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遇見
“呵——”
南城圖書館門口，齊雙哈了口氣，立馬握緊拳頭將手縮回袖口，借用不停地跺腳，來抵抗著外面風雪的呼嘯。
“小姑娘，又來看書啊！”
裡面的保安叔叔準時給圖書館開門，“下這麼大的雪，還跑來看書，這大冷天的在家待著多舒服！快進來!”
齊雙道謝了一聲後，只是笑笑，沒有回答。
保安叔叔不知道的是她媽媽為了節省電費，冬天都不開空調，她是來圖書館蹭空調的，
放學後來，週六來，週日還來。
因為相比在家凍一天，在路上被風雪刮一下的寒冷可以忽略不計。
高二了，馬上要進行文理選科，她來圖書館查些資料。
齊雙在一排雜誌旁邊選了個位置坐下，今天來得早，她隨手拿起一本雜誌翻閱。
翻到第二頁，一個微笑的男孩震醒了齊雙心臟。
這，可不就是她想要的樣子？
舒展、自信、陽光。
齊雙的視線下移到下面那行字：音州美術學院，唐效。
美術學院？
“就它了，我也要考這所學校。”齊雙心裡默唸。
學美術，至少算一技傍身，自己也喜歡，關鍵她希望有一天能送給媽媽很多珠寶。
可是，齊雙從來沒上過美術培訓班，除了自己偶爾塗鴉，可以說是零基礎。
初中時倒是被美術老師誇讚過對色彩敏感之類的，齊雙一向數理化特別好，她壓根沒朝藝術方向考慮過。
也怪自己小時候貪玩，除了在庭院水池裡戲水，學會了游泳，其他技能一個都沒學，媽媽陳楠英也隨著她性子，加上一個不管不顧的爸爸，成就了沒有一樣技能拿得出手的齊雙。
只是當夢想心火被點燃，她再也無法安下那顆跳動的心，收拾起書包就往家跑。
耳旁是呼呼吹過的風，刺骨的寒冷，被一顆滾燙的心燃燒著。
“媽，我想考美院。”
齊雙推門進去的時候，陳楠英正在廚房炒菜，沒聽到女兒在說什麼，只是回頭說：“回來了，快洗手，馬上可以吃飯了！”
齊雙將碗筷擺上桌，就見陳楠英端著最後一道菜從廚房出來。
見老媽沒有聽到自己剛才說的話，她本想重複一下，可想著這訊息可能會讓她吃不下飯，話到嘴邊最終還是滑下去了。
等陳楠英吃得差不多，齊雙鼓起了勇氣，小心翼翼地探問：“媽，我想考美院——”
陳楠英一臉錯愕：“胡鬧！你又沒學過美術，怎麼和別人競爭？你現在都高二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見齊雙默不作聲，陳楠英臉色一肅，手中的筷子頓了頓：“美院的學費是多少？”
“一萬——多吧，”齊雙怕母親為難，立馬接上，“學費我會自己去掙。”
“......掙錢哪那麼容易，只是你沒有美術基礎，能考嗎？”
“我準備去報個考前培訓班——”齊雙說出這話的時候，才意識到又是需要錢。
陳楠英瞭解自己的女兒，一旦決定一件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她不打算再勸：“如果你現在八十歲，回頭看如果沒去考美院，會後悔嗎？”
“會。”齊雙斬釘截鐵地說。
陳楠英默默收拾碗筷，什麼都沒說，當是默許了。
齊雙這一夜輾轉反側，無數個問號湧入腦袋。
怎麼才能考上？
明天怎麼和老師說？
學費怎麼去解決？
......
一夜無眠。
......
“什麼——你要考美院？”同桌王甜覺得齊雙簡直異想天開，一點美術功底都沒有，就敢硬闖，“你知道現在藝術生多卷嗎？人家學了十幾年的都未必能考上，你——”
沒等王甜說完，齊雙趕緊捂住王甜張大兩倍的嘴：“輕點聲，我沒跟你開玩笑。”
王甜在問了十幾個問號後，終於接受這個奇葩同桌要衝美院的事實：“你要是真能考上美院，我王甜這輩子就跟你混了！”
不僅王甜覺得齊雙瘋了，所有人都覺得她瘋了。
首先瘋的當然是班主任劉一發了。
“胡鬧——你一個零基礎考美院？”
他聽到齊雙說出要考美院的字眼後，眼鏡差點跳到地下：“你沒有美術基礎，怎麼可能和十幾年童子功的人去競爭！”
辦公室裡其他老師聽到，都像聽到了驚雷一般放下手中的事，將無數個問號投向齊雙。
無錯書吧“就是啊，高二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高中，大機率決定以後人生啊，小姑娘可要想清楚了！”
最後，所有人都沒能拗過這個倔強的女孩。
毅然決然地選擇了藝術生。
齊雙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用，關鍵要先過藝考專業成績這關。
她晚上開始著手查閱資料，母親陳楠英推門進來，將一個紅包遞到齊雙面前：“這是這些年，你外婆臨終給的錢，我一直捨不得用，現在交給你。”
“媽——這我不能要，這是外婆幾十年從口糧裡省下來的，我——”
齊雙開始眼眶紅潤。
陳楠英拍拍齊雙的肩，放下錢，轉身離開。
外婆一輩子省吃儉用，齊雙永遠記得那天，在她彌留之際，將一個盒子交給媽媽，想必裡面就放著這個紅包吧。
齊雙輕輕拿起紅包，裡面整整齊齊地躺著一捆百元大鈔，不用數也知道，是一萬元整。
一週後，齊雙獨自北上，參加考前培訓。
她在學校對面租了一個二十平的小房間，一張桌子，一張床，開門剛剛好不會磕到桌子。
預留了報名費和房租後，手頭剩下的錢不夠生活費了。
為了節省費用又夠營養，她去超市買了三十盒雞蛋，加上一箱泡麵，開始了她的奮鬥之路。
安頓好一切的齊雙躺在床上思考：“只有五個月，如果五個月的時間要考上對面那所院校，那麼必須每天都是有效努力。”
既然自己沒有美術底子，沒有素描基礎，拿自己弱點和別人去比，肯定比不過。
她找來了以往所有的考題和高分作品，找出了高分的原因。
“咦，最近幾年錄取的高分作品，怎麼有些不一樣了呢？”
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齊雙拿起筆在白紙上畫了一條豎線，左邊寫上“自己的優勢”，右邊寫上“自己的不足”，中間是最近幾年學校錄取的人。
分析了自己的弱點後，齊雙選擇從色彩方向突破。
她發現了這些年錄取的規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