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為什麼你總不相信女兒呢?我在你心中就那麼不堪嗎?”
葉冰卿直直看著葉父,眼睛漆黑透亮,帶著堅韌。
前世葉冰卿屢遭陷害,葉父從未相信過她,葉冰卿被家法伺候了不知有多少次。
葉父看著她,心中微動,語氣軟了些,“青樓有記錄名冊,去沒去一查就知道了。要是真去了,那就按家法處置!”
葉父對身旁的管家說:“去滿春院查,有沒有陸舒的名字。”
葉父知道女兒認識的人不多,她可能會以陸舒的名義去青樓。
陸家家風嚴謹,對子女要求嚴格,不允許男子出入煙花之地。
葉青汐心想,陸舒就算和葉冰卿關係好,也不會包庇她,如果陸舒承認了去過青樓,按他們家的家法肯定會被打個半死。
葉冰卿,你再掙扎有什麼用呢?還是早點乖乖捱打吧,我困了,看完你挨板子,還想早點睡覺,做個好夢呢。
過了半個時辰,管家才匆忙地跑回來,
“老爺,冊子上確實有陸舒公子的名。”
葉父剛冷卻的怒火,又被點燃,“你個孽障!還有什麼好說的!”
葉青汐添油加醋道:“父親息怒,是不是陸公子自己去了青樓,二妹平日裡雖喜歡玩,但肯定不會違背女德到那種地方!”
葉冰卿,我看你怎麼解釋,葉青汐想著,臉上劃過一抹陰狠。
一名10歲左右的男孩從外面跑進來,跪倒在地,穿著的一襲月光藍雲紋團花湖稠直裰,襯得她稚嫩的面龐帶些嚴肅,“父親,是陸舒公子他自己去的青樓,現在正在挨家法呢!”
葉父重重一拍桌,威嚴盡顯,使在場的人身子都一震,“陸舒一向規矩,怎麼會去青樓?你是不是為了你姐開脫!”
剛進來的男孩是葉冰卿的親弟——葉文。和葉冰卿關係親密,是真正的親人。
葉冰卿煩躁地理了理額角碎髮,“父親派人去看看不就知道真假了嗎?”
“管家,去看看!注意別讓人瞧見了。”葉父低頭吩咐了管家,而後瞪著葉冰卿,“要是發現你們合夥撒謊,一人三十大板!”。
葉青汐捏緊手中的帕子,“家醜不可外揚,要是最後查明二妹真去了,還是應該封鎖訊息的。”
言下之意是,葉冰卿這般死不認罪,讓管家去四處打聽,會使更多人知道葉冰卿的惡行,到時,不僅她的聲譽受損,還要連累整個將軍府。
管家回來後,“老爺,小少爺他說的是真的。”
葉父“騰”一聲站起來,甩甩袖子,怒目掃了一眼告發葉冰卿的僕人,“把這些人帶下去,一人三十大板!隨後發賣!”
僕從們瞬間跪倒在地,悽慘地哭喊起來,“老爺~饒命啊~”
葉父大跨步離開大廳,“都散了吧!”
葉青汐甩了一把手帕,搭在青鎖胳膊上的手,狠狠捏著青鎖的皮肉。
葉冰卿扶起跪著的葉文,眼裡帶著嘲弄和諷刺盯著葉青汐。
葉青汐臉色陰沉,避開了她的目光,正帶著青鎖準備走時——
“啪”一聲響起。
葉青汐吃痛地捂著臉。
竟是一向不管事的葉夫人打了她。
葉青汐看了葉夫人一眼,壓下心底的怒火,“夫人為何打我?”
“啪”一聲,葉夫人又打了葉青汐一耳光,“一個庶女,心思如此狠毒!”
說罷,款款離去,留給葉青汐一個背影。
死麵癱!總有一天我要把你那些骯髒事告之於眾,看你還怎麼囂張!
葉青汐陰謀未成,又捱了打,帶著一身怒氣快步離去。
次日早上,葉冰卿做好一盒桂花糕,帶著朝陸府走去。
葉冰卿一進內室,就看到陸舒趴在床上。
陸舒悶悶地說:“你可別忘了,要代替我去京都書院。”
“放心,到時你去我家莊子上住著就行。”
葉冰卿把桂花糕放在陸舒床頭櫃上,看著他有些內疚。
陸舒不愛讀書,前世京都書院開課時,就是葉冰卿替她去的,只是那時陸舒沒替她捱打。
想到前世在書院和林枝初的不好經歷,葉冰卿又覺得沒那麼對不起陸舒了,要是自己不替他去,林枝初也不會有機會在那裡陷害她。
不過,冤有頭債有主,該怪罪的還應該是林枝初。
陸舒吸吸鼻子,“好香,快餵我一個桂花糕。”
“你胳膊又沒受傷。”葉冰卿說著,還是開啟食盒,拿出一塊桂花糕遞給他。
陸舒張張嘴,示意她放嘴裡。
陸舒唇瓣碰到了葉冰卿冰涼的指尖,葉冰卿有些不自然地收回了手。
“你腦子雖然不行,糕點做的倒是好吃,桂花糕香甜可口,和妙味閣有的一比。”
葉冰卿想起前世多次被庶姐陷害,還傻傻沉浸在她的溫柔香,被她的甜言蜜語耍的團團轉。
陸舒抬眼看到葉冰卿神情憂傷,安慰道:“別傷心,腦子不好就不好吧,你也換不了的。你以後每天來給我送三大盒點心,多來我這裡走走,說不定能被本少爺的聰明才智薰陶到,變得聰明點。”
葉冰卿撇撇嘴,捏了一把他的胳膊,“想的美,吃扁你!”
陸舒爽朗一笑著,捂住胳膊,“那就說好了,要多做點桂花糕給我送來。”
“滾 !”
陸舒想到了什麼,笑意收斂,抿抿唇,猶豫是否開口。
“葉冰卿,你該多注意你庶姐的。”
前世陸舒不喜歡葉青汐,也提醒過自己,不要和葉青汐那麼親密,只是葉冰卿聽不進去,還埋怨陸舒多嘴。
“我知道。”
陸舒一愣,沒想到葉冰卿這次沒有反駁他,和他訴說她庶姐如何如何好。
“陸舒,你派人買些杏仁粉給我送去,小心些,不要被人看到了。”
“行。”
葉冰卿離開陸府後,回到自己的居所——玉暖院,換上一身黑色男裝,獨自一人從狗洞鑽了出去。
日光明媚,涼風徐徐,是個好天氣。
裝潢豪華的酒樓裡,人聲鼎沸。
二樓窗邊獨坐著一個眉目清秀的少年,藍色衣服洗得有些泛白,簡陋的打扮和這裡的一切顯得格格不入。
他面前放著一個卷軸,手有些不安地捏著衣襬,看到窗外的黑色身影,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