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熱過後,莫金貝聽到穆峰枕邊話,心中不禁一顫。她心裡隱隱感到愧疚,有些自責和懊悔。
是啊,平時關注公司生意的時候多,兩個人生活的過於粗糙了。本來以為自已尚且年輕,身體像鋼鐵製造的,從來沒有考慮過身體會有什麼差池。
我這個做妻子的,是不是關心不夠?說實話,結婚以來,兩個人生活基本自理:穆峰穿的衣服自已買,自已洗;莫金貝的衣服、首飾也是如此。早年寄宿制學校,後來的大學生活,早就了他們獨立生活的習慣和能力。
飯食也很少兩個人一起做,一起吃——兩個人的起居時間、飲食習慣太不一樣了。
穆峰習慣早起,他要晨練;莫金貝喜歡睡懶覺,她認為美女是睡出來的,睡眠補女人氣血。早餐尚且難得一起吃,中餐、晚餐更難,因為生意因為人情交往,夫妻二人同時在家中就餐那更是難上加難。
可是,當此時穆峰提到自已後背疼痛,莫金貝還是沒有輕易放過這句話。
那天同表姐聊天,表姐提醒,有空去醫院查查肺部吧,這三年情況特殊,出現意外的太多了,也太可怕了。表姐所在的單位體檢,竟然八九成的人檢出肺部結節。據說,有位鄉鎮工作人員,咳嗽了一段時間,自已以為是感冒,就隨便去社群藥店買了感冒藥;後來竟然是白肺,再後來,據說沒命了……
提心吊膽的莫金貝安慰了穆峰,穆峰也累了一會兒就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可是,莫金貝睡不著,又不敢動彈,怕影響到穆峰。只有眼睜睜地在黑夜裡胡思亂想。但願,一切都是好的,畢竟正年輕啊。
清晨,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房間的一角,喚醒了沉睡的世界。鳥兒在枝頭歡快地歌唱,彷彿在為新的一天譜寫美妙的旋律。空氣中瀰漫著清新的氣息,院子裡,穆峰打理的花朵們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綻放著嬌豔的色彩,散發出迷人的芬芳。
莫金貝特意起了一個大早,做了精緻的早餐:雞蛋土豆餅,黑豆紅棗南瓜粥,香脆的培根,沙拉西藍花。
從昨夜開始,莫金貝突然發現了自已的一份責任,為人婦的責任。本來,多年的東西方教育,賢妻良母,相夫教子,這些都被她們女伴們認為是糟粕,是封建遺毒,新時代的女性才嗤之以鼻呢。可是,現在,她發現一個家庭需要相互關心,夫妻扶持才行,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她,按照網路影片,精心做了這頓早餐。
院子裡的美景與男人相映,莫金貝感受到了平凡日子的幸福。
“吃早飯嘍!老公,看看老婆的手藝精不精?”莫金貝拉著穆峰,笑著跳著來到餐桌前。
“呵!好傢伙,葷素搭配,還有養生粥,也太厲害了!”穆峰眼前一亮,興奮地誇獎讚歎。
“吃,吃!先消滅一個土豆餅!”穆峰用筷子夾起來一塊金黃的土豆餅,放到嘴裡。
“噓——”剛剛咬了一口,就發出了噓聲。
莫金貝正在給穆峰盤子裡放西蘭花呢,聽到穆峰的聲音,忍不住問:“怎麼了?不好吃?”
“好吃,好吃!你也來一塊!”穆峰儘量掩飾著,也給莫金貝夾了一塊土豆餅。
“啊~~”莫金貝咬了一大口,立即吐出到盤子裡,伸著舌頭,臉上顯出痛苦的表情。
穆峰急忙端來了礦泉水,莫金貝漱了漱口,才恢復了常態:
“又苦,又鹹,怎麼會這樣?”“能做熟了,已經成功了第一步。失敗是成功他娘,明天早上再來。”
說說笑笑,打打鬧鬧,眼看時間到了,小夫妻二人高高興興地相伴去往醫院。
按照醫生的吩咐,兩個人分工到不同視窗排隊,等候檢查結論……整整一天下來,結果就擺在眼前了。
醫生重點解讀這個CT報告:“肺部有結節,9MM,這個你們今天先回去,商量一下是不是做個加強CT。看樣子,也不像是很典型的結節,最好做個加強的,現在診斷病情已經是眼見為實的地步了。”
莫金貝一臉茫然地望向穆峰,穆峰與莫金貝對視了一下,站起身來說:
“謝謝大夫,我們回家先商量商量,就是做,也不是很急,是不是?大夫。”
“不急,也不一定是壞的情況。”年老的醫生慈愛而且溫情,很難得。
莫金貝和穆峰離開了醫院,一路上兩人都沉默不語。回到家後,他們坐在沙發上,神情凝重。
“穆峰,你打算怎麼辦?”莫金貝終於打破了沉默。
穆峰深吸一口氣,“我覺得還是聽醫生的話,做個加強 CT 吧。這樣可以更清楚地瞭解情況。”
莫金貝點點頭:“嗯,我也覺得應該聽醫生的。只是……我還是有點擔心。”
穆峰握住她的手:“別怕,怕什麼?現在科學技術都這麼發達了,不會有什麼大事的。再說了,不管結果怎樣,我們都有勇氣面對。”
“聽說,這個加強CT,對人體輻射很厲害的。醫生說不著急,我們先充分了解再做決定吧。”
接下來的幾天,莫金貝和穆峰認真地向幾個醫生朋友瞭解情況。無一例外,他們都建議做這個加強CT,輻射雖然有,但可以忽略不計的。
感謝網路——莫金貝和穆峰從網上找到了中國頂流的肺部專家,最後決定聽從上海某專家的話:“這個就算有問題,也不要怕!任何一家三甲醫院都可以做這個手術的,微創,不用害怕。”
終於,到了預約的做加強 CT 的日子。當他們再次拿到報告時,心情卻輕鬆不起來。
報告明明白白的寫著:右上葉混合磨玻璃結節,整體輪廓清楚,有血管穿過並異常增粗散開,表面不平,有分葉,惡性可能較大。
“惡性可能較大!”“建議及早做手術為妥。”醫生的話還回響在耳邊,莫金貝強忍住眼淚,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對穆峰說:
“現在的醫療真是厲害,中醫的望聞問切怎麼能趕得上這機器掃一掃呢,還加強掃!小毛病也能掃出來!”
穆峰鐵青著臉,沒有迴音。莫金貝有些心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