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降臨。
景城市中心。
地標性建築水星酒店,像一個巨大的獎盃豎立在市中心,依舊燈火通明。
進門便是兩尊氣派的大理石雕巨獅。
酒店的每一面牆都鑲滿了碎鑽,每一塊地磚都價值上萬。
白野倒是沒看出來這地磚有什麼不同。
踩上去也沒開出朵花來。
酒店裡路過的人都多瞧了他兩眼。
他穿了一身洗的發白的藍色休閒裝,在這個人均穿著華麗的地方顯得格格不入。
白野卻只惦記著免費大餐。
以及看看能不能調查點東西出來。
畢竟陳一星,還是靈武家族陳家的人。
白野剛走到約好的包廂門口,陳一星就出現了。
看到白野的一瞬間,陳一星就感覺太陽穴突突跳個不停。
一想到上午的事,他就很想揍白野一頓。
不過他忍住了:“沒想到你還真敢來啊。”
“有什麼不敢的,下次吃白食還記得叫我。對了,有機會的話,我更想和你們家主吃。”
“你什麼東西,配和我爸一起吃飯?!”
白野從陳一星的眼裡,看不出一點他和衛忠的事有關係。
就純純和衛慶一樣的草包樣。
白野一點不見外的拍了拍陳一星的肩膀,略過他進了包廂。
陳一星臉都綠了,不停默唸:“要忍住要忍住,今天的重頭戲在後面呢,白野,你會後悔你來的!”
包間裡已經有不少年輕的男男女女了。
白野的出現,引起了一點小騷動。
“白野真來了?聽說現在他是白家家主,他大學輟學前我還對他那樣,現在不會找我算賬吧?”
“他算個屁啊,白家現在都是空殼子。前兩天擺宴席,聽說各大家族沒一個去的,笑死人了。”
“這樣啊,那我就放心了。待會兒看好戲吧,陳少準備了好東西。”
嘰嘰喳喳的聲音,夾雜著一些細碎的嘲笑聲。
白野就當沒聽見,找了個位置坐下。
就著桌上的水果甜點。
開吃!
陳一星跟著進來,便嘲笑道:“真是個餓死鬼,你這樣還想和我競爭。你知道嗎,那個喜歡你的女人已經和我在一起了。”
“陳一星,你胡說八道!”
一個即便帶著點火氣,卻依舊溫柔的女聲響起。
女人身穿藍色連衣裙,露出白皙的手臂和肩膀,簡約大方。
姣好的面容未施粉黛,美麗的天鵝頸上掛著一條簡單的四葉草銀項鍊。
包廂安靜了下來。
等著看這場三角大戲。
然而,三角之一的白野頭都沒抬,嚥下了一塊草莓蛋糕。
因為,他都不知道自己是這三角之一。
“雨欣,我不是說了我同意你家的那筆生意了嗎?”
“我爸媽同意的,不是我!”
“那又如何!”
“陳一星,我說過了,我當初用白先生是當藉口,是因為你糾纏我太煩了,並不是真的和他有什麼。再說了,無論如何我都我不會和你在一起。”
說完,莊雨欣向白野微微鞠了個躬:“對不起白先生,我當時就只是想找個藉口打發他,沒想到給你惹麻煩了,真的很抱歉。”
白野終於想起來她是誰了。
輟學前,在學校門口遇上。
那天她手裡的資料灑落一地,是白野幫她撿起來的。
資料中有一份景城孤兒院的調查資料和圖片,裡面的孩子過的和白野沒多少區別,所以白野有點印象。
印象中,她是個很溫柔的女生。
今天表現的卻像是一朵帶刺的白玫瑰。
陳一星臉色繃不住了。
從來沒有哪個女人會敢給自己甩臉色。
而且竟然對白野態度那麼好。
還說沒有姦情!
“莊雨欣!你瘋了,他不過是個喪家之犬,你和他道歉什麼!和我在一起,你以後隨便……”
“又是這種話,陳一星,我早聽膩了。什麼和你在一起就如何,其他人不知道,我可知道你喜歡的女人最後都和你哥走到了一起。”
“他不是我哥,我比誰都想殺了他!”
陳一星脫口而出的反駁,增加了內容的真實性。
“蕪湖——”
全場譁然。
又瞬間鴉雀無聲。
他們驚訝於這樣的大秘密,又害怕會惹到陳一星。
一個個眼珠子轉的飛快,和身邊的人溝通這驚天的資訊。
其實對於陳家的事,他們多多少少都有耳聞。
陳家一家都是靈武者,只有陳一星不是。
從小就生活在他哥哥的陰影之下,只要是陳一星看上的,最後都會被哥哥搶走。
他早就受不了。
陳一星的臉色變得難看極了。
“莊雨欣,你道歉,然後答應和我在一起,今天這事可以算了。”
陳一星上前兩步,單手掐住莊雨欣的手臂。
力道很大,莊雨欣痛得叫出了聲。
她卻沒有道歉的意思,傲氣的回瞪陳一星。
兩人僵持的時候,包廂的門突然砰砰砰的響了。
陳一星突然轉過頭,幸災樂禍的看向白野,嘴角勾起了一個詭異可怕的笑容。
然後,陳一星才輕聲道:“雨欣,白野今天是死路一條,你要還想幫他說話我不介意送你一起下去。”
莊雨欣臉色白了幾分:“你!你安排了人,你要做什麼。你不怕犯法嗎?”
“犯法?哈哈哈艹,莊雨欣,你真的天真的可愛。”
他陳一星可是靈武家族的人。
犯法?
約束不了他的。
就和白薇一樣,都必須是家裡人倒臺了才可能被抓。
在地星這個世界,靈武者和他們的親屬就是有特權。
莊雨欣無力的反駁:“普通人也有人權,你不能對白野動手!”
“我為什麼不能,早跟你說了。這個世界靈武者說了算,我以後遲早會是的,現在只不過提前預支一下我該有的權力。”
“什麼權力?濫殺無辜嗎!”
“雨欣,踩死螞蟻不叫濫殺無辜。”
“你!”
敲門聲越來越大,陳一星剛想過去開門。
嘭!
大門竟然被撞開了。
眾目睽睽之下,衝進來的是一個滿臉是血的男人。
他身後是兩個倒在血泊中的黑西服男人,死狀慘烈。
陳一星瞳孔震顫,怒喝道:“王肆,你發什麼瘋,把一起的人都殺了!”
眼前的人,是陳一星安排來殺白野的殺手。
只是不知道為何,這王肆眼神猩紅一片,明顯不正常了。
男人咧開嘴一笑,滿嘴都是紅色腥臭的血。
明顯不正常。
白野猛然想到什麼,在意識裡呼叫血煞神。
“血老前輩?”
“血煞神。”
“小血!”
沒有回應。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老怪物今天一言不發,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剛剛還洋洋得意的陳一星,臉色慘白,嚇得都不敢動了。
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控制範圍。
“啊嗷!”
王肆嘶吼一聲,朝陳一星撲了過來。
慌亂之中,陳一星一把將身旁的莊雨欣推了出去。
什麼愛不愛的,哪有命重要!
就像曾經他以為自己最喜歡的女人,照樣是送給哥哥當了祭品。
在家裡他是膽小鬼,但在外面他可以隨便踐踏別人,耀武揚威。
再傷心,他哭了三天後。
又是一個像模像樣的紈絝子弟。
叫做王肆的瘋子順勢抓住莊雨欣的胳膊就是一咬,莊雨欣花容失色,都沒叫出聲就暈死過去。
鮮紅的血從莊雨欣白皙的胳膊上流下,頓時讓全場炸開了鍋。
“殺人啦!”
“這是哪兒來的瘋子啊!”
“跑啊!”
白野想不了那麼多。
上前救莊雨欣。
王肆的嘴死死咬住莊雨欣,白野不能強行分開兩人。
“滾!”
他一腳高踢踹中了王肆的下巴,才讓他鬆口。
王肆此刻和瘋狗附體無異,嘴裡留著血,眼神瘋狂。
陳一星嚇得兩腿發軟坐在地上,褲襠那裡已經溼了一塊。
他哆哆嗦嗦的看向白野:“救,救我啊!”
白野理都不想理陳一星。
他橫抱起莊雨欣,快速將莊雨欣帶到一個安全的隔間安置好。
等回到包廂的時候,這裡已經亂成一團。
穿著高檔西裝的陳一星趴在地上,不知道是死是活了。
王肆見人就咬,見人就啃。
空氣裡彌散著一絲絲的血腥味,看著和人間煉獄沒什麼區別。
這百分百是血煞神搞的鬼。
白野罵道:“小血,你再不出來就別想有宿主了!”
終於,白野聽到了腦內血煞神得逞的一聲譏諷。
白野:“是你控制了那個人。”
“沒錯,小畜生,我的靈魂困住了沒關係。我還有別的辦法,來達成我的目的。”
“這個人是你們血煞門的人?”
“腦袋瓜還挺靈活的,如果你是靈武者的話,自然能夠感受到我的小動作。可惜你不是,你就是個廢物,我明目張膽催動附近血煞門門徒的入門印記,你竟然一點都沒有發現。”
血煞神的語氣越來越得意了。
白野握緊了拳頭:“我要你停手。”
“停不了咯,血煞門門徒都會刻有我血的印記。我可以隨時催動,但要停下來就必須讓我擁有一具完整的身體。”
血煞神什麼意思,不言而喻。
“我說過會給你找宿主的。”
“你沒有解開鎖魂禁咒的辦法,現在你想我停下一切,就主動放棄你的靈魂。”
“看來我們是談崩了。”
血煞神得意大笑:“哈哈哈,沒想到吧小兔崽子,姜終究是老的辣,以你的本事我倒要看看你今天還能做什麼。到時候別人都死了,就你活著,以你現在的身份肯定有大麻煩咯。”
白野:“我不會讓你如意的。”
“小子,區區凡人之身敢用鎖魂禁咒,我佩服你的魄力。但是,你鎖錯人了。”
兩人爭執間。
王肆就像入了羊羔圈裡的餓狼。
殺瘋了。
沒人攔得住他。
有人嚇瘋了,跪在地上又哭又笑。
有人選擇了從六樓的窗戶跳下去,好過被咬死。
白野快步朝王肆跑過去,一邊說道:“他們都是無辜的。”
“無辜又如何?”
“你就不怕他失控,連我也殺了嗎。”
“你覺得什麼門徒敢攻擊他們的神?”
“……”
白野難得沒有話說了。
血煞神這一招的確很妙。
無論白野想不想,只要他攔不住這瘋子,最後活下來的將只有他一個!
“死了這麼多人,小野種你會為此付出多少代價,我很期待哦。”
“算盤打得很響嘛。”
“彼此彼此!”
白野深呼一口氣。
終究還是衝了上去,擋在一個快要被咬死的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