以前見他還是在院裡曬太陽，還能拄著柺杖，四處走動，這才幾天的功夫，就已經耗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王澤趴向老人耳邊，輕聲說道，

“爺爺，我是王澤，我在呢？”

王澤還是以為他指錯了，要是柳老爺子或是鞏家人，他是一點也不會詫異，可偏偏是自己。讓他們鞏家一大家子人怎麼辦，到了身邊還是要確認一下，也不會讓鞏家人尷尬。

鞏老胳膊用力，似乎是要坐起來，王澤看向身邊的醫護人員。這時有人拿來一個靠枕，王澤也幫襯著抬高些後背。

小丫頭過來給老人家又餵了幾勺水，老爺子大口平喘了幾口氣，王澤感覺到握著手的力度變大了，也不自覺的握緊了手，一道微弱的聲音傳出，

“…小澤…，謝謝你，

不僅讓我找到了孫女，還讓幾個孫子成才。以後還得你多…”

“爸…”

老爺子聲音本來就弱，話還沒講完，老大鞏伯禮急匆匆的聲音從房間外傳了過來，頓時就惹的老爺子聲音一頓，家裡人也不滿的看著走進來的鞏家老大，

老大鞏伯禮絲毫顧不上的說道，

“爸，領導親自來看你來了。”

“啊…”

鞏家人先是驚動了起來，柳老爺子坐著的身體也站了起來。昨天在職領導得到訊息，第一時間就上門來慰問，還抽調了自己的私人保健醫生過來會診，還不是衝著老爺子的面子。

鞏老爺子在位的話還能讓領導親自到家裡看看，可已經退位十幾年了，以鞏家老大、老二、老三的資歷，能來個委員就已經不錯了。

鞏老爺子退位後，鞏家發展的也不錯，這次領導能親自過來，這裡面的用意，在場的這麼多人，估計也就柳老爺子能猜出幾分，王澤也是昨天聊天的時候才有所預料。

領導親自過來，這裡面的用意，自然讓有心人看出了端倪。

鞏老爺子想要掙扎著起身，卻被進來的領導給扶到了床上，

“三十年前，你是我老領導的時候，經常教導我們，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還把細糧讓給我們，自己卻總是吃粗糧。

現在你要養好身體，國家還需要你們。”

“柳老哥，你也要多注意身體！”

領導說完，又轉身對自己秘書安排到，

“讓總政醫院牽頭，聯合國內知名心血管專家，務必穩定住老領導的病情。

需要什麼，你來協調。”

鞏老爺子舉起另一隻手揮了揮，示意不要再努力了，他自己的身體他更知道情況，能多活一天就是賺的。

領導這才發現鞏老的另一隻緊緊的抓著王澤，也是疑惑不已，旁邊的鞏叔禮趕緊介紹到，

“他是王澤，柳叔的孫女婿。以前在中州信陵縣上班，現在京都上班。我家的閨女失蹤了快二十年，是他找回來的，老爺子內心很感激他，到老了，還能骨肉團聚。”

三叔說話很講究，故意提到是信陵縣的王澤，因為幫過家裡人，所以在這裡。

“哦，難道是信陵現象的王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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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領導，以前在魏州任鄉黨委書記的時候，曾主導過國內第一起國企改革，當時你還親自做過批示，後到了信陵縣，讓信陵縣經濟兩年翻了四番，信陵現象的創造者，破格調到計委，也是7918工程和中毛貿易的發起人，更是國內民用通訊產業的奠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