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讓丫頭們候在遠處,要不然被瓔珞聽到,又該吵吵起來了。
花瑤沒有絲毫羞惱之色,“我這樣的人?我是什麼人?鬧個和離我就不配為人了?就該找條河一頭扎進去,或是一脖子吊死?”
楊清夢不置可否,好似就算不弔死,也該找個地方躲起來,永遠也不要示於人前。
花瑤笑了一下,“楊小姐,你這解決問題的方向有點跑偏啊,你喜歡他,你就去追啊,而不是截斷他所有的桃花,你能截斷一支兩支,這天下多少女人,又有多少傾慕與他,你堵的過來嗎?”
今日之前,她根本沒有想過沐霽野會和別的女人產生聯絡。
沐霽野是天之驕子,是空中皓月,那些女人只能遠遠地仰慕他。
她們的名字和沐霽野一起出現,那都是對他一種褻瀆。
至於她,更是從未把別的女人放在眼裡,她們不配。
楊清夢詫異的看了花瑤一眼,“我怎麼做是我的事,用不著你指手畫腳。”
“同樣的話,你也適用。”
說完花瑤轉身欲走,不願在與她多說。
楊清夢似乎有些惱了,磕絆的往前追了幾步,“你若真心愛慕他,就該為他考慮。”
花瑤頓住腳步,轉頭看她,語氣清冷篤定:“我來這世上不是來救苦救難,更不是為了誰考慮,我愛慕之人我自然要和他一處,若是他不喜我,我就放手,我不會因為任何人丟失自己。”
吹了小半夜的腥風,終於飄起了雨絲。
四合院外牆的隱秘處,幾個黑影湊在一起,若不走近細看,還以為是山間的一塊頑石。
“待會我尋個由頭,進去把她的丫鬟支走,你們就趁機衝進去,擄了她。”說話的正是陸甜兒,她此時撐著一把紅色的油傘,傘下還站著另一個人。
上回金氏對她說的話,她回去輾轉反側,權衡利弊一番後,決定冒險一試。
一身素淨利落的宋蔭茵站在傘下,目光陰狠,嘴角扯著冷笑。
那笑裡透露出幾分即將大仇得報的舒暢,又有幾分以牙還牙的痛快。
她掃視著身邊幾個衣衫襤褸的流浪漢,“一會兒你們幾個都上,都嚐嚐首富之女的滋味。”
她不是願意捉姦嗎,這回也讓她嚐嚐被人捉姦的滋味。
宋蔭茵的眼神瘋癲,話語更是狠毒。
幾個流浪漢都摩拳擦掌,迫不及待,這趟活真他媽划算,不但有錢拿,還有女人睡。
陸甜兒驚訝的看著宋蔭茵,不知害怕還是夜風雨冷,嘴唇不住的哆嗦。
“不是說只是把她擄走,做做樣子而已嗎?只要被人撞見她與陌生男子獨處一室,她的名聲就毀了,何必…”做的這麼絕。
畢竟花瑤沒做過什麼傷害她的事,說起來還是她護了她一次,讓她尋到金氏的把柄,奪回兒子,也不必到莊子上去受苦。
“對一個人既已起了殺心,捅一刀跟捅兩刀,有什麼區別?”
宋蔭茵的半張臉已經被飄進傘底的雨水打溼,陰冷蒼白,近看顯得顯得猙獰異常。
“寺院裡走了一遭,你的心變得慈悲了?想放她一馬也行,那就等著她回去找你和你兒子算賬吧。”
陸甜兒被她說中心事,為了她和兒子的未來,只能對不起她了,誰讓她擋了她的路呢。
宋蔭茵不再理會陸甜兒,說著接下來的計劃,“咱們對面的牆裡,是個破屋子,大概是柴房之類的,就把她擄到那裡去,鬧起來,院子裡的人都能看到。”
陸甜兒按計劃,來到花瑤的房間,幾個流浪漢翻牆進入院子,躲在花壇草叢之中,等著陸甜兒的訊號。
陸甜兒心情複雜的來到花瑤住的那間客房,在外敲了敲門,無人應,推門進去,一眼就能看清格局的屋子,一個人都沒有。
出門遇到一個小男孩提著熱水壺過來。
陸甜兒眼睛轉了轉,柔聲道:“這屋子都沒人,你怎麼還送水來?”
“這屋的姐姐說,她一會兒回來還要洗腳,讓我在送一壺熱水過來。”
待小男孩走了,陸甜兒走到花壇邊上,故意扔下帕子,在裝若無意的蹲下身撿,她小聲道。
“她不在屋子裡,去院子外面截她,擄到人直接拖進院角的破屋裡,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她身邊就跟著兩個不會功夫的丫頭,不足為懼。”
這樣既不會打草驚蛇,也免了她的嫌疑。
宋蔭茵這邊,她平日養尊處優慣了,根本不會爬牆,可她怎麼會錯過,花瑤在眾多男人身下,悽慘求饒的精彩畫面。
找到院牆上一處年月深久的狗洞爬了進去。
雨勢漸長,她鑽出狗洞已是滿身泥濘,把手在溼漉漉的衣服上蹭了幾下,貓著身子往院角的破屋摸去。
宋蔭茵悄無聲息的藏到破屋的後窗下,讓她奇怪的是,這破屋裡竟然還亮著燈,難道這裡還住著人?
她轉念一想,應該是附近的乞丐或是流浪漢,進來避雨的。
這裡跟香客住的主院有一牆之隔,平日裡放柴火用的,有需要的人進去暫避風雨,寺院也是默許的,
反正她找來的都是一些乞丐流浪漢,多幾個也無妨。
好奇心驅使,還是讓她扒在窗邊,悄悄探頭往裡看了一眼,只是這一眼,讓她渾身血液沸騰起來。
她攀在窗框上的手,指尖泛白,眼中似要噴出火來。
那堆了半屋子的柴火的另一邊,幾塊木板搭建的簡易的床上,躺著一箇中年男子。
那男子的右腳纏著白布,旁邊還有一個小男孩在給他喂水。
而那男子正是把她迷暈,賣進青樓的親生父親楊隨堂。
此時的宋蔭茵只覺老天待她不薄,讓她最恨的兩個人都聚在這裡。
宋蔭茵繞到破屋門前,一腳踹開了那扇朽門,風雨霎時灌進尚算溫暖的屋內。
“誰!”
楊隨堂被驚起上半身,把兒子護在身後,警惕的望向門外。
屋外雨簾瀰漫,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纖細的身影。
“貴人,若是想用水,小兒這就給貴人燒去。”楊隨堂試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