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馬勝男的狀態非常的不好，眼袋青烏水腫不說，裡頭更是佈滿了血絲。
想來定是長時間處於焦慮狀態沒有休息，若非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情，身為一個女人怕也不會如此糟踐自己。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墨沉才沒有去反抗任其推上了車。
車門一經開啟，迎面就是一陣濃郁嗆人的煙味。也不待通風透氣人坐穩，馬勝男已經一腳油門猛踩就徑直狂飆出去。
“哎哎哎……你慢點……哎哎……小心前面來車……哎呦臥槽……”
很難想象在城市裡把一輛奧迪開出“和諧號”的速度是種什麼感覺。
雖然這種比喻略帶誇張，但總歸能夠稍微形容一下此刻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壓力和驚懼。
刺激的確是挺刺激的，只不過墨沉覺得自己的小心臟有點受不了而已。
馬勝男就跟瘋了一樣，全程紅燈都不帶停的。速度快得都不免讓人懷疑那些攝像頭是否能夠來得及抓拍到車牌號碼。
總之當半個小時後車子停在海堤盡頭的時候，墨沉很是華麗的把來不及消化的早餐全給貢獻了出來。
“你丫的是不是有病啊……
自個想不開也別拉我下水啊！咱們無冤無仇的，我可是才十八歲正值青春年少，大把好日子等著過呢……”
墨沉真的是怒了，平時怎麼說怎麼好脾氣溫和，那得看對什麼人！
像馬勝男這樣的人來瘋，他才不慣著。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何況一大早的不明不白就被整得差點把胃給翻過來。
“她死了……”
“關……關我屁事……嘔……”
墨沉扶住車門又是一陣嘔，就差把黃膽水都給吐乾淨。
馬勝男沒有因墨沉的話而生氣，她開啟後備箱拿了瓶礦泉水遞過去，自己則是開了瓶啤酒。
接過水好生漱了把口的墨沉這才想起剛剛人家說的話。
“剛才你說誰死啦？”
馬勝男把身體重量全部靠在了車上，將手中啤酒一口飲盡後又給揉成了一團，隨著拋物線落入海里消失在浪花之中。
“程素素，我最好的朋友！
你算對了，她真的死了，而且還是在一條名為玉禾路的下水道里面找到的屍體……”
這時候墨沉便也明白了這女人發瘋的原因，可她不就是警察麼。查就是了，找自己幹什麼？
“節哀順變，你的心情我能理解……”
這樣無關痛癢的客套話，墨沉自然是不會吝嗇的。
怎料此時馬勝男突然把頭轉了過來死死盯著他，那犀利的眼神就像要把人給生吞下去一般。
無錯書吧“對於你這樣的神棍，我起初是絕不會相信半點的。
要不是實在沒辦法，那天也不會病急亂投醫找你幫忙。
然而隨後發生的事情卻一一印證了你所說的，這讓我不得不相信這世界真的存在如此神奇的玄學。
謝謝你幫我找到素素！”
馬勝男突然的道謝倒是讓墨沉有些措手不及，若是猜得沒錯的話，接下要說的才是主題。
“別客氣，有些東西無法用科學來解釋，並不說明它就不存在。”
他嘴上敷衍了幾句，然後就等著馬勝男繼續開口。
“幫我找到兇手！我知道你有這個本事！”
墨沉有想過她要找自己再測個字，但像找真兇這種事情靠占卜本身就是不靠譜的。
且不說卜算之術本就不是萬能，哪怕真的可以大概算出真兇的大致資訊，但別忘了墨沉只是個半桶水。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那是確確實實沒這個本事。
到時候一旦給出的資訊不準確，反而是誤導了案件的偵破方向。
“打住，你是警察，這個得找同事去幫你查案才是。
測字占卜只是娛樂，請切記要相信科學！”
墨沉剛剛還說科學無法解釋的東西並不代表不存在，現在又要人家相信科學。
睜著眼睛說瞎話怕也就如此境界了吧。
“到底怎樣你才肯幫我，多少錢你直接開個價！”
“馬小姐，這根本就不是錢的問題！
我是真的沒這本事啊！哪怕硬著頭皮給你胡說八道整一通這錢還是賺得，可你信了可是會誤事的！
聽我一句勸，想要查詢真兇，那還是得靠你們警察……”
砰……
馬勝男沒等墨沉說完一拳頭就砸在了車子上，頓時整個車尾就凹下去一大塊。
“查！查個屁！連屍體都讓軍方的人給收走，上級將此案直接列為絕密！
你讓我找同事查？我怎麼查？所有線索全都被收走了，你讓我拿什麼去查，又有誰敢查……”
馬勝男一拳接著一拳的砸著車子，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宣洩他心中的憤怒。
本來昨天就可以直接找上墨沉的，可偏偏在半路就讓上級派人攔了下來硬是被關了一夜。
光是局長就來了仨，個個都要她不要插手此事！最後更是以革職為要挾，這如何能不讓其暴怒不已。
然而墨沉卻從此時馬勝男的這幾句話中聽出了許多資訊，最為突出的就是軍方收走了屍體。
他好像聽過這個叫程素素的跟馬勝男是警校同學，可又怎麼會牽扯到軍方系統裡面，而且還被列為絕密案件。
“你朋友不會是個間諜吧……”
“你放屁！素素怎麼會是個間諜！你全家都是間諜她都不會是間諜……”
墨沉恨不得給自己來上兩嘴巴子，眼前這個女人明顯就是個神經病，這時候又嘴賤個什麼勁……
“我沒有其他辦法了，現在只有你能幫我找到真兇！
除了你，我實在不知道該從哪裡下手查起！
幫我，多少錢我都願意出！素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讓她這樣死得不明不白！”
馬勝男此時的語氣已經帶上的哀求，讓這樣一個性格強勢之人低聲求人也實在是太難為她了。
可墨沉不是不幫，而是像查案這種事情靠占卜真的不行啊！
以他現在的能力，最多也就只能算出馬勝男到底能不能找到兇手。
但怎麼找，如何找，又是什麼時候找到都是個未知數。
“我看你這是自己鑽牛角尖了。要不再回想一下，你和程素素最後一次聯絡是在什麼時候？她有沒有說過要去哪裡？她會不會有什麼仇家？又有什麼讓你覺得反常的事情？
以前是找不到屍體，現在用反向思維方式再分析分析，說不定就有線索了呢？”
沒辦法的墨沉只能先以電視裡的套路拿出來糊弄一下，目的還是儘可能讓馬勝男把方向放在科學的偵查方向上。
他可不想也沒能力蹚這趟渾水，要知道這可是軍方啊，還絕密，那是有多想不開才會把自己陷進去，貌似兩個人也不是很熟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