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田作來的很及時,建築的二層往上幾乎化為了烏有,只剩下一些燒焦的支柱。我剛才所在的地方已經完全不剩下什麼了,真是夠狠的。
我的出現大抵是完全打破了他們的計劃,我冷漠的看著坂口安吾,手中的刀直指對方,“情報員,可以給我個合理的解釋嗎?”
“解釋嗎?”安吾喘著氣,“這可真是說來話長。”
我冷笑一聲貼近坂口安吾輕聲道:“異能特務科的情報員吶,你真的沒話可說嗎?”
安吾的眼眸驟縮,推了推眼鏡說:“Mimic的頭目極度危險,他為人冷酷而極具統帥力,在不斷尋求著爭鬥,而且打算徹底把黑手黨殲滅。部下們為他甚至可以切斷自己的喉嚨,而實際上我也沒見過那樣的場面。”
安吾有些搖晃的站在瓦礫之中,遠眺著山間樹木茂密的方向,像是在確認那邊的什麼東西一樣。
“他們曾是軍隊啊,過去的殘兵敗將,生活在地獄的無主的幽靈,他們知道現在也被戰爭所支配著。”
突然安吾看向未鋪設的道路的方向說:“那是什麼?”
我們看過去,在下坡的沙土道上,有一個藍色的線球正向這邊滾來。那是孩子扔著玩的那種東西,大概是爆炸的時候從哪裡吹過來的吧?
線球滾到了腳下,我看了看阻止織田作想要撿起來的想法反而出將它一腳踹出去。
這是誰都沒想到的,安吾的臉色有些僵硬。
“看我做什麼?這種一看就來路不明的東西你們也要拿起來看看?”
安吾勉強撐了個微笑:“如果是什麼重要的證據——”
我點點頭:“那麻煩你撿回來好了?”
空氣中流動的氣體似乎凝住,織田作也覺得這樣確實不夠嚴謹,他從口袋裡取出一張紙巾墊在手上。
“我說,你這是真的這麼執著撿這個要命的玩具嗎?”我從腰間掏出槍對準林間砰砰開了幾槍,安吾是真的沒想到我這麼大的變故,心情七上八下起起伏伏。
林間衝出黑衣人,他們的目標格外明確——
“麟君,住手吧。”安吾輕聲道。
“安吾!?”織田作震驚的看著他,舉著槍抵在我的頭上。
“情報員嗎?”我嘲諷的笑了笑,“啊,現在這個局勢可真是危險呢——”織田作雙手拿槍,對準包圍而來的黑衣人。
“安吾君,阿治很快就回來了哦。”我聲音滿含挑釁。但是平心而論我並沒有那麼輕鬆,太宰治會怎麼看待他的朋友背叛這件事。
安吾的手在輕微的顫抖,他的目光復雜且糾結,靈魂飽受掙扎和痛苦,“麟君,不要逼我。”
旁邊的黑衣人終於按耐不住,從兜裡掏出一個東西狠狠摔在地上,青綠色的氣體散出很快在這裡形成一個包圍圈,我感覺安吾狠推了我一把隨後快步離開,我來不及拽住他。
這是毒氣彈!
我快速回身腳尖將落在地上的槍踢到手上朝著林深的方向開了幾槍,單手捂住口鼻子,織田作用一隻手扶住我快速將我拽出去。
“咳咳咳咳咳咳!!”我撕心裂肺的咳嗽了一會兒,感覺到頭腦發暈,因為受傷的原因一陣陣發冷,孤獨感包圍著我,那種惶恐和不安始終存在。
我醒來的時候不出意外又是純白的天花板,最近進醫院的頻率似乎有點高啊,我胡思亂想著。
中毒的感覺有些難評,就像是有人拿了把錐子狠狠鑿我的頭,而且不是緊著一個地方,而是四面八方的捶我,我有些艱難的用手按壓在太陽穴附近狠狠揉了揉試圖讓我自己清醒一點。
“麟君,醒了啊。”
太宰治推門而入,坐在我床邊的凳子上用一種很難分辨情感的話語道:“三天,身上有三處槍傷兩處比較致命,多出軟組織挫傷,手腕挫傷,腳骨骨折。內臟多處出血。”他頓了一下隨後笑了起來:“麟君真的想死不必這麼麻煩的。”
我自己都沒想到會這麼多傷,有些心虛的屈指摸摸鼻子,然後輕咳兩聲道:“沒事。”
“是沒事,拜你自身的異能所賜,在使用異能的時候就像是完全沒有知覺那樣被重置了一樣只會拼命的殺戮呢,該說不說,和那個暴力小矮子開大一樣不顧死活呢。”
我選在在太宰的陰陽怪氣下轉移話題,“織田君如何。”
“織田作很好,已經出院了。”
我鬆下一口氣,沒事還好。太宰治盯了我一會兒哼了一聲:“我已經叮囑這邊的醫生了,如果放走麟君就算做沒有完成任務呢。”
我無奈道:“我不想呆在醫院。”
“我沒說你要呆在醫院啊。”太宰治不講理道,“我給醫生下達的任務和麟君有什麼關係?”
我扶了扶額,輕嘆一口氣:“Mimic對普通人甚至是港黑以至於你的部下都發動了襲擊吧,他是來挑釁的,被人惡意放到橫濱內準備甕中捉鱉!這種事情很顯然應該政府來管吧,但是你猜他們為什麼遲遲不動手,普通人就算是訓練有素的隊伍對付這些幽靈都很難辦,那麼明著不行一定會和你們合作的,在絕對的利益下你猜森鷗外會敲詐什麼東西呢。”
我從床上起身,拿起衣服披在身上走出去,“小孩子就當個小孩子好了,不要將自己給逼得成熟了。”
“異能者開業許可證。”太宰治忽然道。
我動作一頓唇角勾了勾,很聰明嘛,我回過頭淡聲道:“你想好怎麼做了嗎?把自己困囿在不合適的地方,將自己搞得遍體鱗傷嗎?”
太宰治沉著臉盯著我,我只是笑了笑走到他身前彎了彎腰露出手中的東西,那是一枚寒光閃爍的小刀,“如果你覺得眼前的一切都困擾你,那就撕毀他吧,你有自己的自由。”
太宰治轉身離開,我攤著空了的手托起外面的一片日光,微微一笑,森先生,這次是你自己做的絕哦。
我趕到織田作經常去的那家咖哩點,果不其然多了一些面容陌生但是周身氣氛詭異的人,如果有人用太過灼熱的目光盯著你,無論如何都會被察覺的吧。
“店主日安,今天客人多嗎?”
“最近生意好像都不怎麼景氣呢。”店主困擾道。
我笑著走過去手中捏著一根羽毛道:“那是因為這裡風水不好啊。”
“哈?什麼啊。”店主覺得我在開一個荒謬的玩笑。
“是災難要到了呢。”我低語道,隨後哈哈一笑說:“我去看看那些小孩子吧。”
我從不信任紀德的人品,他能在我十二歲發掘的異能將我強制送到戰場上就能在走投無路的時候報復到這些小孩子身上。
我看到他們這次沒有忘記給他們帶禮物呢——我從腰間取下一個袋子。
“我們做個遊戲好不好?”我問。
“好啊!”年紀較小的咲樂眼睛亮亮的看著我。
我裝模作樣的想了想:“玩一個叫‘一二三,木頭人,不許動’的遊戲吧。”
幸介有些苦惱道:“我們沒有木頭人。”
我笑笑:“自己做一個啊,一個能陪伴自己許久的木頭人呢!最好和你們一樣高才好。”
“那得要多大的木頭啊!”真嗣驚訝道。
“做一個棉花布料的,裡面填充木棍讓他們站起來好了哦。”
“好耶!”這些孩子齊齊歡撥出來。
如果做五個孩子的等高娃娃和Mimic玩什麼空城計時間上有些來不及但是如果只是單純的像草船借箭那樣的障眼法應該是輕而易舉的吧,女孩子小心翼翼的將娃娃的頭和身子縫起來,男孩子們則是出去從那些樹林裡面剪了一大堆的樹枝和樹幹。
起先外面盯梢的那些人以為是被發現的警惕小心的注意著怕被發現轉移目的地,但是觀察幾天就會發現這些孩子只是單純的找事情就慢慢的放鬆了警惕。
我這些天關注著這裡,看上去和這些孩子每天無所事事的玩,實際上一方面策反店主趕緊收拾收拾東西走人,另一方面培訓一下這些孩子們的反應力和身手,比如說被看見一定不要動放緩呼吸,然後趁對方不注意快速撤離。
我觀察了一下這些踩點的幽靈佈防,畫了個簡易的圖,以這家店為中心,周圍畫了一些數,紅色的樹代表是獵人,小朋友們要時刻注意過去的時候不要被發現,而白色的則是安全屋,中心點的周圍白色很少,但是越往外越多,只有在白色的圈子裡他們就算遊戲成功。
成功的結果是他們為自己獲得一條生路。
“知道遊戲規則了嗎?”我低聲問道。
“知道了!”他們神情認真嚴肅道。
我裝出讓人厭惡的大人樣子:“這是我第一次和你們玩遊戲哦,如果輸掉的話就證明你們是笨蛋小朋友,所以為了你們的獎勵不停的奔赴勝利吧!”
我拿出感應器戴在他們的手腕上,我會提醒他們哪裡有人在巡視,他們只要在紅點亮起來的時候站住就可以了。
這些孩子們穿的是我帶來的深色的衣服,而且為了方便行動連鞋子也一次性給他們換了。
為什麼不一次性將那些幽靈消滅掉,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那麼消滅掉一批還會有更多的,Mimic是未亡人,是不擇手段的鬼,他們不會在一切結束前輕言放棄,這點我深有體會,就算這次殺乾淨了,那麼下一次,下下次永無止境。
如果沒有一勞永逸的辦法,那麼危機永遠存在。
“OK,遊戲開始!”
五個小孩子靜悄悄的從房間魚貫出去,我靜靜的註釋著叢林中的豺狼虎豹,穿越危險的森林,找到你們的安全屋吧。
“咲樂,你的左手邊有個獵人,在看著你哦。”女孩手腕上的表亮起一個不顯眼的紅點,她反應極快的趴在地上,雙手捂住嘴一動不敢動,等到手錶上的光消失又重新站起來往前走。
我靜靜的觀察著,手指敲擊在電腦上,這些孩子們是四散出去的,我在同時監察五個人的動向,而跑的比較快的幸介幾乎已經跨出了包圍圈,但是那邊才是危險的,我快速提示他,幸介匍匐在地上,慢慢的動著,因為興奮而渾身在戰慄著。
我眉梢一挑發覺有人注意有點了亮了兩個紅點。
其他幾個孩子先後在地上摸爬著,躲閃著。
我看著時間,還有不到兩個小時天要亮了。
等到這些孩子先後逃出去的時候我一直緊懸著的心終於放鬆下來,額頭上佈滿冷汗,我抿抿唇將他們做好的真正的木偶放在床上或者是靠著站在地上,手機定時錄音放在距離視窗比較近的位置,同時又貼心的準備了一個錄音器。
做好這一切,我悄無聲息的從這裡潛出去。
他們做的很棒,很聰明,即使中間有幾次都差點被發現,但是這些孩子依然做的很好。
我找到他們將他們待會自己的安全屋內,裡面有準備好的房間和零食,作為他們今晚的逃出生天的獎勵。
女孩子們神情比較疲倦的回了房間,幸介問我:“我們根本不是玩遊戲吧。”
我看著他:“嗯?”
“我看到那些人有槍。”
我彎下腰摸摸他的頭抬起食指點在唇上:“噓,如果不想給織田作添很多麻煩的話可以等他回來再和他說,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你們今晚是很棒的勇士。”
“去睡吧,明天的事自有明天的安排。”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