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霧回到自已院子，碧玉已經準備好熱水。

“小姐，先泡個熱水澡，然後在喝些薑湯，昂——”

盡是哄孩子的語氣。

宋霧垂眸，任由碧玉將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剖落。

碧玉忙中又伸手探了探宋霧的額頭，覺出有些燙，又道，“還是不要薑湯了，換成湯藥來吧。”

剖到裡衣，宋霧胸前赫然微微隆起的一小處弧度，她手上動作一頓，瞳孔微縮。

小姐已經不是小孩兒了。

她早就開始發育了。

碧玉遲遲沒有動作，宋霧不解道，“怎麼了？”

“奴婢現在就去找劉太醫要碗湯藥來。”說罷她低頭離去。

宋霧瞧著她有些慌亂的背影，不明所以，索性自已解開衣服走進早準備好的熱湯中。

宋霧泡在熱水裡，水汽蒸發，她這才覺得頭有些沉了。

碧玉端著碗湯藥，怕開門冷氣灌進來，動作極盡小心，見宋霧閉眼假寐，她輕手輕腳走到旁邊，“小姐，把湯藥先喝了吧。”

熱氣繚繞間，宋霧一雙清澈透亮的眸子此刻半閡著，裡頭似有水汽氤氳，嬌嫩小口微張，一張小臉愈發紅潤，她犯起懶來，輕輕嗯了一聲，嗓音帶著些許的鼻音，又糯又乖巧。

宋霧偏過頭，碧玉趕緊端著湯藥上前。

她滿意的瞧了碧玉一眼，就著她的手喝了半碗，還是嫌那藥苦，她微微蹙眉，碧玉不知從哪裡變出一顆糖來，小心翼翼送到宋霧唇邊。

宋霧想也沒想就將那糖一口吃下，嬌嫩的紅唇碰到碧玉指尖，她情不自禁的嚥了口唾沫，緩緩將方才被柔軟的觸感吞沒的指尖收回袖中。

宋霧倒是被伺候的舒服了。

從前不管是桃桃還是姜稚，她都未讓人這般細微的伺候過，嘴裡的甜慢慢散開，她舒服的靠在桶邊，閉上眼睛，長而卷的睫毛看的人心裡發癢，往下，光滑白皙的玉頸修長而惹眼，氤氳的水珠不斷從上面滑落，直落到胸前隱隱升起的小小峰。

碧玉強迫自已移開眼，轉身欲走，宋霧卻在此時道，“你幫我洗吧，我懶得動。”

“……是”碧玉喉嚨發緊，又轉過身去半跪在桶邊，她拿起搭在桶邊的帕子，想要沾水。

水中宋霧如玉般的肌膚若隱若現，她指尖還未碰水卻似被狠狠燙了一下，停滯在半空。

碧玉使勁兒咬自已嘴唇，刺痛傳來她方清醒一些，打溼了帕子，瞧著近在咫尺的玉頸，她終究沒有勇氣撫上去，垂眸盯著桶沿，喉嚨又幹又澀，又使勁吞嚥幾下，才道，“小姐，手。”

宋霧聽話照做，把手從桶裡拿出來搭在她面前。

碧玉隔著薄薄的帕子擦拭，每一下都極盡小心輕柔，卻時不時被宋霧隔著帕子傳來的體溫燙的心中發顫，不多時她額上竟密密麻麻滲出一腦門的汗。

好不容易擦完澡，碧玉只覺脫力。

好在宋霧察覺她的異樣，以為她也累了，便道：“累了便下去休息吧，叫劉求全來一趟，替我把把脈。”

“是。”碧玉領命，逃也似的走了。

宋霧頓感莫名其妙，她身上長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嗎？瞧她那樣似是被嚇的不輕。

不多時劉求全提著藥箱已候在門外。

“小姐。”他在外面喚道。

“進來。”宋霧的帶著濃重鼻音的嗓音從裡面傳來。

劉求全推門而入。

滿室馨香，宋霧顯然剛沐浴完的模樣，小小的人兒裹在潔白的絨裘裡，唯一裸露出的一小截玉頸如上好的羊脂玉，絲毫沒被她身上華貴雪白的絨裘掩蓋了去，反襯得她玉頸更是纖細奪目，一頭黑髮隨意披灑，她託著腮，美目微張，臉上的熱氣還未消散，泛著不正常的紅暈，絕美的容顏隨著時間愈發顯露，她微微撅著唇稚氣十足，可憐又可愛。

劉求全低下頭去，心道難怪方才瞧見碧玉那般慌張的模樣，小姐這不自覺引誘人的樣子，真真就是女人也扛不住啊。

沒由來的，他驀然想到姜稚，那般好強的人，卻也曾在一間小院與他卸下偽裝過，生起病來也是嬌滴滴讓人扛不住。

思及此，他輕笑出聲。

“想姜稚了？”瞧他滿面含春的模樣，宋霧便瞧出他心裡想什麼。

好歹多活了一輩子，她每次都能一眼看出別人的心思，獨獨到了自已身上，遲鈍如幼童。

“嗯，”劉求全也不隱藏，唇角含著笑意，十分坦蕩。

“那你可要加把勁兒，”宋霧會心一笑，“姜稚也不比其他女子，你日後若敢負了她，我第一個不放過你。”

“知道，小姐放心。”劉求全笑道。

宋霧收回目光，開始說起正事，“今日的情形我見著了，你覺得我二哥知道嗎？”

劉求全思慮好一陣才正色道，“應當是不知，桃桃為在府中立足是私下找的國公爺，可能她也沒料到國公爺竟對她起了那樣的心思，所以她也不會告訴二公子。”

“這其中可有你的手筆？”宋霧眸光略沉。

劉求全搖頭，“小姐吩咐我在府里弄點動靜出來，可桃桃那個不安分的在，根本用不著我出手，她一進府便將府里弄得雞飛狗跳，先是收攏打壓下人，再是示好國公爺，可惜搬起石頭砸了自已的腳，現在是國公爺揪著她不放了。”

“如此，從前我倒小瞧她了，”宋霧眸中劃過一絲譏諷，“二哥不知道更好，等他知道的時候才有好戲看。”

劉求全點頭稱是。

宋霧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拋給劉求全，劉求全接住，驚喜道：“小姐又研製新藥了。”

他開啟放在鼻下聞了聞，又倒出一顆黑丸放在鼻間仔細嗅了半天，才道，“竟是用補藥做出來的亂情丸，都是上好的藥材，每味藥性只取一點卻可讓服用者慾望頻發，雖藥性不大可自行壓制解決，但若壓的久了，便會性情暴躁不能自抑，即便是自已解決，可每洩一次身體便虧下一分，長久以往，便是我怕也只能查出個縱慾過度的結果。”

“鼻子倒靈，”宋霧一笑，示意他，“你嚐嚐。”

劉求全拿起手中的藥丸，舌尖輕舔，細細分辨了半天，“這味道……”

他側頭，雙目緊閉，在腦海中不斷搜尋，最後索性將那粒藥丸放進嘴裡細細嚼碎。

突然他睜開眼，有些不敢相信，“莫不是雪蓮？”

“就是雪蓮！雖不是千年雪蓮卻也是極好的，”他嘴裡使勁咂巴兩下，激動道，“加這雪蓮真真是奇了，不僅可以掩蓋藥性還能造成人氣血康健的假象 。”

“不過有一味藥我卻嘗不出來，不知是什麼？”劉求全問。

宋霧打量他一眼，精緻的五官帶上一絲殘忍，“你自然不認得，是窯子裡常點的薰香。”

“薰香入藥？”劉求全低頭思索，“有雪蓮在，加了薰香倒也沒什麼。”

“不，”宋霧小獸般的眸子閃著邪異的亮光，“加了這薰香，服用者便會不由自主被那香氣吸引，流連忘返。”

劉求全登時明白了，“那這是給……”

“父親為府中事勞累，我做女兒的自然得為他的身體多想著幾分。”她收回目光，笑得天真。

“是，”劉求全笑道，“正巧國公爺近日也在尋藥，許是覺得自已年紀大了，想要重展雄風吧。”

“去吧，”剛泡了個舒服的澡，現下宋霧是真的疲倦了，懶洋洋道，“這些日子我先生個病，你自行打算吧。”

“又病啊？”劉求全苦著一張臉。

“我不病難道讓那些巴結的找到我頭上來？”宋霧揉揉眼睛，打了個哈欠，“這種事兒宋長延最喜歡，讓他去。”

“再說了，”她唇角揚起一抹壞笑，“國公府原本只我一個女眷，現在我病了，你猜那些夫人小姐會找誰？”

“明白。”

兩人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