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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 章 一定要看,兩章並在一起

荒野的風吹過樹梢,陽光透過稀疏的樹林灑下斑駁倒影,從開闊平坦的高地出發,他們又一次暫時地脫離了危險?

高挺筆直的樹木生長在兩側,像是天然形成了一層屏障,將他們保護在綠油油的樹蔭下。

“停車。”

一路上的緊張氛圍壓得他們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直到此刻終於等到對方開口。

剛停穩,樂時繹便走了出去,轉眼就到了另一側,拉開車門,手臂伸得很長搭在上面,視線落在他的臉上,語氣不帶任何溫度:“下車。”

遲早都要面對的事,不過是晚了一刻的差距,白潯野點了一下頭,拿脫下的外套搭在手臂上,默默地跟在後面。

掉落的枝葉踩在腳下每一步都發出“沙沙”聲,除了自己發出的聲響外,樂時繹大半注意力都在留意著身後。

就這樣把人叫出來,表面威風,實則他還沒想好該以什麼樣的身份說些什麼話。

白潯野救他沒有錯,是實驗體卻瞞著大家更沒有錯,可他就是很生氣,氣他隱瞞也氣他太沖動!

“有什麼就在這裡說吧,離得太遠不安全。”身後的腳步聲戛然而止,卻傳來對方的聲音。

“你原來知道危險?”樂時繹轉過身看向對方,語氣中夾帶著連自己都沒察覺到的不奮氣,“我還以為你是鐵做的什麼也不怕呢!”

白潯野愣了一下,似乎有點意外,嗓音沙啞地問:“為什麼生氣?”

“我有什麼好氣的?”樂時繹頓時瞪起了眼睛,重重地咬著字道:“白撿一個傻子,我高興還來不及!”

分明就是更生氣了,自知有些事定是瞞不過,白潯野抿了抿唇角:“我沒事……”

剛開口就被打斷:“誰關心你怎樣!”

樂時繹暴躁地抓了抓頭髮,額角青筋隱約浮現,止不住揚聲道:“我是怕被纏上,再多欠你一個人情!”

聽他這樣說,白潯野認真地解釋:“你也救過我,可以算作扯平了。”

這不一樣……

不對,他想說得並不是這個,別說一個人情就算是十個百個,他也能還清。

樂時繹張了張嘴,有些話明明已經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意識的另一部分彷彿在下意識地阻止他這樣做。

“你……還有別的想問的問題……”白潯野站在他的面前,身姿筆直,即使他才是那個被叫出來的人,從他的眼中依舊看不到一絲慌張。

實驗體和正常人類真的區別不大嗎?樂時繹想,他似乎還沒有從白潯野的臉上瞧見過豐富的表情,大多時候對方總喜歡沒什麼表情地擺著張冷臉。

這一刻,有兩種聲音在他的腦海裡爭奪不休。

a方:冷靜,不要發瘋,你一定會後悔。

b方:沒什麼好怕,大膽一點,把想說的話和想做的事通通發洩出來好了!

“嗯……”樂時繹用舌尖舔了舔牙齒,發沉的視線有意無意地掃過對方受傷的手,在隱忍和發洩糾葛不休中,最終選擇了後者,“你為什麼要幫我,即使會暴露出你的真實身份。”

白潯野目光微閃,尋了個藉口:“當時沒想那麼多。”

“也就是下意識,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做出了反應。”樂時繹往前邁了一大步,站在白潯野的面前,嗓音很輕,卻帶著逼問的意味:“是這樣嗎?”

白潯野僵了一瞬,站著沒動,“差不多。”

樂時繹抬眸赤裸裸地看向他的眼睛,“差不多是什麼意思?”

目光相撞,白潯野遲疑了下,瞥開視線,“……我當你是朋友,不想看到會讓我後悔的事情發生……”

“只是朋友?”樂時繹加重語氣。

沉默半晌,白潯野點了下頭,“嗯。”

“是嗎?”

樂時繹輕笑了聲,忽然湊近在他的面前,目光灼熱,“問心無愧,你在躲什麼,抬眼看著我。”

聲音很低,尾音上揚,每個字都像是一把鉤子,蠱惑人心,白潯野只堅持了一秒,喉結下意識地滾動,嗓音發啞,“你……到底想怎樣。”

兩人的距離真的很近,近到彼此之間只剩下厘米的距離,甚至可以感受到對方溫熱的呼吸,以及根根分明的眼睫。

以至於他第一次這麼直觀地感受到對方驚人的美貌,垂下的眼睫又長又密,左眼瞼處有一顆淺色的痣,單看時莫名地勾人,高挺的鼻樑下是淡粉色的薄唇,稜角分明下整個人都顯得清冷又禁慾……

樂時繹感受得到自己“砰砰”跳動的心臟,像是加速敲擊的擂鼓,慫恿著他去發瘋,把藏在心底,壓抑起來的都丟掉。

“我想要的……”樂時繹伸手抓在對方的領口,用力拉向自己,對上那雙冰藍色眼眸,勾唇輕笑,“你覺得呢。”

對方認真的模樣似乎並不像是在開玩笑,又或者是臨時起意,白潯野皺了一下眉,目光落在被抓住的領口上,“我告訴過你我不是beta……”

“那又怎樣?”樂時繹很兇地瞪起眼睛,勾在他領子上的手指越來越緊,“跟是不是beta有沒有資訊素都無關,我看上的是你的臉,圖的就是你這個人。”

很直白的話,純粹的目光裡簡單地讓人一眼便能看透他的想法,白潯野並不擔心自己被騙,他沒有喜歡過什麼人,這方面的事也沒有想象中那麼擅長。

他清楚自己被救回來是因為臉,也感覺得到樂時繹的目的,那天夜裡發生的事他也看到了。

如果自己的身份沒有暴露他或許會仔細考慮一下,但現在……似乎並不是談這些的時候,他身份特殊又剛暴露牽扯的不只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更和車上其他人有關,必要下,今天或許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

漫長的沉默似乎已經表達了一切,衝動過後,樂時繹忽然鬆開了手,“你想走。”

“不相信我?”

“還是覺得我會像那些人一樣對你……”

“沒有。”白潯野知道他要說什麼,這一點他從始至終都沒有懷疑過,甚至如果有需要,他願意抽出自己的血去幫忙……

因為他當初帶他走,救了他。

樂時繹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入得了眼,說服了自己不在乎他過去的一切,也不想放棄的人……但他卻不願意。

有一種預感,白潯野是真的會離開小隊再也不出現,樂時繹安慰著自己,他其實也沒有多喜歡,就是不甘心,不相信自己會有被別人拒絕的一天。

他想:再試一次。

“白潯野……”樂時繹:“看著我,你真的沒感覺嗎。”

有。

好看的事物沒有人會不喜歡。

玫瑰一般熱烈的少年,他也會為之心動加快。

救過自己的人就像是黯淡人生中出現的唯一一抹光,讓他下意識地產生好感。

沒有人能拒絕一朵肆意開在懸崖峭壁上的玫瑰,他完美的簡直像是假象。

但他只是實驗體。

一個和人類相似又有很多不同,結合了生物基因的實驗體。

不該,也不應該在無法確定未來的情況下許出承諾,他的未知係數有太多,和誰走得近都可能會帶來很多危險。

白潯野動了動唇角,終是沒有出聲,冰藍色眼眸給人一種不真切的冷感,透出寒光即使在陽光下也顯得淡漠,就好像世界上再沒有能引起他動容的事物般,高傲在上,讓人望塵莫及,不可隨意褻瀆。

就是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偽裝的,畢竟以前的他在大家眼裡也大差不差正是這般,不過他倒不是裝,而是真不在意罷了。

“我知道了。”樂時繹忽然出聲,當著他的面向後退了幾步,又抬了抬下巴,懶洋洋道:“你也別有壓力,我這個人就是比較喜歡長得好看的東西,難得遇到一個,不願意就算了,我又不會強迫你什麼。”

“………”

“就這樣了。”樂時繹拍了拍並無灰塵的手,從口袋裡掏出一瓶子塞進對方懷裡,轉身就要走,“傷口自己處理一下,細菌感染手不想要了……”

“………”白潯野:“紗布有嗎?”

樂時繹扭頭看向他,“你之前用的什麼?”

白潯野抬了一下手——連帶著脫下的外套,意思不言而喻。

樂時繹點了一下頭,輕描淡寫的模樣,“我覺得這就挺好,洗一洗下次還能接著用。”

“………”

所以消毒的意義在哪裡?白潯野剛要開口,眼前飛來一個白影,接在手裡才看清正是紗布。

“就這麼多,省著點用。”

對方的聲音傳來,抬頭看去時人已經轉過了身。

遺憾嗎?機會就擺在眼前,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白潯野望向逐漸遠去的身影,直到被樹枝遮擋再也看不清,這才低頭看著手裡的藥瓶和紗布。

錯過,又怎麼可能會不遺憾呢………

————

番小鯉他們一邊在車上等,一邊圍在一起討論了許久都不見兩人回來,看著天色漸晚,想著四周都是樹木不安全,乾脆直接在水泥路上搭起了灶臺。

畢竟人是鐵,飯是鋼,不管怎麼樣肚子總是要填飽了。

往回走的路上,趁著有現成的枯樹枝,樂時繹撿了些打算回去用來生火做飯,一抬頭便看到樹上結滿了李子,摘下嘗過後酸酸甜甜正合適,乾脆就折下一大截李子枝扛著往回走。

隔著老遠就看到了升起的濃煙,就猜他們再傻吃虧也不會虧到自己的肚皮,“林子裡還有不少果子,摘點回來,我們的食物應該不多了。”

“繹哥回來了。”聽到響動,胖子第一個跑了過去,狗腿道:“吃過飯我就去摘。”

胖子因為自己差點小命不保還拖累別人而自責,所以才來獻殷勤想要補償,但這樣也好起碼不天天無所事事混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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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時繹懶得去拆穿他,扔了顆李子過去,“不用太多,摘滿一袋就夠。”

剛要咬下第三個李子,身後便傳來了熟悉的嗓音:“李子多食傷脾胃,空腹少吃點。”

“………”

樂時繹心想:都tm拒絕我了,吃個李子還來管……管得著嗎你?

故而回車上休息的時候,順便稍帶怨氣地瞪了一眼白潯野,似乎還用鼻子朝他噴氣。

那副樣子,番小鯉直接開了眼界,打心底裡對小白,不,白潯野……

對他白哥由衷地產生萬分敬意!

要說當年……還是就說當下吧,像他繹哥這樣的優質Alpha,你說說,上哪兒還找得到第二個?

別說方圓十里路,就是闖南走北,由東到西,這一路走來也再沒碰上過一位能和他勢均力敵的人出現。

就這條件,配他個實驗體,那也是綽綽有餘了!

不過看現在這樣子,唉——

應該是沒成,而且他繹哥才是被拒絕的那個。

人高藝膽大。

番小鯉蹲在路邊上伸著脖子,衝著白潯野擠眉弄眼地勾了勾手指,“小白,白哥……”

“?”

白潯野看他表情奇怪,沒多想就走了過去。

番小鯉單手成喇叭狀掩在嘴邊,神秘兮兮地道:“挺勇啊!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知道,肯定是卓絕群倫的料!”

白潯野雲裡霧裡還沒搞明白,就聽他話音一轉,苦口婆心道:“但你怎麼能這麼對我繹哥?世道險惡,他好不容易碰上個能瞧對眼的人,實在太難,天知道他以前過的都是些什麼清湯寡水的苦日子!人間百態他卻無法體驗。”

番小鯉誇張地吸了吸鼻子,“可能這就是一個人的命吧,我繹哥註定是要———”

忽然,車上傳來一聲低呵,“番小鯉你給我滾過來。”

“靠。”番小鯉瞬間抖三抖,渾身寫滿了抗拒,忍不住吐槽:“隔這麼遠都能聽得到?”

白潯野沒理對方的言語,沉默地朝車內望去,深邃的目光讓人瞧不真切。

用番小鯉的話就是:“要不你去?我這還得………”

這句話倒是很容易理解,白潯野側首瞥了他一眼,不鹹不淡地開口:“找的人是你。”

但惹人生氣的肯定不是他啊!

番小鯉幹張著嘴,這會反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