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母見平日裡自已疼在心坎上的兒子這般忤逆自已，她腦門轟的一聲如雷擊一般，顫顫巍巍的開口：“兒啊？你怎麼能這樣想孃親，這個世上對你最好的人就是我，娘還能害你不成。”

蕭則言拉著青鯇有些踉蹌的走到凳子旁坐下，一臉愧疚：“對不住，都是我的錯這些日子讓你受委屈了。”

他深吸一口氣，像是做了什麼重要決定一樣，緩緩的開口：“既然我眼下已無大礙你隨時可以離去。”

當他說完這些之後神色暗淡，嘴裡雖然說著違心的話，其實內心壓根不願意她就這麼離去。

蕭母一聽這話心裡一喜，這小娼婦一走兒子得心也回來了，反正如今人也醒了過來。

但是她又不想就這麼輕易的讓她走，害的這些日子她擔驚受怕，她倒心安理得的離去，哪裡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蕭母在心裡衡量一下之後，再次開口：“兒啊？她要走娘不攔著她，但是得過些日子才行，不能讓人抓你把柄說咱家不厚道利用完人就過河拆橋，忘恩負義是吧？況且她也是正經納回來的，文書啥的都有不可能隨便就離去。”

蕭母在心裡一嘀咕兒子好不容易醒過來，家裡人手不夠小秋年紀小做事不夠穩妥，那僕婦粗手粗腳的不夠仔細，把這個女人暫時留下來，好歹暖個床也行，兒子年紀也不小了，別憋出毛病來。

蕭則言拉著她的手見上面紅了一片，一臉心疼拿過桌上的茶壺探一下溫度後便澆在上面。

“姑且忍忍，一會讓小秋給你找大夫過來瞧瞧。”

青鯇搖搖頭：“這沒有什麼一點小傷不礙事的。”

蕭則言摸了摸自已身上並沒有帕子，他眉頭微不可察的皺皺，隨後抬起衣袖替她擦乾淨水漬。

“怎麼就不要緊了，這熱湯滾燙一會還是要看看，以免留下痕跡。”

“哐當”一聲響驚的兩人抬頭望去。

蕭母直接把盤子子摔在桌子上發出聲響來，兒子一臉緊張的樣子看的她心裡那個氣啊？堵在那裡不上不下的。

“你趕緊去灶房燒些熱水過來，一會言兒要洗洗，別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看的老孃頭疼。”

青鯇此刻手讓蕭則言捧著，她臉有些熱好在因為紅腫看不出來，她試了好幾次都沒有抽出來。

剛剛蕭則言的話她聽見了說實話是挺心動的，但是依著蕭母的性子怕是不會輕易放她離去，答應這件事情的時候她也做好了準備。

“你先放手，我去去就來。”

蕭則言改握住她的手，手上力道不自覺也重了一些，他心裡害怕她就這樣離去，剛剛他嘴上說的灑脫，其實也有私心就這樣留下她一輩子。

蕭母見兒子那依依不捨的樣子，暗罵一聲小娼婦勾引人，她直接過去一把拽住人往門外送：“趕緊去別磨嘰。”

蕭則言的目光一直追隨著人離去後，才收起那眷戀的眼神。

“言兒，娘扶你過去歇會如今你剛剛醒，身子還有些虛弱別太勞累了，至於那個暖床的玩意兒你也別太抬舉她了，自個身子要緊彆著了她的道。”

蕭則言直接揮開她的手：“我自已可以走，還有對她能不能尊重一些，請您以後能不能不要插手我的事情，當初人是你瞧中讓娶回來了，如今沒有問過我的意願又讓他給我沖喜做妾，您有沒有顧慮我的感受。”

這一連串的話說完之後蕭則言累的氣喘吁吁的，蕭母趕緊又伸出手想攙扶他。

“娘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還多，怎麼可能會害你，當初若不是瞧著她能幹我怎麼會讓她進門，斗大的字不認識幾個與你也不相配，還是個不會下蛋的母雞，白白浪費那幾年糧食。”

“娘。”

蕭則言的嗓音忽然拔高了幾分，嗓音裡透著無奈與疲憊：“娘，您浪費啥了，那三年是人沈青鯇養的咱娘倆，咱吃穿用那一樣不是她起早貪黑賣魚賺來的，跟您兒子一點關係都沒有。”

蕭母見他替那女人辯解眼底的恨意越發強烈：“如今你翅膀硬了是吧？敢這也忤逆自已親孃了，早知道當初我就該把你溺死在尿桶裡，也不至於現在來報應我。”

吼完之後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起來，蕭則言見她一哭心裡一軟，他確實說的有些過火了，沒有顧及孃的感受她本來就是一個十分要面子的人。

說出去的話就覆水難收，他與娘僵持著這次誰也沒有妥協。

蕭母哭鬧了許久也未見兒子過來，她心裡沒底偷瞅一眼兒子，暗道要不然暈一個過去算了吧？這麼哭下去也怪累人的年紀大了有點吃不消啊？這眼淚鼻涕流了一大坨，口乾的很。

蕭則言這次沒有像以往一樣過去，他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妥協。

母兩人心思各異，誰也沒有下一步動作。

蕭母在心中把青鯇罵了個遍，她決定了不放她離去，太便宜那女人了就留在眼皮下看著，以後兒子娶妻了就讓她在外面守夜，天天伺候自已立規矩，這樣才能解她心頭之恨。

小秋硬著頭皮推門進來，她一進門站的遠遠的小聲道：“老夫人，老爺藥已經煎好了，大夫說要趁熱喝。”

剛剛在外面她遠遠就聽見母子倆人爭執的聲音，她蹣跚了許久才過來，看著姨娘那紅腫的臉她不忍心讓她替自已。

小秋看了兩人一眼誰也沒有說話，她徑直走過去把藥碗小心的放在桌子上。

“老爺，溫度剛剛好您。。。”她話還未說完蕭則言直接端起碗咕嚕咕嚕幾口就灌了下去。

地上的蕭母拼命給她眨眼睛，小秋看了半天一臉不解，蕭母急的想給她兩腚子，這死丫頭不懂板眼兒，她眼睛都快抽筋了。

蕭母連比帶劃的小秋才明白過來，走過去攙扶她。

“老夫人地下涼，奴婢扶您起來。”

蕭母哼哼唧唧的順著杆子往上爬，小秋扶著她小心翼翼的往外走。

“老夫人，奴婢一會就給您請大夫過來看眼疾，聽村裡老人說眼皮抽筋嘴巴歪是中風的前兆，可得當心些。”小秋說的一臉認真。

蕭母一個踉蹌在門檻上絆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