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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chapter56

白蘭地握在手中,只是一個安慰的道具。

德恩酒量很好,根本喝不醉,但他總是白蘭地不離手,酒館的每一個人每一天都能看到德恩泡在酒水裡,渾渾噩噩。

酒館旁邊的小巷裡,德恩受不住賽瑟爾的冷言冷語,下樓的時候摸了一根劣質的煙,在小巷裡靠著牆吐著煙。

燈光打在煙霧上,散射一片濛濛的煙塵。

謝聞儀等在陰影裡並不出來,也不出聲。

德恩看見他了,只是也不想出聲。

都在等對方開口。

可是德恩到底是嫩,又或許是他從不掩飾對賽瑟爾的關心,還是熬不住,先開了口。

“您……可以告訴我關於賽瑟爾的事情嗎?”

謝聞儀問他:“他沒告訴你?”

德恩搖頭:“他什麼也不願意說。”

“那我能說嗎?”謝聞儀反問他,“我對影響別人的感情和關係沒有興趣,他沒有告訴你就是不想,我要是說了總會多此一舉,你又何必再問。”

“可我想知道。”德恩固執地說。

“但我不能保證你的態度不會變,你也不能保證,不是嗎?”

德恩沒說話,謝聞儀就給他下了結論:“想清楚了再說,別考驗人性。”

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謝聞儀只是讓他想明白了就去謝家找他。

德恩的煙在手中燃燒殆盡,煙塵還是散了。

夜深的時候,謝聞儀又摸進了寧子衿的房間,雖然現在他們還在冷戰,但並不妨礙交流。

但時間不多了,謝聞儀並沒有太多時間和寧子衿去慢慢磨。

本身現在的謝聞儀對抗劇情就有點懸,只有夜晚的時間,對劇情的把控沒有那麼高,只能儘可能讓“主角”得知多一點的訊息,讓他們不要太偏移自己的設想。

但唯一可以欣慰的就是這鬼劇情裡把賽瑟爾和寧子衿湊成一對,現在被謝聞儀撬了牆角,劇情已經改變,現在只要把他和謝家原本覆滅的結局更改,那這個世界的天樞之力不是手到擒來?

但還有一個問題,現在謝聞儀身體不好,而始祖會議又要開始了,謝聞儀必須在那之前恢復部分實力,至少不能被科羅拉發現,不然到時候給了科羅拉可乘之機,謝家沒有他的保護,血獵又不是什麼很厲害的,還是逃不過覆滅。

還是需要鮮血。

謝聞儀想。

謝家的不行,寧子衿的倒是美味,對於血族來說誘人得很。

雖然血獵都不太怎麼樣,但不得不承認,能成為血獵的全都是因為天賦。他們被賦予了使用魔法的體質和能力,也被賦予了血族最喜歡的血液的味道。帶有魔法的人類的味道,血液裡都帶著力量。

一個血獵的鮮血抵得上十個普通人類。

作為血獵裡佼佼者存在的寧子衿,他自己應該也是知道的,魔力如此精純,又是難得的可以和始祖打得有來有回的血獵,他的血液對於每一個血族都是極致的誘惑。

謝聞儀也不例外,只是他對鮮血並不渴望,單純欣賞寧子衿血液裡的香味,只是現在時間來不及,等項鍊慢慢恢復他的力量根本來不及,他這才盯上了寧子衿的血。

但是現在這傢伙顯然不會給他。

麻煩。

謝聞儀嘖了一聲,翻窗進了屋子。

他以為寧子衿已經睡了,可是出乎意料,都已經半夜了,這傢伙居然還好好地坐在床上,隨意地翻著書,看到他來也不驚訝,甚至還往裡面挪了挪示意他上來。

謝聞儀就坐了過去,寧子衿說:“今天晚了。”

謝聞儀自然不會說自己出門的事情,並不回答他,也並不寒暄,只是開門見山:“你到底給不給我吸一口?”

寧子衿挑眉,這次沒有一棍子打死,只是問他:“理由呢,做什麼?”

“始祖會議快開始了,而那幾個始祖裡面尤其有一個和我不對付,要是被他發現,我大概不死也要重傷。”

看來是個確實很緊急的事了,不是什麼想騙他血或者“初擁”的伎倆。

寧子衿稍微放下了心神,雖然也確實是覺得謝聞儀並不會用這騙術,但多年的行走刀尖還是讓他難免心生警惕。

他是對謝聞儀有好感沒錯,也確實是和他發生了關係,但不代表他們現在就一定是伴侶的關係。

寧子衿不覺得,謝聞儀的態度不明不白,大概目前也是這麼覺得的,充其量他們現在不過就是炮友的關係而已,也不是非君不可。

寧子衿是這麼想的,下意識忽略了他自己在謝聞儀之前可是個守身如玉的,心裡想的開放,實際上怎麼做,還不是隻能騙騙自己罷了。

但謝聞儀和他想的不太一樣,寧子衿沒有接觸過始祖,更多的都是傳說聽來,始祖幾乎不世出,不是隨著年歲上漲能力減弱就是為了延緩這個過程閉關的。

他成為血獵的時候,在漫長的戰鬥歲月中,也是漸漸瞭解了關於血族的一些事情,例如初擁,例如血獵的鮮血,再例如血族的秘密和始祖。

據他所知,血族雖然不老不死,可時間越長,能力達到巔峰後會逐漸衰落,直到最後散為塵埃,世間不復存在。而那些始祖大多都是如此情況,每日都需要鮮血供養,維持能力延緩衰敗,可多數都是趕不上跌落的時間,於是大多數始祖都會選擇陷入沉睡以“凍結”自己的時間。

謝聞儀算是一個例外。

寧子衿看著他,分辨不出這位實在貌美的始祖究竟度過了多少歲月,但若不是因為身體的傷痛,大抵算是年輕的。

他想著,實在是好奇,也就問了出來:“少爺,你今年,是活了幾個年頭了?”

謝聞儀看他,不知道為什麼話題歪到這裡來,但還是老老實實回答:“差不多兩百?有點記不清了。”

那確實是很年輕了,寧子衿覺得意料之中,莫名有一種詭異的驕傲,他掩飾性地咳嗽了一聲,又把話題轉了回來。

“給你吸一口不是不行,但是我想和你一起去。”

“不行。”謝聞儀斷然拒絕,“我實力還沒有恢復,沒辦法保證你全身而退。”

意思是寧子衿去了純屬添亂,但寧子衿本人卻並不那麼覺得。

“為什麼?你以為我是個什麼很弱的?”他挑眉,看著謝聞儀,突然想起來自己好像還沒有說過自己是血獵的事情。

以前寧子衿不說,是因為任務在身上不能說,後來是因為謝聞儀血族的身份不想說,但是現在,公平交易,說一說也不是什麼大事。

反正,謝聞儀不會在意這些事。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種對謝聞儀百分百的信任從何而來,但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他自己現在是無法放下對謝聞儀的戒心的,可真的到了某些時候,寧子衿又是會莫名其妙肯定謝聞儀信任謝聞儀。

就像是從鐫刻在靈魂深處的記憶一樣,融入了骨血,成為了自己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你知道我的身份吧?”他問,謝聞儀果然點頭,不出所料。

自己沒有刻意隱瞞太多,謝聞儀知道卻沒有多說,果然是真的不在意。

“那你現在還認為我需要你的保護嗎?”

謝聞儀還是點頭:“這不一樣,你大概不太清楚你們血獵的血液裡其實是會透露出你們能力的,能力越強魔力越是精純,血液裡透出來的……味道也就越重。”

“你雖然有刻意掩蓋,但是我也沒有跟你說過,在我面前,你的偽裝是毫無作用的。我不太喜歡吸血,但別的始祖或者血族可不一樣,你在他們眼裡不過就是塊肥肉,毫無還手之力的那種。”

“始祖的力量不容小覷,我全盛時期自然不會怕,但現在不行,你不可以去。”

謝聞儀說完,又看著他問:“為什麼一定要去呢?好奇?”

寧子衿心想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是覺得不能讓自己這矜貴的小少爺自己去,總歸是照顧了這麼久的,可不能讓別人欺負了去。

但是他並不想這麼說,於是只能找了個藉口:“血獵那邊的任務,去打探一下方便下次動手,好歹下次戰爭也有準備。”

他說著,並沒有被謝聞儀勸到,還是自說自話:“你沒有什麼辦法掩蓋我的氣息嗎。”

“有,”謝聞儀說,“但要是被識破我還是保不住你。”

“那沒有什麼快速恢復的方法嗎?”寧子衿問,還是沒有擺正自己的地位。

謝聞儀看他,顯然是知道他好像小看了自己的美味程度。

他說,語氣和表情都沒什麼變化:“有。”

“什麼?”

“你。”

寧子衿:“……”啊?

“效用真有這麼大?”

“廢話。”謝聞儀罵他,最後再問一次:“所以行不行。”

寧子衿沒說話了,他原本坐起來的身體又倒回床上,躺了一會兒又起來,又躺下又起來,謝聞儀就看著他做仰臥起坐,也不說話,就這麼靜默地看著。

“行。”最後寧子衿還是鬆了口,只是有要求,“但我還是得去,你可以吸多一點。”

謝聞儀知道改變不了他的決定,於是只能點點頭:“好。”

尖銳的牙齒刺破面板,血液在一點點剝離身體,順著謝聞儀緊貼著他脖頸的嘴唇,流進了他的喉管。

沒有他想象的那麼冷也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疼。寧子衿甚至還有心思胡思亂想,覺得謝聞儀,他家小少爺還真是溫柔。

他的雙手是撐在寧子衿身側的,並不強制他,只要寧子衿稍微一使勁,就可以掙脫他的動作。

謝聞儀真的是一個奇奇怪怪的人。

不像是血族,沒有對鮮血的渴望,也不是什麼惡劣的性子,雖然脾氣有點任性,但小少爺確實是一個溫柔又單純的傢伙。

寧子衿真的是被豬油蒙了心,忽略了只有自己是謝聞儀例外的這個事實,換做是別人,謝聞儀哪會有這麼好商量的時候,哪一次不是直白地下令,又有哪一次不是在有人惹他不快的時候直接了當地解決,也就只有寧子衿這傢伙會覺得謝聞儀好說話溫柔了。

謝聞儀感覺自己身體裡力量恢復了差不多了,大約有了那麼個五六成,足夠他把寧子衿這傢伙全須全尾地帶回來了,也就停下,退開了。

他看著寧子衿的臉色,覺得還不錯,並沒有失血過多的蒼白,但他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還行吧?”

寧子衿沒說話,只是盯著謝聞儀看,那鋒利的牙齒還沒有完全收回去,唇色也因為吸血顯得有些過於濃豔,寧子衿盯著他,越看越覺得謝聞儀真的很會勾人。

那傳說中那勾人心魄的魅魔,恐怕也不過如此了。

“不太行。”寧子衿突然開口。

謝聞儀愣了一下,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的問題,想了半天也沒有什麼很好的解決辦法,最後非常心虛地開口,問他明天給他喝點補血的湯行不行。

寧子衿說不行,說完就笑了,維持不住自己冷硬的表情,笑得開懷。

謝聞儀不明所以,正想開口問,就被寧子衿猝不及防地壓倒了床榻上。

“做什麼?”謝聞儀問,已然是知道了寧子衿想幹什麼,只是跟寧子衿學壞了,也要多此一舉問他。

挑釁。

寧子衿想,又勾唇笑了笑,明顯的不懷好意。

“親你。”

他說完,毫不客氣地貼上了謝聞儀的唇瓣,城門失守,寧子衿長驅直入,輾轉之間勾纏住了謝聞儀的舌尖,攻城掠地,直把身下那人眼尾逼得通紅。

“哭什麼呢,小甜心?”寧子衿戲謔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低沉沙啞,含著情慾,讓謝聞儀恥得不行。

“……不許喊!”

“寶貝這麼霸道啊。”寧子衿就笑,轉了陣地,一路吻到了耳垂,含住那帶著墜子的耳尖,輕輕咬了一下,謝聞儀忍不住低喘,再說不出什麼話來了。

“真敏感。”

他說,像是非要逼得謝聞儀渾身通紅,浸透了潮溼的汗意。

“上次也是這樣,親一下就受不了了。”

“真可愛。”

謝聞儀受不住他這樣,就推他,可是根本沒有力氣,像是欲拒還迎,勾引人的力道。

“別說了。”

他說著,承受不住一般偏頭,淚水滑入髮間,眼角穠麗的紅染了水光。

寧子衿放過了他,不說了,卻改成了行動。

他抱住謝聞儀,在他的耳邊引誘:“親愛的,今晚別回去了?”

“我和你,共度良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