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秦哲明再次睜眼的時候，突然發覺自己所見的世界發生了不同，眼中的世界顏色更加明豔，就連遠處樹葉隨風飄動的聲音也清晰可聞，眼耳如同經歷過大雨洗滌，褪去了所有的塵埃。

這一刻，秦哲明突然能體味暮光之城女主變成吸血鬼後的驚奇。確實就像是劉姥姥進大觀園，沒有一處不稀罕的。

“哇師姐，我感覺世界好乾淨啊。”

秦哲明想和靈芝分享，卻不曾想面前的人早就變成了高粱。

一瞬間，臉上的驚喜就凝滯了，如同在最快樂的地方被潑了一盆冷水。

高粱躺在天台的沙發上，聽到秦哲明的話，呵呵了兩聲：“不是世界變乾淨，是你五識變乾淨了。”

他看不慣高粱，雖說有師門恩怨，但個人歸個人，高粱打子午本來就是錯的。

最重要的是，高粱還沒道歉呢！

“師姐呢？”

“就你這烏龜速度，還想勞煩師姐守著你？做夢。”

高粱從沙發上起來，來到秦哲明跟前，用術法將修煉方法輸入到對方的腦子裡：“這是入門功法。逍遙道注重自身定力，好好自學，等到你的豬腦實在不懂後，再請教。”

言下之意就是：別像個笨蛋一樣動不動就問問題。

秦哲明經歷過洗濯，對於腦海中多出的東西接受度極高，緩了一下就全部收納。

高粱確認他能夠承受腦海中的知識，正準備離開，可走到一半又停了下來。

他背對著秦哲明沒有轉身，莫名其妙地問了一句：“你真的決定要修仙了嗎？”

秦哲明不懂高粱為什麼突然要問這句話：“我當然要修仙。”

背對著的高粱緩慢偏頭，帶著深意凝視著秦哲明：“你現在還有機會後悔。你可以選擇做一個普通人，可以轉世輪迴。修仙，可沒有來世。”

秦哲明一時沒有說話，因為這個時候他竟然在高粱身上看到了那麼一絲絲的善良，好像再對即將踏入深淵的人及時伸出了救援的手。

不過他還是說：“我後悔什麼，這可是人人都夢寐以求的。”

高粱收起了視線不再說話，徹底離開了天台。

高粱下了樓梯，卻在樓梯口的沙發上看到了原本該休息的靈芝。

靈芝坐在沙發上看書，聽到高粱下樓的動靜，合上了手上的書，目光灼灼地盯著高粱。

高粱被盯的不自在，摸了摸後腦勺：“師姐還沒休息呢。”

靈芝注視著高粱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才慢悠悠地回答：“我擔心他魂識承受不住那些功法出意外，所以來看看。”

“師姐放心吧，他靈魂強大著呢。”

靈芝起身朝高粱的方向走去，一步一步都帶著高粱難以承受的威壓。

靈芝是元玉所有徒弟中最不同的一位，她是在元玉小時候就被培育的一株靈芝，是最瞭解師父過往的人，也是最像元玉的人。

強大的神識威壓讓高粱止不住顫抖著腿，最後顫巍巍地跪在地上。高粱喘著粗氣，額間冷汗直冒：“師……師姐……”

靈芝收了部分威壓，讓高粱不至於喘不過氣，卻依舊讓他跪在地上。她目視前方，沒有低頭俯視高粱的狼狽：“你方才心軟了？”

高粱終於確認，剛才他對秦哲明說的話，師姐全部都聽到了，連忙辯駁：“我沒有……我只是覺得他是個凡人，也沒做錯事……”

說到最後，白天趾高氣揚的高粱此刻成了羞愧的小丑，聲音越來越低。

靈芝冷哼了一聲：“世間法門都講究因果，人族欠了我門這麼大的恩情，我們要點果又有什麼錯？若你後悔，想效仿你那群在四洲忘恩負義的師兄師姐們，我不介意你回去。”

“不！”高粱堅定著：“我不回去。”

他抬起頭，仰望著靈芝，沒有方才的羞愧和彷徨，堅定道：“師姐，是我錯了，我不該心軟。”

“知道就好。”

身上的威壓全部消散，靈芝也踏著高跟鞋離開了。

高粱這才一身輕鬆，大鬆了一口氣跪趴在地上緩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