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依將50兩銀子收好,無意間發現遠處有些人正賊眉鼠眼的看著她。
50兩,縣官老爺一個月的俸祿不過才25兩,她一幅財神畫像就50兩了。這的確會招來一些不法之徒的嫉妒和惦記。
她去旁邊的小攤買了些零食,然後大搖大擺的走到衙門口,藉著找張捕快的由頭,跟守門的兩個捕快聊得火熱。
兩個捕快收了她的零食,對張依也十分的客氣。
“你要是有急事,我現在去給你把張強叫出來!”
一個捕快轉身跑進了衙門,沒多大會兒,張捕快大步走了出來,見著張依熱情的打招呼。
這一切看著遠處那些人的眼裡,他們有些失望。
跟官府熟絡的人,他們招惹不起。50兩銀子雖多,但小命還是比較重要。被抓到了,偷竊要砍手,搶劫更是要流放。
張依將這些人的動靜看在眼裡,微微一笑:
“張大哥,我這整天在街頭擺攤也不是個事,你知不知道誰家需要招私塾先生的。我不但能教繪畫,讀書寫字,也還是不錯的!”
張強聽她這麼一說,有些為難:“這我倒真沒注意!不過沒關係,這兩天我出去巡邏的時候,會幫你打聽的,一定給你找個好人家!”
“那就多謝張大哥了!”
張依遞給他一包零食:“剛才賺了點小錢,買了些蜜餞果子,張大哥拿去吃吧!”
“喲!”
張強拿過零食開啟一看:“這要不少錢吧?”
“這點錢算什麼?”一個衙役替張依答到:“你剛才是沒看見,沈家的公子出手就是50兩,比咱們縣老爺的月銀還多!”
“商賈就是有錢,比咱們這些人富裕多了!”另一個衙役也這樣附和著。
張強卻眉眼一動,望向張依:“我們張兄弟畫技了得,能賺這麼多錢,那是他的本事!張兄弟,你以後發達,可要記得提攜老哥呀!”
“張大哥客氣了!”張依拱拱手:“我現在連個正經的工作都沒有,只想能收幾個像樣的徒弟,有個穩定的活計才好!”
“放心!”張強拍拍胸脯:“以兄弟你的本事,就算到了京師,皇帝都會忍不住請你畫像的。不過是收幾個徒弟而已,我今天就幫你放出話去,相信很快就會有人找上門的!”
正說著,一個婢女找了過來。
婢女在張依的畫攤子前轉了轉,喊道:“畫師呢?畫師在哪兒?”
“來了!”
張依連忙跑了過去:“敢問姑娘有何吩咐?”
婢女打量了她一番,問道:“你顏料可準備好了?是否能畫彩色的畫像了?”
“準備好了,準備好了!”張依連忙指了指放在地上的簍子,裡面裝著各種顏料。
婢女瞧了一眼,點點頭:“我們小姐想要請你幫忙去畫一個人,畫得好,重重有賞!”
真的是財運來了,擋都擋不住啊!
“姑娘儘管說,要畫誰?”張依順手將東西都收拾好。
“城東的王公子!”
婢女面無表情的答到:“小姐的吩咐,人長得什麼樣,就畫成什麼樣子,就是臉上有包,有痦子,也必須畫出來!”
“啊?”
張依有些詫異:“這也太寫實了,畫出來不會好看啊!”
“你照做就是了!”婢女白了她一眼,拿好東西快些走吧,不然王公子出去玩去了,一整天都不好找了!
“好好!”
張依雖然有疑惑,但是看在錢放份上,還是老老實實的跟上了。
來到一個富戶的門口,婢女就讓她這麼守在這裡。
終於,門開了,從院子裡走出來一個男人,一看就是個紈絝,穿得人模狗樣,卻一臉的輕浮。
“看仔細了,快畫!”
婢女突然出聲命令,驚得張依一跳。眼看著這紈絝要上馬車,她畫架都還沒有撐開。
“大姐,大姐,我是畫師,不是法師,怎麼可能這麼快把畫像變出來!”
“唉,真是!”
婢女嘆了口氣:“我去拖住他,你好好的看清楚!”
說完,婢女走到馬車跟前,把人叫住。可她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只得不斷的問安。
“你到底有事沒事?”
男人不耐煩了,瞧著婢女若有所思:“噢!你是不是想跟著你們小姐一起嫁過來,讓我抬你做通房啊?”
他伸出手掌,去勾婢女的下巴。婢女雖然害怕,卻又不敢違逆,只得受著。
“公子,公子!不是公子想的這樣,只是小姐讓奴婢過來,過來……”
眼看婢女頭都快仰掉了,張依看不下去了,提著畫架走過來,行禮道:“公子,是這樣的,我是畫師!
這位姑娘的小姐想要在下為公子畫幅畫像,不知公子可有時間?”
“畫像?”
男人打量了一下張依,伸手拎了拎她的衣服:“就你這嘴上無毛的,能畫出什麼好畫來?別把本公子畫成個猴子了!”
“哼!”
張依冷笑:“公子是對在下的畫技沒信心,還是對你自己的長相沒信心?你可以完全放心,若本人畫得不好,我不這輩子不再提畫筆!”
“口氣不小!”
男人壞壞一笑:“可本公子沒興趣陪你畫,哈哈……哈哈!”
說著,男人提了衣襬,準備上馬車。
“唉!”張依故意大聲的嘆了一口氣:“公子長成這樣,的確是不好意思拿了畫像給人看咯!”
男人上車的腳頓了頓,回過頭來,目光不善的看著張依:
“激將法?”
他歪嘴一笑,摺扇壓在張依的肩頭:“小子!你的激將法,本公子受了。可是你若畫得讓我不滿意,哼哼,我就真的讓你這輩子都提不起畫筆!”
這意思,是要打斷張依的雙手!
“行!”
張依挑了挑眉,她對自己的畫功很有自信,但是對男人的人品沒有自信:“但是這個滿意不滿意,不能您說了算,我怕您昧著良心!”
“呵呵!”
男人仰天大笑:“來不及了!你惹著本公子了!”
我去!這破人什麼意思?
張依覺得自己似乎太過莽撞了,完全不知道對方什麼人品,實在不應該多事。
“公子先請坐!”
她冷靜下來,面色如常,甚至微微一笑:“公子還是先看了我的畫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