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天皇帝看到突然有人闖了進來,有些詫異,而後厲聲呵斥道:“你是何人?敢闖到這裡,不想要命了?來人。”
程嵐揭下面紗,“我為何來不得?我手中有先帝遺詔。”
看清楚程嵐的臉,兆天皇帝這才開始驚恐。他看向當時被他安排去刺殺他們的人,眼裡似乎是在質問對方,為何程嵐還活著?
先前程嵐並是誰帶頭去殺了他們,如今便是知道了,竟然還是帶領駒西軍的人,看來他是真的很想把控駒西軍。
舉起遺詔高聲喊道:“先皇遺詔在此,姬涯接旨。”而後便一步步地向著龍椅走去。
這時朝臣才發現,程嵐的手臂上纏滿了的紗布,有的地方甚至還滲出了血。
不知是太過激動還是心中的恨難以抑制,程嵐步子走的十分沉重,高舉的手也止不住地微微顫抖。
她就這樣盯著兆天皇帝,一步步向他走近,眼裡的恨不加掩飾。
見姬禾還坐在那裡沒動,程嵐又喊道:“為何不跪?”
既然御林軍沒來,他心裡也明白了幾分。
“誰知你手裡的遺詔是真是假?朕怎麼從來沒聽說還有遺詔一事?”
看向站在一旁的太監,這個太監是萬和皇帝在世時就跟著他的老太監,如今兆天皇帝在位也才不過兩年,自然沒有更換掉大太監。
將遺詔展開放到大太監眼前,“公公看仔細些。這詔書是真是假?”
那大太監只看了一眼便跪在地上,“這詔書是真,先皇告訴過奴才有遺詔一事。而這詔書上自己確實是先皇的字跡,上面蓋的也確實是玉璽。”此話一出,堂下之人全部跪下,程嵐眼神凜冽地盯著兆天皇帝。
兆天皇帝盯著程嵐,從龍椅上走了下來,也跪了下去。
“禾王姬禾才識淵博,愛民如子,為人謙遜,行事磊落,深得朕心,特批其監督朕死後的繼位者,若下一任皇帝為君不仁,品行不端。則可將此詔書拿出,由姬禾取而代之。若禾王姬禾不願為君,亦可由其或是其正妃程嵐選擇下一任君主,欽此。”
她讀著讀著聲音開始哽咽,眼神憤恨地盯著姬涯,怒喝道:“你姬涯,為君不仁,猜忌心強,毒害忠臣,你不配為王。而李太尉,作為朝廷重臣,助紂為虐,草菅人命,罪不可恕。”
程嵐宣讀完遺詔,阿知和沐陽帶著一箱子從各處蒐羅來的證據,走進殿內,朝臣議論紛紛,但無人應她。
也是,一份遺詔,雖力度很大,但萬和皇帝在位時,他們許多人就是跟隨兆天皇帝的,若兆天的勢力大過追隨先帝的,那她的勝算不大。
有人問道:“禾王呢?為什麼只有你,莫不是你要自己當皇帝?”
兆天皇帝雖跪著,但卻仰起頭,衝著程嵐挑釁地勾起嘴角。
她自然是看到的,她很氣憤,但她知道,現在要剋制自己的情緒。將淚逼回去,又看向朝臣,“即日起,我會將太子姬治過繼到禾王名下,我作為他的嫡母,這帝位他來做,我一如從前輔佐他。”
堂下議論聲更大了,兆天皇帝冷冷盯著程嵐,站了起來,“朕不準,姬治是朕的兒子。”
看著他冷笑出聲,“你現在沒資格了。”又看向朝臣,繼續說道:“我知道,現在已經有許多大臣將自己的女兒送到後宮之中。今日,若是願意追隨新帝的,可將未侍過寢的妃嬪領回府中,並且宮內的月餉還是會照發,直到出嫁。侍過寢的也是會照發月餉,可回府中,也可做太妃,全憑你們決斷。”
此話一出有些人開始猶豫了,程嵐見狀繼續說道:“這些證據牽連到許多人,我知道,只要今日願意拿出李太尉的罪證,即可免罪,我在這裡承諾,五年之內不會動你們。若能挖出其他人,也是可以升官的。”
程嵐說完,堂下議論聲小了起來,似乎每個人都在權衡,兆天皇帝眼眸一轉,笑道:“你看誰敢?”
槍打出頭鳥的道理誰都懂,因此沒人願意去當這個出頭鳥,她有些失望。
何術剛想舉起笏板,就聽見身後有一個蒼老而又鏗鏘有力的聲音,“臣願擁護太子為新帝。”
眾人望去,那是六品互市監,程大人,此人亦是她的生父。
何術見狀也連忙附議,漸漸地擁護聲高了起來。
她站在高處看向他,眼眶不自覺溼潤了起來,此刻她真的很想哭,被兆天皇的挑釁時她沒有這種感覺,死後重生她沒有這種感覺,此時此刻她真的好想在程大人懷裡痛哭。
薛老太爺看著程嵐輕點一下頭,程嵐高聲喝道:“來人,將姬涯和李太尉拖下去,關起來。”
姬涯愣在原地不敢置信地望向身後的朝臣,沒多久就被拖了下去。
程嵐終於忍不住暈了過去,阿知和沐陽見狀連忙跑了上去,想來是藥效過了,她的眼角也還是流下了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