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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回門

到了花瑤回門這天,宋玉赭本不欲陪她回去,被宋思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通,不情不願的跟來了。

他也不想在多生事端。

這才成親三天,就鬧出這麼多事,又是鬧和離,又是傳流言,一刻也不讓人消停。

回門禮本應侯府準備,金氏肉疼的準備了兩箱,意思一下。

花瑤的嫁妝她還沒拿到手,就要割肉,侯府的公賬已經支不出什麼大頭銀子了,這兩箱還是她從自己嫁妝裡出的。

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只要花瑤不和離,這些東西遲早還是要回來的。

等金氏送花瑤出門的時候,直接被眼前那看不到頭的馬車驚得差點厥過去,扶著魏媽媽的手才勉強穩住身子。

她這是把嫁妝都搬回花府了嗎?

“瑤兒,你這是?”

花瑤眼神淡淡的從金氏身後那兩箱東西上掃過。

“夫人,你別看這馬車多,其實裡面也沒多少東西,我這都是為顧著侯府的面子,我出嫁時,花府陪嫁十里紅妝,這回門若是帶的回禮少了,怕是外人會說閒話。”

剛進門的銀子就這樣白花花的流出,金氏也不怕什麼閒話了。

“瑤兒,姨母讓你嫁進侯府,都是為你好,姨母自小就疼你,就是怕你嫁到別家受磋磨,你看那些商人之女,哪個有你這樣的好命,夠上侯府的門庭,我是你的姨母,現在又是你的婆母,咱們是親上加親,你父母也不會在意這些虛禮。”

金氏說著眼神看向一言不發的宋玉赭。

宋玉赭卻有自己的考量,新婚三天,都沒能與花瑤圓房,幸好她還有些女子的矜持,沒有硬纏上來,現在若是不隨了她的意,在鬧起來,怕是不好收場。

只要等羿兒認祖歸宗,身份過了明路,日後在找個理由休了她,她的百萬嫁妝還是他的。

見宋玉赭裝聾作啞,金氏也不好在堅持。

自打知道陸甜兒母子的事,入門三天,都不來向她這個姨母請安,怕是心裡的埋怨不淺。

今日回門,還是不要讓她心有不快的好。

思及此,金氏笑的慈祥:“姨母當真沒看錯你,你有這份心,是再好不過了,趕緊趕路吧,二妹一定盼著你呢。”

馬車上,花瑤懶得看宋玉赭那張臉,一路上一直裝睡到花府。

花不了夫婦和大兒子花海,已經等在府門外了。

花家的買賣遍佈上京城。

花瑤嫁入侯府,花家的鋪子上到掌櫃下到夥計,都與有榮焉,在其他三大富商的鋪子的夥計面前,腰桿挺的更直了。

可這才成親三天,就流言漫天,都唏噓不已,原來滿口禮儀規矩的名門望族,也是能幹出這種不要臉的事來。

花家人見到宋玉赭都沒什麼好臉。

但名門的紈絝子弟,可以缺大德,不能無小節,面子上的事做的一點兒不差,該行禮行禮,該叫人叫人。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但沒說不能罵笑臉人。

花不了就這一兒一女,疼的眼珠子一樣,自己金山銀山,玉石翡翠,堆砌著養大的寶貝,沒想到才放出三天,竟然讓人當墊腳石使了。

也顧不上什麼身份之差了,陰著臉問:“我問你,外面那些流言都是真的嗎,你娶我的寶兒,就是為了給你的妾室兒子鋪路的?”

花海也在一旁虎視眈眈。

熵朝明令,商人不能科考,花海除了學習經商,還練就了一身功夫,平時吃的也好。

沒出閣之前,花瑤平日裡是當公主養,細湯細水,燕窩魚翅,怎麼滋補怎麼來。

花海則是當老虎養,什麼生猛海鮮,狼肉豹髓,怎麼強壯怎麼來。

可能自小太補了,花海長得塊頭也大,往那一站,跟堵牆一樣。

宋玉赭沒想過,來到這兒會有這麼一出。

區區商賈,下等之民,哪裡敢質問他,別說娶她女兒是當正妻,就是做妾,也得感恩戴德,叩謝祖宗顯靈啊。

沒成想,剛進門,來口茶都不給喝,劈頭就是責問。

花瑤見宋玉赭跟個雞崽子一樣被她兄長堵在角落,也懶得管他,拉著她娘去後院說話了。

上上一世,她連她娘最後一面都沒見到,如今見她娘好好的站在她面前,眼淚怎麼也止不住,鑽進她娘懷裡哇哇直哭。

這可給她娘心疼壞了,這才嫁了三天,就被欺負成這樣,那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

摟著寶貝閨女也跟著哭:“咱不回去了,往後就在家做老姑娘,爹孃養著你。”

看著自家女兒的小臉,心揪著疼。

“你那個姨母真不是東西,那個無媒苟合的東西,都進了侯府,她也不言語一聲,還是讓你嫁了過去,虧你還叫她一聲姨母。”

“還有你那個表姐,也不是個東西,要不是她今日辦個賞花宴,明日辦個詩會的,製造機會讓你和那個小畜生見面,也不會讓我寶兒這般傷心。”

聽著她這個一輩子都小鳥依人,柔弱綿軟的孃親,為了她,也有口出狂言的一天,花瑤“噗嗤”笑了出來。

掏出帕子給她娘擦眼淚:“娘,當心身子,女兒雖只嫁了三天,可感覺一下子就長大了,他們欺負不了你寶兒。”

“可你從小就從沒吃過苦,連吃飯的湯匙都是定做的,就怕口大了,噎著你,現在卻剛進門就要給人當後孃,那個不要臉的女人,能帶著孩子進侯府,肯定也不是什麼善茬,你怎麼斗的過那樣的人,咱娘倆綁在一起,也不行啊。”

她娘彷彿已經預見女兒吃糠咽菜,夜宿柴房的悲慘下場,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任憑花瑤如何安慰都止不住眼淚。

她娘一輩子過得沒自己的主意,在家時聽父母的,出嫁了就聽她爹的,還好她爹疼媳婦兒,把她娘寵的跟個不諳世事的小公主一樣。

在家,她娘是大公主,她是二公主。

花家和金家本是故交,花老爺和金老爺年輕時在科舉路上結識,意氣相投,便定下娃娃親。

花老爺落榜,回家做起了小買賣,日子也是蒸蒸日上。

可多年後花家遭逢變故,只剩花不了一人,他便懷揣花老爺臨終前給的信物上京尋故交。

此時的金老爺已經官拜三品,見昔日故交之子來投奔,本不想理會。

可又怕傳出去他背信棄義,不念舊情,有損名聲,就把最聽話的二女兒嫁給他。

本該是大女兒金氏出嫁的。

可金氏見花不了不但是個商人,還年歲不惑,落魄不堪,不想跟著去他過苦日子,哭鬧著尋死逆活。

最後無法,只能把家裡沒什麼存在感的二女兒給嫁了。

好在花不了爭氣,憑藉昔日人脈,重新在商場上站穩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