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真的，你們好歹關注一下時事新聞好不好，警察局端了一個傳銷組織，新聞圖片上，我很確定那是楊靜黎。”佟錫林半信半疑，拿過他的手機看了半天，愣是沒看出來。
“你完了，林宇，你真完了，準備好受死吧！”林宇心裡一咯噔，接過手機，才發現自己點錯圖片了，乾脆群發，讓他們自己拿自己的手機看。
佟錫林看了一眼，沒認出來，再仔細一瞧，別說還真有點像。
“什麼像啊，就是好不好！陳齋，你說是不是！”
“這什麼時候的照片。”陳齋一眼就看出來，最後一排倒數第二個，小姑娘個子躥得快，長高不少，臉上的嘟嘟肉也不見了，五官立體很多，在這張合照裡格外出挑。
林宇得意的朝佟錫林揚頭，聽見陳齋問話，即刻回道：“就昨天，警察局發的，讓家長去認領自家小孩，不知道今天還在不在了。”
“真奇了怪了，你說這丫頭怎麼跑傳銷組織去了，她不是...”佟錫林腦子裡有個大膽的想法，會不會壓根周萍就沒有帶她離開，這個傳銷組織已經在林城市有段時間了，照片上的人怎麼看也不像是最近才被拐進去的。
如果是真的，那楊靜黎是再次被拋棄了？
我操，這要是真的就太沒人性了，好歹是自己親生的吧！
“陳齋，那你要去看看嗎？”
“嗯”
警察當著三人的面兒翻遍了花名冊，上面都顯示人已經被領走了。
“可以問一下，是誰領走的嗎？”
“老杜，配合咱們救人那小姑娘是被誰領走的？”
“她哥，叫陳什麼來著，上面不是寫著呢嗎？”杜群走出來，看了眼三人，隨即看見陳齋放在桌子上的證件，也摸不著頭腦了，那是誰把人領走的，奇了怪了。
楊靜黎進警察局之前就聯絡好了人，冒充她家長，趁著那些家長警察局認人的時候，簽了字，離開的。
走的時候她還跟警察確定是不是所有人都救出來了，尤其是那些被打傷的，得到肯定回覆，她才急匆匆離開。
名字雖然是假的，但是身份資訊是真的，等杜群帶著陳齋找上門才知道，楊靜黎和這家人根本不認識，是這家的姑娘答應帶她出來的，兩人在半道就各走各的了。
“這個慫包，出去一趟，長本事了！”陳齋氣得牙癢，現在就想把人揪到跟前來揍一頓。
楊靜黎躲藏的本事他是見識過的，厲害得很。
誰知道這夥搞傳銷的有沒有漏網之魚，萬一被這些人逮到，不被抽筋扒皮才怪。
“這是我們工作上的失誤，你先回去等著，有訊息了我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
火車站是待不下去了，楊靜黎也怕被報復，拎著包四處遊蕩，誰家都不招她，說年紀太小怕被舉報。
要是再早出生幾年就好了。
最終還是一家黑網咖的老闆看她可憐，勉強留她守店。
出入網咖的都是些亂七八糟的社會上的混混，一來二去楊靜黎也認識了幾個，白天就跟著她們去各大場所混吃混喝，晚上就回網咖守店。
全然不知道外面的人找她找得快要發瘋。
轉天老闆娘拿著一張尋人啟事回來，說什麼也不留她了，楊靜黎只能徹底跟著那些不良少女鬼混。
她不敢打人，也不敢勒索別人，只能給她們放風。
然後重操就業撿廢銅爛鐵，去回收站賣。
林城市的大街小巷她都走遍了，身上也湊不出兩千三百塊錢來交學費。
“靜黎，你不讀書了，那你去哪裡？”
“Z市。”破舊的小旅館成了幾個女孩子的聚居之所，楊靜黎也不避著她們，直接開始坐在床邊數錢，忙活了這麼久身上還不到五百塊錢，堪堪夠買一張車票，只怕是還沒到半路，就餓死了。
坐她旁邊的女孩，臉上畫著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濃厚的妝容，手裡捏著的女士煙煙霧徐徐而上，淡定的道：“不是我說啊，Z市這麼遠，你一個人去，真挺不放心的，而且就你這點錢也根本不夠。”
王碧園說的是實話，她這個人雖然混，但對楊靜黎挺好的，很是照顧她，“你跟著我們去賣酒，就你這小模樣，標誌得嘞，肯定很受歡迎，保準幾天，你的路費車費都出來了！”
王碧園她們在各大娛樂場所裡賣酒，混得如魚得水，楊靜黎不去那些地方，一來怕不安全，二來怕遇到陳齋，所以她基本都是在外面瞎混。
“安全嗎？”
“放心吧，有我們在，你怕啥，誰他媽要是敢動手，就輪酒瓶子跑唄！”
幾人避開小會所，直奔那種高大尚的地方，楊靜黎猶豫再三還是跟著她們進了玖樂夜總會。
王碧園敲開包房的門，一個大肚子的中年油膩男就坐在沙發上，摟著個女人，旁若無人的親得火熱。
楊靜黎畏首畏尾的跟在王碧園身後，聽她推銷，有幾個男的手不老實，搭在王碧園身上，看得楊靜黎犯惡心。
一輪下來根本沒人買酒，反倒是被佔了不少便宜。
楊靜黎受不了這種地方，拉著她要走，被一個黃毛攔了下來。
“喲！妹妹，新來的，模樣挺俊啊！說兩句好聽的，老子就買怎麼樣！”黃毛攔在門邊不讓兩人走，王碧園站出來打圓場，誰知道黃毛根本不讓。
直接上手拉扯楊靜黎，“來這種地方的就別裝了，乖乖叫兩聲哥哥，別說是酒了，什麼都給你！”
他的話一出口，包房裡的人都笑出了聲，讓人聽著不舒服到了極點。
“放手啊！”楊靜黎的反應過於激烈，惹得幾人不爽，黃毛拽著她的手臂就往裡面走。
王碧園也沒想到今天第一單就遇到這麼難纏的。
和楊靜黎交換眼神，瞅準服務生推門進來的時候，狠咬一口黃毛的手，疼得他嗷嗷直叫，兩人一溜煙就跑出去了。
黃毛在身後破口大罵。
晚上九點過，幾人回旅館的路上，偏偏還遇到一群和她們不對付的二流子，身上的錢被洗劫一空。
“媽的，今天倒黴她們給倒黴開門，倒黴到家了。候穎這個賤人，別讓我逮到機會，不然肯定打得她滿地找牙！”
“靜黎，對不起啊，害你存了那麼久的錢都沒了。”
楊靜黎坐在床邊搖頭，“人沒事就好。”
她不是沒動過去幽影紋身館找陳齋的念頭，但是還是打消這個念頭了，她沒這個臉，也不想去打擾他現在的生活。
凌晨一點，幾個人都餓得睡不著，乾脆起來跟著楊靜黎去撿廢鐵。
等早上賣了，好歹能換口熱飯吃。
馬路對面，一行人從夜色酒吧出來叫車。
孫阡語扶著喝得爛醉的陳齋上車，和於鵬一行人告別，林宇非要跟著去，被佟錫林死死拉住，“你別發神經啊！人好不容易交個女朋友，你少從中作梗。”
於鵬也附和著，“就是，林宇你幹嘛非得和人小孫過不去。”
“這女的不乾淨，我都遇到幾次了，她和酒吧裡的人勾勾搭搭的，你們怎麼就是不信呢！都被這個臭女人的外表給迷惑了，等著看吧！”
“你這話在陳齋跟前最好是提都不要提，不然到時候有你好看的。”
林宇一想到孫阡語勾著陳齋的樣子，他就受不了，簡直就是狐狸精轉世！
陳齋怎麼就眼瞎看上她了！
“怎麼著，現在是回去，還是檯球廳？”
佟錫林自然是要回家的，唐織已經打電話催了，就剩林宇和於鵬，等車的間隙，林宇抬頭，就在他正對面，幾個女孩兒竟然在翻垃圾桶，看著慘兮兮的。
隨手拍了張照片發群裡：現在這些小孩兒啊！
佟錫林：靠，你們倆也太不是人了吧，就這麼看著？
林宇：胖子已經去當好人了，我還是看戲吧！
佟錫林：真行。
“妹妹？你們需要幫助嗎？”
王碧園回頭，皺眉，沒好氣道：“不需要，趕緊滾蛋！”
脾氣還挺衝！
“得，我還說剛撿到幾百塊錢，問問是不是你們丟的呢，看樣子應該不是。”
幾人本來就餓，這個垃圾桶裡除了幾個破塑膠瓶，啥值錢的也沒有，聽見有錢拿，眼睛都亮了，“就是我們丟的，正找著呢！”
於鵬也不再逗她們，掏了兩百塊錢遞給王碧園，“幾個小屁孩兒，吃飽了就趕緊回家吧，別在外面瞎混，爹媽得多擔心。”
看在錢的份兒上，王碧園也懶得跟他計較。
帶著人轉身離開，朝不遠處正專心翻垃圾桶的人走去，手裡的裝著幾個空瓶子的麻布袋在地上颳得咔咔作響。
“靜黎！有錢了，先吃飯去！”
於鵬和林宇同時頓住腳，默契的轉身，剛才她們喊的是——靜黎？
楊靜黎手裡的麻布袋子裝得滿滿當當的，塞進最後一個塑膠瓶，臉上髒兮兮的，聽見王碧園喊，回頭瞬間愣住。
於鵬和林宇就站在紅綠燈下面，定定的望著這邊。
幾人視線在空中交匯的瞬間，她心裡開始打鼓。
他們應該沒認出來吧！
但很顯然，可能性不大。
王碧園剛走近，就看見她丟了手裡的東西，二話不說，埋頭就跑。
身後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嚇得幾人也開始四處逃竄。
“靜黎，他們誰啊！怎麼總追著不放！你惹到人了嗎？”
“嗯”
“救大命了，今天真是倒黴一天了。你跟著我，我帶你跑！”
王碧園對大街小巷都熟得很，要甩掉他們輕而易舉。
紋身館
孫阡語才把人扶進房間，就被陳齋一把拽過，兩人順勢倒在床上，親得難捨難分。
衣衫半褪之際，陳齋的手機響個不停，吵得他頭疼。
“陳齋...你起來，電話...”
陳齋強勢的把人翻了個身，推到床邊，伏在她身上親吻她的脖子和後背，喑啞著聲音，讓她撿掉地上的手機，“誰。”
孫阡語身上的裙子愣是被他扯破了，露出光潔的後背，費力的夠手機，“是林宇。”
“掛了。”
“啊...陳齋，你輕點兒，別咬我啊！”孫阡語手抖，半天才關掉，又被他抱回床上，陳齋身材有料，壓在她身上她動都動不了，只能抱著他的脖子，任他深吻。
孫阡語沒想到自己勾他這麼久，今兒個倒是不費力，就把人勾上床了。
她遊移在陳齋身上的手滑到他的皮帶上。
空氣中金屬扣解開的聲音，咔噠響起。
空氣中瀰漫著燥熱因子，擊潰兩人的防線。
“陳齋...電話...”
手裡的包裝袋撕到一半，陳齋火大的讓她關機，孫阡語手滑愣是摁成了接聽。
林宇氣急，“操，陳齋你搞什麼飛機啊！老子幫你追妹妹，你他媽半天才接電話！”
孫阡語想掛已經來不及了，陳齋拿走她手裡的手機，起身穿好褲子，重新拿了件襯衫邊扣邊走，聲音裡的情慾瞬間消了大半，“人在哪兒。”
孫阡語扔枕頭砸他，他也沒停，關上門就下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