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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心意

最終,兩人順利到達了七夕節的會場。

石板路上反射的陽光灼熱無比,讓人感覺面板刺痛,空氣中聚集的燥熱讓人透不過氣來。

站在一旁的柳家大小姐,雖然身著漢服,卻在紙傘下顯得灑脫自然,沒有一絲汗水。

“夢琪小姐,你不覺得熱嗎?”

“熱的哦。”

柳夢琪回答,儘管聲音聽起來並不像是在忍受炎熱。

秦川猜測,或許她穿的那身漢服內,裝有空調之類的裝置。

考慮到她大小姐的身份,這並不奇怪。

雖然時間尚早,但街道兩旁已經擺滿了攤販,人群熙熙攘攘,顯得十分熱鬧。

正午的陽光確實難以忍受,但柳夢琪似乎擔心會妨礙他人通行,於是收起了手中的紙傘。

“既然來了,我們四處逛逛如何?”

“好啊。”

“別走散了哦,夢琪小姐,畢竟你方向感不太好。”

“我的方向感沒那麼差!”

儘管柳夢琪嘟著嘴抗議,但她還是緊緊握住了秦川的手。

她那害羞又略帶不安的模樣,顯得分外可愛,秦川也緊緊握住了她的小手。

兩人肩並肩慢慢走著,柳夢琪好奇地四處張望,對周圍的攤販充滿了興趣。

她不時停下腳步,發出諸如“啊,這是什麼好聞的味道”、“這個真漂亮”、“看起來好好玩”的感嘆,因此他們的前進的速度並不快。

但秦川並不覺得不耐煩。

“秦川,那是什麼呀?”

順著柳夢琪的視線望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糖果攤子。

架子上擺滿了各種形狀的糖果,有的像是可愛的動物,有的像是著名動漫的角色。

“這是糖人,你沒見過嗎?”

“嗯,我第一次看到……哇,這個是天馬吧!翅膀的形狀做得好精細。這個黃色的像小貓咪一樣,嘴巴圓圓的,好可愛……手藝真的很棒。”

這位不諳世事的大小姐,似乎不知道某款遊戲中著名的角色,把老鼠看成了貓。

聽到柳夢琪的誇獎,攤主有些尷尬地撓了撓臉。

看著興高采烈的柳夢琪,攤主問:“小妹妹,要不要也做一個試試?”

柳夢琪開心得眼睛都亮了起來。

“我能請你製作任何東西嗎?”

“只要不是太複雜的,我都可以嘗試為你製作。”

“嗯……那我要做些什麼呢?”

柳夢琪一手托腮,認真地沉思起來。

她似乎很難做出決定,於是向秦川尋求建議:“秦川,你覺得呢?”

“嗯……要不就做個海豚怎麼樣?”

“誒?”

柳夢琪有些驚訝。

“夢琪小姐,你不是喜歡海豚嗎?”

秦川回憶起他們在水族館的第一次約會,柳夢琪開心地抱著海豚玩偶的情景。

柳夢琪紅著臉,輕輕地嗯了一聲,然後默默點頭。

“是的,我喜歡。”

她小聲說。

雖然這話並不是對自己說的,但秦川還是忍不住感到一陣心動。

烈日曬在身上,彷彿連他腦海中的某些東西也被燒燬了。

“好,那就做海豚吧。”

“沒問題!”

攤主爽快地回應柳夢琪的請求,拿出白色的糖果,擀開再捲起來,再用剪刀修剪成海豚的形狀。

原本只是一塊普通的糖,很快就被捏成了一個精緻的海豚。

攤主熟練地操縱著糖果,最後又加上了兩個黑色的眼睛,一隻活靈活現的海豚就製作完成了。

“好了,完成了!”

“你的手藝真是太棒了。我看到了一件非常出色的作品,非常感謝你。”

柳夢琪施了一個禮,然後小心翼翼地用雙手,接過裝在透明袋子裡的海豚糖果。

她直視著袋子中胖鼓鼓的海豚,開心地笑出了酒窩。

“真可愛~~”

然而秦川卻覺得,現在這個樣子的柳夢琪,才是最可愛的。

柳夢琪付過錢後,兩人繼續前行。

走在路上,柳夢琪不停地看著手中的海豚,滿臉喜悅。

“真的好可愛,都不忍心吃掉呢。”

“既然可愛,那就趁它還沒變質之前趕緊吃掉吧。”

“糖果的保質期是多久呢?”

“大概能儲存三四個月吧。”

“原來可以儲存這麼久啊。那就等到了時候再吃吧。”

聽著柳夢琪的話,秦川心中想,四個月對他們來說似乎很長,但其實他們的合同期限……也只剩下四個月了。

他們之間的關係,就像這糖果一樣,甜蜜而脆弱。

正當秦川感到有些鬱悶時,柳夢琪開心地湊近他的臉說:“逛街真是太開心了,就這樣走走就讓人興奮不已。秦川,你不打算買點什麼嗎?”

“我可捨不得花30塊去買章魚丸子和糖葫蘆,一想到這個價格我就渾身發冷。簡直就是搶錢。”

“果然很有你的風格呢。”

“夢琪小姐以前來過這種地方嗎?”

“沒有呢。每年看煙花也只是在家裡的陽臺上。”

在自己家的陽臺上就能看煙花,這樣的環境確實很奢侈。

秦川心想,這個大小姐可能根本不知道,普通人為了搶個好位置得有多拼命。

“如果能和秦川一起看煙花就好了。”

柳夢琪嚮往地說,然後失望地低下了頭。

她的宵禁時間是晚上7點,根本無法和秦川一起看晚上7點半開始的煙花表演。

“以後我們一定一起看吧……但那樣的承諾我卻守不住啊。”

秦川心裡想,但沒有說出口,而是擺出微笑。

“以後和結婚物件一起看吧,提前期待一下也不錯,不是嗎?”

他安慰道。

“是啊。”

柳夢琪應道,她的側臉透露出一絲落寞。

看完節日表演後,兩人繼續在攤位間閒逛,秦川突然注意到柳夢琪有些奇怪。

她的手異常滾燙,臉頰也比平時更加緋紅,呼吸急促,眼神呆滯。

“夢琪小姐?”

聽到自己的名字,柳夢琪彷彿被驚醒,抬起頭來。

她的黑眸失去了焦點,身體搖搖欲墜。

秦川趕緊扶住她。

“夢琪小姐,請原諒我的冒昧。”

秦川說,輕輕按上她的額頭,發現她滿是汗水,顯然是在發高燒。

“燙死了!你沒事吧?是不是中暑了?”

秦川關切地問。

“不,我……”

柳夢琪搖了搖頭,但她的狀況顯然很不好。

秦川回想起來,柳夢琪穿著漢服在這種炎熱的天氣下走動,感到身體不適也是難免的。

因為她一直保持著鎮定,秦川之前完全沒有察覺到她的不適,這讓他意識到自己的遲鈍,不禁想要給自己一個耳光。

“我們先到別的地方坐下來吧。”

秦川半扶著柳夢琪,走到樹蔭下的長椅旁坐下。

他從旁邊的自動售貨機裡買了一瓶運動飲料,遞給柳夢琪。

“先喝這個吧。”

“那個……吸管呢?”

“對不起,現在沒空講究這些,直接喝吧。”

柳夢琪猶豫了一下,然後還是直接對著瓶口喝了起來。

她咕咚咕咚地喝著,白皙的脖頸隨著動作微微滾動。

喝了兩口後,她輕輕舒了口氣。

“謝謝……”

“不行,再多喝些。”

“好…好的。”

在秦川的催促下,柳夢琪終於把運動飲料喝完了,但她的臉頰依然紅得像初升的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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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再讓她在烈日下行走恐怕不太好。

“夢琪小姐,我們回去吧。”

“誒?可是時間還……”

柳夢琪有些不捨。

“今天的工作到此結束。去吧,給陸老頭打個電話。”

柳夢琪雖然不甘心,但還是老老實實拿出手機,有些不情不願地給陸雲飛打了電話。

“喂,陸叔嗎?我是夢琪……我身體不太舒服……嗯,秦川在旁邊,沒有問題的……知道了,那我在這裡等你。”

柳夢琪結束通話電話,有些歉意地對秦川說:“真是對不起。陸叔說會來車站接我們,大概要30分鐘。”

“那我們就先去車站休息吧。”

秦川想了想,繼續問道:“公主抱還是揹你,選哪個?”

“誒?”

柳夢琪有些驚訝。

面對柳夢琪僵硬的樣子,秦川解釋說:“揹你的話貌似不太現實,儘管會讓你覺得很害羞,但這種緊急情況就請原諒我吧。”

不等柳夢琪反應過來,秦川就一手託著她的背,一手抱住她的膝彎,直接公主抱了起來。

猝不及防被橫抱的柳夢琪驚呼一聲,緊緊抱住秦川的脖子。

“等…等等,秦川!你做什麼呀!我…我自己可以走的!”

柳夢琪慌亂地說。

“勉強行動導致最後倒下就不好了。我可是在收你錢,該盡的職責還是要盡的。”

秦川堅持道。

一提到“工作”,柳夢琪就不說話了。

也許是這個不穩定的姿勢讓她感到害怕,她緊緊抱住秦川,彷彿溺水的人抱住救生圈。

雖然這個姿勢讓她挺尷尬的,但現在顧不上那麼多了。

秦川抱著柳夢琪一直走到車站,將她放下後,立刻上了即將發車的列車。

車廂內擁擠不堪,虛弱的柳夢琪只能靠在秦川身上。

看著她難受的樣子,秦川也感到一陣心酸。

回到約定的車站,陸雲飛還有20分鐘才能到達。

秦川便扶著柳夢琪在一張椅子上坐下,好在車站內也開了空調,到時讓秦川鬆了口氣。

接著,他又買了一瓶運動飲料給柳夢琪。

她喝了兩口後,對秦川說:“你也喝一些吧”,並把瓶子遞給他。

的確,抱著柳夢琪走了一段路,秦川也渾身是汗,嗓子乾渴得冒煙。

“直接喝沒關係嗎?這可是間接接吻哦。”

“如果是你的話,我不介意。”

既然柳夢琪不在意,秦川也不再猶豫,直接嘴對嘴喝了起來。

冰涼甘甜的液體滑過喉嚨,流入胃中,身體也終於感到一陣涼爽。

雖然來到了涼爽的地方,但柳夢琪緊握的手依然滾燙。

秦川想讓她躺下來休息,但車站裡只有椅子,沒有床之類的設施。

“夢琪小姐,你累了嗎?要不要把腰帶鬆開?如果你需要脫下衣服,我很樂意幫忙。”

“笨蛋。”

柳夢琪輕聲回答,臉上卻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看到她這樣,秦川也笑了。

過了一會兒,秦川感覺到肩膀上有了輕微的重量。

柳夢琪靠了過來,秦川輕輕地撫摸著她的後背。

她合上的眼睛慢慢睜開,低聲說:“我想了想……”

“想什麼?”

“我想和什麼樣的人結婚這件事。”

“怎麼突然提這個?”

柳夢琪閉著眼睛,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音量喃喃道:“我想嫁給你這樣的人……”

秦川假裝沒有聽見大小姐鼓起勇氣說出的這番話,他若無其事地看錶說:“陸老頭應該快到了吧。”

靠在他肩頭的柳夢琪沒有再說話。

之後,心急如焚的陸雲飛趕到了,將柳夢琪接走。

秦川目送著滿臉歉意的柳夢琪離開,自己則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吃完晚飯後,洗了個澡,時間已經過了晚上八點。

此刻夜空中,應該正在綻放著盛大的煙花吧……

正當秦川出神的時候,桌上的手機響了。

是柳夢琪發來的訊息。

她簡潔地表達了“辛苦你了,真對不起今天給你添麻煩”,並附上了一張煙花照片。

照片應該是從她家的露臺拍攝的,效果非常好,景色也十分美麗。

明年這個時候……她可能會和某個他不認識的男性一起觀賞煙花吧。

一想到這裡,秦川就忍不住想要抓撓心口。

他強忍住湧上心頭的苦澀,只回復了一句“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