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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為人師表

轉眼就是夏天。

鍾靈河唱著歡快的歌,奔向遠方。

農人們辛勤地勞作完,披著夕陽柔和的光芒,坐在小河邊涼涼爽爽洗上一把臉,能散去不少疲憊。

夏天河水充足,河裡的魚兒又大又肥美。村子裡二十多個孩童,日日在河裡嬉戲摸魚。北雪看著其他孩童摸著又大又肥的魚,忍不住也會偷偷下河摸幾條。

燕來乾脆做了個漁網,親自下河給北雪撈魚。沒想到一網下去,撈了不少。三個人根本吃不完,只能晾乾儲存起來冬天吃。

農人們不急於回家,坐在河邊閒聊著。

“這些孩子整日無所事事,不是上山,就是下河,萬一出個意外呢,是該管教起來了。”

“那可不是!”

燕來聽到談論道:“不如咱村辦個學堂,孩子們能識幾個字,每日待在學堂,也不會四處走動。”

“到學堂唸書是挺好,主要大夥兒請不起先生。”

“這個好辦,我來教孩子們識字,不收束脩,但是大夥兒得幫我把我家的耕地務作好。”

“務作耕地,這有何難處,你只管教習孩童,你家的耕地大夥兒定給你務作好。就按燕里正講的,讓孩子們進學堂。”

燕來接著講:

“咱們村還有幾處空的院落,選一處作學堂用,再好不過了。”

“如此甚好!”

沒想到第二天,許多人領著孩子就到燕來家報名。

燕來給學堂取了個名字,叫樹人學堂。村民們幫學堂做了簡單的桌椅板凳。學堂正式開起來了。

燕來不僅教孩子們識字,還教算術。孩子們對唸書很是新奇,每日到了學堂坐的規規矩矩,聽先生授課。

對於燕來來說,教這些毛孩子唸書,遊刃有餘。比種田耕田鋤田容易多了。以此作為交換,再合適不過了。

開學堂沒幾日,學堂裡來了個又高又水靈的學子,那便是雨水。

“雨水,你怎的也來唸書?”燕來疑惑地問道。

“我幹完家裡的活,來唸唸書不好嗎?”

“你都到了出嫁的年紀了,怎能和我們小孩子廝混在一起?”稚嫩的話音一落,引得其他孩子鬨堂大笑。

“安靜,安靜!”燕來拿戒尺敲了敲桌面。

“小毛孩子懂個屁?”雨水斜睨了那孩子一眼。

“雨水,你可以來唸書,咱村其他的大姑娘有想念書識字的,都可來。”

雨水得意地看看四周的孩子們,“都聽到了嗎?先生準我來唸了!”

就這樣,雨水一干完農活,會準時到學堂聽講。她看著燕來白皙如玉的面龐, 清澈明亮的眼眸散發著智慧與自信,怎麼看怎麼覺著是個美少年。

除了識字、算術,燕來不忘帶領孩子們操練她的老本行飛鏢。練習飛鏢的過程中,讓孩子們享受到了更大的樂趣。

自從燕來當上了教書先生,村民們總會把燕來的耕地務作妥當了,才開始營務自己的田地。

沒有北勒各部的騷擾,田園生活過的悠然自得。園子的菜畦整整齊齊、綠綠蔥蔥。地裡的莊稼長勢也很足。夜深人靜時,呱呱的蛙聲更顯得響亮,夾著蟲鳴的低吟淺唱,送人們很快進入夢鄉。

夏季胡擄極少出沒,邊防治安較為穩定。沈逸閒來無事,與護衛柳懷騎馬抵達鍾靈村。

令他震驚的是村裡盡然壘起了煙墩,煙墩上還有值守的村民,讓他不禁感慨燕來有著強烈的防禦意識。

在農閒時候,村民依舊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軍事操練。掌握了操練要領後,各村在本村自行組織操練。

看著村民們揮汗如雨,訓練有素的樣子,沈逸禁不住點點頭。

由於給孩童們講授知識,挪不開身,燕來委託牛寶監督大家的操練情況。

牛寶觀察沈逸二人行頭,知是府衙之人,定然是來找尋里正的。

“兩位爺有何貴幹?”

柳懷出示了令牌。

“是找俺們里正嗎?”

沈逸點點頭。

“官爺,俺們里正在學堂教幼童唸書,還未散學,官爺不妨先到她家門前等候。”

牛寶說著又朝人群中望了望,“燕飛兒,你請官爺先到你家喝點水,稍歇歇。快晌午了,一會兒就散學了。”

飛絮走到沈逸跟前,輕輕施禮後,“官爺,請走這邊。”

“今天就練到這兒,大夥也散了吧!”

燕來今日心情很好,她在前面邊走邊哼著曲兒,北雪斜挎著書囊緊跟著她。她三步跨作兩步走,沒幾步就跨入屋內。

“飛絮,飯熟了……”

“嗎”字還未出口,她就被眼前一幕怔住了。

只見沈逸著一身白色日常便袍,正端坐在木桌旁,身邊立著侍衛,氛圍相當沉悶。

飛絮則如坐針氈,祈禱燕來趕緊回來。

燕來輕輕施了禮,北雪藏在她身後怯生生地望著沈逸二人。

“不知沈將軍光臨,有失遠迎!”

沈逸隨即站起身來,順勢開啟手中的摺扇,輕輕扇了幾下又合上了。

“你這個里正做的很稱職,該獎賞!”

“只是做了分內之事罷了,不值當受賞。”

“你的行事做法,該好好宣揚出去,好讓其他村子效仿。”

“萬萬不敢,小民只是在盡最大努力保護自己,保護村莊。”

“也罷,秋日要舉行秋射,你村的表現定然也不會太差,到時一次獎賞於你。”

沈逸接著道:

“我今日來並非為此事。”

“那為何事?”

“那日軍情緊急,沒來得及問你。當我回府時,你已走了。今日特為此事專程說與你。”

“多謝將軍惦念。”

“你們幾人居住於此,村裡沒有牆堡作防禦,北勒人馬蹄塌來,村易遭殃。可否進郡邑城?”

“居在城內,當然安全,但城內以何謀生呢?”

“居在我府上,我護著你。”

“將軍以後莫再說這樣的話,這是折煞我。入你將軍府不比入你京城的沈府。宅院深深,不是我向往的,否則我就不會逃離京城。”

“現在邊關不穩,我擔心你個人的安危。請相信我,給我一段時日,我定會把邊關治理妥當,讓百姓安居樂業。到時候你想去哪裡便去哪裡。”

“將軍也看見了,我們現在生活的很好。北勒人膽敢來騷擾我們,就讓他們放馬過來!”

“刀槍不長眼,你一個弱女子如何抵擋住北勒鐵騎。”

“那讓他們先來試試看!”

沈逸被燕來強硬的語氣噎的臉紅一陣白一陣。

“倒是將軍你,不該惦記於我,傷了程小姐的心,誤了她一生。”

“這事不勞你操心!柳懷,我們走。”

沈逸覺著自找無趣,不過如果她答應去將軍府,那她就不是梅燕來。

“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