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蘇瓔珞二人從小就跟著花瑤,三人一同長大。
上上一世,花瑤隨了她孃的性子,出了名的好脾氣,從不苛責打罵下人。
三人如同姐妹,無外人在時,三人相處頗為隨意。
瓔珞道:“好咧!”
花瑤接了一塊流蘇喂得山竹,含糊吩咐道:“把晚膳擺在這小亭吧,今日也算咱們喬遷之喜,樂一樂。”
今日晚膳頗為豐盛,其實花瑤的每日餐食都很豐盛。
只是今晚的食材都是從花府帶回來的,連這個時候皇帝陛下都沒吃上的貢品山竹,花瑤卻吃到了。
瓔珞手上也巧,左右手都能用,此時正一手拿一雙筷子,左右開工,給花瑤夾一筷子,又給自己夾一筷子。
滿嘴鼓鼓囊囊,含糊不清的道:“小姐,要是找不到那個繡荷包的姑娘怎麼辦,侯府會不會被那個惡霸剷平啊,到時咱們就先回家吧,別連累咱們這些無辜。”
花瑤慢條斯理的抿了一口葡萄釀,逗她:“誰說會繡荷包的一定是女子?”
瓔珞被剛塞進嘴裡的酒釀圓子噎的直翻白眼,流蘇趕忙給她順背,喂水。
“小姐是說,一個男子贈另一個男子荷包?這也…太刺激了吧!”
花瑤被瓔珞的反應逗得直樂。
流蘇忙完坐下,不知是累的還是羞的,秀氣的臉蛋上飛起兩道紅暈。
“外面都說哪位霸王行事無狀,若說他有什麼特殊癖好,也不是沒有可能。”
“哈哈哈!”
看著紅著臉一板一眼分析的流蘇,花瑤忍不住的笑出聲來。
“我可是聽說,那位雖然行事隨心,但相貌那是沒話說,風華月貌的,要不把你倆送去,也不枉你倆伺候我一場。”
瓔珞聞言,抱著雞腿表忠心,“哎呀,小姐胡說什麼呢,俾子不嫁人,俾子要一輩子跟著小姐。”
流蘇羞得,舌頭打結,捂著臉唔唔嚶嚶。
三日之後,金氏派人往各院傳話,繡和包的人已經找到,卻隻字未提是何人,說是為保姑娘名聲。
花瑤早知結果,所以並未在意,看了眼流蘇給她調染的蔻丹,誇了句好看。
瓔珞好奇的不行,遞過來一顆剛剝好的荔枝,“也不知送去的姑娘會怎樣,兵馬司那種男人窩,俾子光是想想,就腿肚子攥筋,狼多肉少,還不得……”
李嬤嬤見瓔珞越扯越遠,把她的腦袋戳的一歪,“小小年紀,胡說什麼呢。”
花瑤好笑,“瓔珞送過荷包給人嗎?”
饒是一貫沒心沒肺的瓔珞也紅了臉,“荷包怎可隨意送人?”
那可不一定,花瑤就隨意過,因為她當時根本沒當回事,不曾想卻讓她結了非死不得報的善緣。
“那不就是了,荷包必定是贈心上之人,收了荷包說明也接受或是心悅此人,既是郎情妾意,你擔心個什麼勁兒。”
“不過你擔心的也有道理。”
花瑤轉了話頭,“都是姑娘家,我們去接一接她,若是她毫髮無傷的出來,我們就為她添上一份嫁妝,倘若有什麼意外情況,我們也能接應一二。”
瓔珞遞來更大一顆飽滿多汁的荔枝,脆聲道:“小姐果然人美心善!”
李嬤嬤面露擔憂,不贊同道:“人各有命,自有緣法,姑娘剛才不是也說人家郎情妾意,沒什麼可擔心的,姑娘還是不要去了,過些時日就是貴妃娘娘芳誕,您也應該主備起來了,嬤嬤給您做糯嘰嘰的玫瑰蒸糕吃。”
按理說,貴妃娘娘的壽宴,她這個商賈之女壓根是丁丁丁點兒參加資格都沒有。
稍有社會地位的都瞧不上商人,更何況是皇家貴地,大門朝哪開讓她知道都是大不敬。
但是,誰讓她有個首富的爹呢!
早些年,陛下御駕親征,糧草被截,眼看就要被困死山中。
那是朝廷摳牙縫,勒腰帶攢出的糧食。
朝中無糧,帝王被困,這是要滅國的徵兆。
就在這時,花不了花首富,當然,那是還不是首富,帶頭籌糧,把自家商號的糧全都調集起來。
其他商場三巨頭藏著心眼,三家加在一起還沒有花家籌集的十分之一。
花不了也不氣,只輕描淡寫的問了三人一個問題:“聽說過殺富濟貧的故事嗎?”
國家有難,先百姓後商人,歷來如此。
陛下凱旋,龍顏大悅,親筆手書,'商賈典範,大義之家'。
金燦燦的匾額高掛在花府大門之上。
榮耀啊!
花不了也成為皇商第一人,有了朝廷支援,花家生意一日千里,花不了也榮登首富寶座。
給那三位饞的啊!
如此大能之人,又沒啥背景,當然是心懷不軌之人大力拉攏的物件。
花不了是什麼?
寫在紙上那就是兵馬糧草。
可惜,花不了那麼聰明的一個人,女兒卻沒繼承半分,嫁給了那個只剩大門的侯府了。
要不上門求娶之人,能把花府門口踏出坑來。
是以六皇子生母,寶貴妃娘娘的生辰宴,她能去也就不足為奇了。
可她今日必須要出去,不然那麼大的熱鬧,不看多遺憾。
半個時辰後,花瑤半撒嬌半撒潑,穿戴整齊,帶著瓔珞流蘇出門了。
春暉堂
金氏問:“打聽出什麼了嗎?”
魏媽媽道:“跟大奶奶的說辭一樣,是出去挑選給貴妃娘娘的生辰賀禮。”
金氏微蹙眉頭,雖疑慮,但也不能拘著她,不讓出門。
不過現下金氏沒心思琢磨花瑤了,她更在意另一件事……
馬車剛駛離侯府的街角,花瑤就吩咐改道,先去飲春樓。
瓔珞一聽是去有吃的地方,樂呵呵的掀開車簾吩咐車伕。
車伕是從花家跟過來的陪嫁,也不需要擔心他洩密。
流蘇道:“小姐,白日喝酒不好吧,這要醉醺醺的,被人瞧見,會被傳閒話的,回去怕是夫人那也不好交代,再說小姐不是要去五城兵馬司的嗎?”
花瑤神秘一笑,“誰說去酒樓就是要喝酒。”
是要傳閒話,不過是她要去傳別人的閒話。
馬車拐進飲春樓的後院,一個半大小子幾步竄到馬車前,規規矩矩站好,微喘道:“大小姐,您怎麼突然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