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過數日,前逆王手下六萬人經兵部派人登記造冊,有四萬餘人願意留在軍中為朝廷效力,其餘人拿著賞銀返回原籍,願意留在京城安置的竟不足百人。大臣們被這數日前被圍的煎熬中,突然轉換的結果驚呆。一位大臣斗膽出列,懇請聖上解惑。
皇帝也喜上眉梢:“這件事楊侍朗之子和錢參將居功至偉!”原來,逆王的兵士無意中得知,原本被魯王聲稱善待的家人被魯王逼得背井離鄉,更甚者失去生命,這件事被傳到楊家耳中,楊正卓、楊興博與武威將軍和錢紹磊商議後,派出斥候分批以各種身份混入軍中,聯絡了一大批被矇騙計程車兵。由於錢楊二人與難民交往日久,熟知內情,也喬裝混進敵營,很多人都是從他二人口中知道親人或熟人的訊息後,才知道了逆王的惡行,從而相信他們,決定反抗逆王。取得這些士兵信任後,武威將軍才按計劃詐敗退回京城,與京畿衛聯手,大敗逆王。眾臣聽了,也連連歎服。
皇帝也頒下重獎,武威將軍與錢紹磊各升一級,楊正卓入兵部器械司掌管器械,享五品俸。楊興博雖未任職,但明白人都知道,明年春闈過後,楊興博前途不可限量!
這個結果在眾人意料之中,但也有人提出異議:“逆王伏誅,武威將軍功不可沒,可為了一個請君入甕計謀,付出了十萬人的生命作為代價,武威你能心中無愧地享受各種殊榮嗎?這與濫殺無辜有何區別?如此草菅人命,懇請聖上下旨斥責,功不抵過,嚴懲武威!”另一大臣也出列:“武威將軍即有妙計,何不在青城實施?生生地讓逆賊逼到京城,驚嚇了皇上太后,其心可誅!”
皇帝臉上的笑容慢慢褪去,冷聲道:“武威大將軍,你來告訴這些榆木腦袋!”武威大將軍傲首走到殿中,朗聲道:“此計劃不在青州施行,是因為當時魯王兵力分散在各城池,不方便一網打盡,再者,各地有許多暗中投靠魯王之人,不讓他們看到一個清晰的結果,怎麼引他們出來?至於諸公擔心的十萬傷亡將士,他們現在正在鎮國將軍帶領下,收復魯王佔領的城池,魯王一家老小及其附庸正在押送進京的路上!”
群臣震驚,議論之聲此起彼伏。左右丞相同時出列,下跪道:“逆王伏誅,清除叛亂,天下太平,此乃皇上洪福,百姓之幸,恭喜皇上,賀喜皇上!”群臣忙跟著跪下,齊聲恭賀!
新任戶部尚書楊正裴出列:“啟稟皇上,泉州肖氏族人從海外購得新的糧種,名喚馬鈴薯和番薯,經石溪村村民研究種植,此物種畝產都在千斤,番薯葉子可以食用,產量又大於馬鈴薯,既可生吃,煮熟更可口,可作為主食;馬鈴薯產量雖略低,卻既可做菜又可當主食。”
眾大臣又一片譁然,太監總管喝道:“肅靜!”大眾靜默,都目光炙熱地盯著楊正裴。武威大將軍介面道:“青城之戰後,我軍糧草供給不足,石溪村偷偷提供了稻米和兩種新糧,又提供了薯滕作為牧草,很大程度緩解了我軍軍需供給!請聖上依功論賞!”說完,遞上請功摺子。
太監取過摺子,呈上龍案,皇上徐徐開口:“君民一心,才得天下太平!眾聊家對此事有何建議,可暢所欲言!”頓時,朝堂上又是一陣熱烈的議論之聲!
數日後,一隊囚車在數千人的押送下進了京城,直接送進了天牢。沿途的百姓向著囚車投擲著石子和爛菜葉,囚車上的人經過二十多天的跋涉,早已蓬頭垢面,面目全非!現在又經過石頭和菜葉的洗禮,更是慘不忍睹!
兩天後,又一支隊伍進城,入城後分為兩支,一支進入驛站,禮部派專人接待,一行人在驚喜交加中住了進去。另一支隊伍直奔楊尚書府!
楊府大門外,兩位白髮老人在眾人簇擁下,立在門前翹首以望,當車隊出現時,老人用手帕捂著嘴巴,眼淚大顆大顆掉落,嗚咽道:“孩子們回來了!他們終於回來了!”馬車停下,當意氣風發的俊俏少年和英姿颯爽容色昳麗的少女俯身施禮時,老人上前扶住他們,放聲大哭!哭聲感染了家人,也感染了路人!家人們扶著老人,簇擁著進了府門,路人們擦著淚眼,奔走相告:“救助了數千難民,種出高產糧的楊家人回京了!”
無錯書吧無憂與楊興博梳洗後,在壽安堂內與祖父祖母磕了頭,又給楊正裴和何氏磕頭,何氏拉著兒子和自己親手帶大的外甥女含淚笑說:“好孩子,你們回來就好了,我這顆心呀總算落了地!”說著,眼淚又洶湧而出!
無憂挽著何氏手臂,把頭靠在何氏肩頭,柔聲說:“舅母,讓您擔心了,是無憂的錯!”何氏摸摸她的小臉:“外面兵荒馬亂的,你們被困在雲城,在那麼危險的時候還救助災民,為軍隊提供糧草,我們啊是既擔憂害怕又以你們為榮!”輕輕地把無憂攏進懷裡,放聲大哭起來,哪裡還有平時穩重端莊的當家主母樣!無憂也心酸,卻還得勸慰舅母,老太太也抹淚:“你快莫哭了,兩孩子經過這一劫難,以後做事自會更周全。我知你疼他們,但他們舟車勞頓的,也該讓他們先好好歇歇!”
何氏也醒悟過來,忙囑咐下人伺候二人各自回院子歇息!
這時的驛站,肖氏族人被禮部官員迎了進去,官員請肖老爺子上座,肖老爺子連稱不敢。官員笑道:“老太爺請放心上座!肖家小郎君為國效力,為君分憂,老太爺的福氣在後面呢!”老太爺心中驚疑,不知官員囗中之人是否是自己失散接近兩年的幼子!
正不知該怎麼辦時,卻聽門口傳來一聲呼喊:“父親!不孝子拜見父親!”接著只聽“卟嗵”一聲,一個膚色黝黑的健壯漢子衝自己跪下,瞌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