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岫白見狀跟了上去,引鵲樓被查封,這人便來到了郊外的一處屋子,劉岫白在屋外的樹枝上躺著,翹著個腿盯著這間屋子,沒一會兒又有一個人走進這間屋子,劉岫白看著鬼鬼祟祟的人,不禁覺得滑稽。
劉岫白跳下樹,輕手輕腳的趴那,耳朵貼在視窗,聽了好一會兒,裡面的人談完告別時,劉岫白縱身一躍,又跳到了樹上。
回到院子後,劉岫白把剛才的所見所聞一一說來。
“這葉知州果然和那些人有勾結”沈卿懷說道。
“不過我聽那人的話,像是不會管葉知州他兒子的死活”劉岫白說道。
“當然不會管了,他們只要來了,那就相當於自投羅網”沈卿懷說道。
“接下來怎麼辦,將假資訊送出去嗎?”劉岫白問道。
“對”沈卿懷說道。
“可是除了幾個地州上的官員名單,我們沒套出什麼有用的,而且光憑這幾個人的名單,也定不了罪啊”劉岫白說道。
一旁的簡逾開口“你是想寫一份真假摻合的名單?”
沈卿懷點點頭“半真半假,最容易讓人相信了,想要釣大魚,就得放長線”
“萬一不上鉤怎麼辦,這些能在京中的大臣,可沒那麼容易被騙”劉岫白說道。
“葉知州知道他們不會施以援手,一定會自己想辦法來救,而我們,只要給他這個機會就可以了”簡逾說道。
“明日我會把朝廷那邊送來的獎賞挨家挨戶送過去,你就藉著這個由頭散訊息出去,就說官府上的人都去送東西了,只要讓他們知道地牢沒人,必定會有人動手”沈卿懷說道。
“那也得有位像樣的人守著吧,官府怎麼可能一個人都沒有,不然你真當人家傻看不出來你在給人家下套呢”劉岫白說道。
沈卿懷和簡逾一同將眼神看向劉岫白,劉岫白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
“行,你們真行,夠有默契,我留下來就留下來唄”劉岫白豎起大拇指說道。
“我明日便啟程將這份名單送入京,他們的訊息必定比我快,如果他們沉不住氣,想必半路就會攔截”簡逾說道。
“你親自去?可這案子畢竟沒有完結,你去會不會讓人起疑”沈卿懷問道。
“我不去才會令人起疑”簡逾說道。
“對啊,這麼重要的名單,要不是簡哥親自去送,京城那幫老狐狸能信才怪呢,這簡哥親自去才能體現出這份名單的重要性”劉岫白說道。
“也好,這件事交給別人也不一定能辦”沈卿懷說道。
沈卿懷和小桔將東西清點過後,便差人將獎賞送去給工人家裡,沈卿懷拿過一份,去了布行。
到了門口,布行沒開,沈卿懷敲了敲門,不一會兒,老闆娘便來開門,見是沈卿懷,就請了進去,沈卿懷將獎賞放在了桌子上。
“這是朝廷發下來的獎賞,我給你送來”沈卿懷說道。
“這?我也有?”老闆娘有些不可置信。
“您做的救援物資幫了我這麼大個忙,當然要有”沈卿懷笑著說。
老闆娘看著這救援物資,愣了愣,苦笑了一下。
“若是早就有你這樣的好官,也許,他也不會走上這條路”老闆娘嘆息道。
“路是自己選的,自然,也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沈卿懷說道。
“是啊,那年又是水患又是饑荒,水衝了家裡的良田,他的父母也因為沒能逃過那場災禍走了,我那時身子又不好,突發疾病,他大半夜的跑遍了所有醫館去叫大夫,可因為我們那時住在城外受災最嚴重的地方,大夫們不願冒這個險,他硬是怎麼求啊都求不來,好在他回來的路上遇見了一位正在遊醫的大夫,便拉到家裡來替我治了病,那時候苦啊,我們身上也沒有銀子可以給那位大夫,他便將那祖傳的一塊玉石給了那位大夫”
“可後來他,為什麼”沈卿懷問道。
“大夫心善看好了我的病,想留些銀子給我們,可是我們怎麼能平白受人恩惠呢,抓藥需要一大筆錢,他有一日不知上哪去拿來了一袋子銀子,我就問他,上哪去拿的這麼多銀子啊?他說他找了個好差事,幫人辦點事,傳傳訊息就可以了,我當時也沒多想,只是後來過了段時間,城裡開始鬧盜賊,我就盤問他,是不是他做的,他不承認,我心裡其實也明白了”
“其他地區都出現過這類事件,樁樁件件都是命案,他們既是一夥兒的,他卻沒這麼做,想來還是有點良知,只要他配合便能從輕處罰,但是他不願意”沈卿懷說道。
“他願不願意的,他自己決定,他這個犟的很,沒人能說服的了他”老闆娘說著,眼裡淚水在打轉。
沈卿懷安撫了老闆娘的情緒,聊了幾句便和小桔回了院子。
另一邊,劉岫白守在官府,來回踱步,等著人上鉤,劉岫白走來走去有些給自己轉暈了,剛坐下,便聽到了動靜,一群人衝進官府,劉岫白依舊坐在凳子上抬頭瞥了一眼,不屑道。
“葉知州還真是沉不住氣呢”說完起身飛向庭院中間。
人群將劉岫白層層圍住,劉岫白抱著胳膊站在那。
“你將我兒放了,我留你一條活路”葉知州站在人群外說道。
“我若不呢,你還要劫獄不成?”劉岫白挑釁的說道。
“少廢話,趕緊將我兒放出來,你就算武功再高強,你也打不了這麼多人”葉知州說道。
“嘖,我偏不”劉岫白話音剛落,腳一點地,躍身而起向前方的人撲去。
那人見劉岫白過來,用手上的劍一擋,隨後官兵從門外衝進來,將這群人圍住,葉知州站在那裡慌了神。
“你們不是去發放......”話說一半,葉知州反應過來“這是你們設的圈套?”
“別說那麼難聽,這叫願者上鉤啦”劉岫白說的輕巧,讓聽這話的葉知州火冒三丈。
“哼,你一個毛頭小子,還能制住我不成?”葉知州說道。
“那你就試試啊”劉岫白說著正要往前。
“知州府兵,若不放下刀劍,同黨論處!”沈卿懷站在門口說道。
裡面的人聽聞,面面相覷,不一會兒,就有人將劍摔在了地上,隨後便是噼裡啪啦的刀劍落地的聲音。
葉知州見狀急的跳腳“你們聽我的還是聽她的?!你們是我的府兵!”
“他們是你的府兵,可他們更是聖上的子民,你不顧人死活,他們憑什麼要為你效命?哦~令公子是被你們的人拋棄了吧?不然你怎麼會親自來呢?嘖嘖嘖嘖,可惜啊可惜,葉知州,你糊塗啊”沈卿懷說道。
“帶走!”劉岫白一聲令下官兵將所有人羈押。
劉岫白審問了一晚上,這些府兵把自己知道的全都招了,收穫頗大,葉知州一直在牢中喊著要見自己兒子,劉岫白嫌他吵,叫人堵上了他的嘴,審完這些人後,劉岫白活動活動筋骨,走向關著葉知州的牢房。
“你有什麼要說的嗎?”劉岫白蹲下與葉知州平視。
葉知州就算想說什麼,也說不了啊,這嘴還被布子堵著呢。
劉岫白嘖了一聲,故作惋惜,隨後走向另一間牢房,沒一會兒裡面便傳出來幾聲慘叫,那聲音,聽著都讓人直起雞皮疙瘩,這邊牢裡半臥在地上的葉知州哼哼嗚嗚的,在地上掙扎著,這幾聲慘叫,便是他兒子的聲音。
劉岫白拿著一把小刀,上面還掛著血,走一路滴了一路,隨後走到葉知州牢房,舉在葉知州面前,葉知州看見這把小刀,眼睛都瞪大了幾分,劉岫白又嫌棄似的,將刀上的血擦在葉知州衣服上。
劉岫白撤下堵在葉知州嘴裡都布團“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是和剛才一樣的問句。
劉岫白這麼做,顯然是想給葉知州一個下馬威。
“你放了我兒,我什麼都說”葉知州說道。
隨後另一邊又傳來一聲慘叫。
“嗯,沒事兒,你慢慢想,想好了再說,不急”劉岫白搬來一個凳子坐下,同時又一聲慘叫響起。
葉知州惡狠狠的盯著劉岫白,劉岫白不為所動,還打了個哈欠。
“爹!爹!”另一邊傳來聲音。
“我說,我都說,你讓他們停手,你快讓他們停手”葉知州跪在地上抓住牢房的鐵柱說道。
劉岫白揮了揮手,身旁的一個侍衛走向裡面的牢房,隨後慘叫聲停了下來。
“葉知州,騙人,你們一家都沒活路,你可明白?”劉岫白冷著臉說道。
葉知州點點頭,嚥了咽口水,將自己所知道的全盤托出。
劉岫白滿意的點點頭,將紙遞給葉知州畫押。
簡逾快馬加鞭終於到了傾雲城,路上並沒有遇到有人攔截。
倒也還沉得住氣,簡逾心想。
可早就布好網的簡逾,坐等著這人上鉤。
“劉岫白那邊,事情進展可還順利?”簡逾問道。
“已將葉知州抓獲,訊息傳入傾雲可能還需要幾個時辰”身邊的人說道。
簡逾在茶樓,坐了一個半時辰,起身準備入宮,不像往常,簡逾挑了個偏僻又遠的小路走。
正走著,突然一支箭攔在了簡逾往前的路上,簡逾彎腰將箭拔起,把綁在箭上的紙取下來,隨後看也不看一眼就撕了,將箭折斷扔在一旁,大步向前走去,站在樓上的人看見這一幕,眯著眼睛注視著。
簡逾快走出小路時,一位男子出來攔住了去路。
“簡將軍,家主想要見您一面,還請您移步”男子說道。
簡逾聞言沒什麼表情“我還有要事要辦,有什麼事情等我辦完手頭上這件事再說吧”簡逾剛準備走。
不出簡逾所料,這名男子依舊攔著自己。
“家主說,您的要事同家主的要事,說不準 是一件呢?”男子說道。
簡逾挑了挑眉“看來你家主也沒什麼誠意,此等事件還要你來傳話”
那男子低著頭笑著,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簡逾由這名男子領著,進了屋子。
一名身穿黑色長袍的男子,站在窗前。
“傅尚書,好靈通的訊息”簡逾說道。
“簡將軍,為官多年,不得不謹慎一點啊”傅尚書說道。
“你身為工部尚書,平時水利良田夠你吞的了,這結交外國,怕不是你的職責所在吧?”簡逾說道。
“哈哈哈哈哈,簡將軍是聰明人,當知我謀劃此番自然不是為了吞點銀錢這麼簡單”傅尚書說道,隨後笑容轉瞬即逝“我即敢叫簡將軍你來,便是做足了準備的,想必你們也查到了,我那用魂引花製成的藥粉,那可不是普通的藥粉啊,融在食材裡久而久之,便可將人的魂魄驅除肉體,死的悄無聲息,若是將一定數量放入爐中焚燒,便可使人致幻抓狂,不知簡將軍方才進來的時候有沒有察覺到,不過已經無關緊要了,明日整個傾雲城便會傳遍,威風凜凜的簡將軍,竟成了殺人如麻的殺人魔,哈哈哈哈哈哈哈”傅尚書接近瘋狂。
簡逾直直看著傅尚書,後者被看得有些背後發亮,收起來笑容。
“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傅尚書說道。
“傅尚書,我國有的是才學博大之士,你這些藥粉,算不得什麼”簡逾緩緩說道,絲毫不受威脅。
“哈哈哈哈,我當然知道,可我要的,不過是將這個罪名按在你身上,簡將軍是何等人物,小小年紀十四歲便封了將軍,但如果大家得知,你私通外國,企圖謀劃一場血案,大家又會作何感想?”傅尚書說道。
簡逾依舊靜靜的就這麼看著傅尚書,傅尚書似是察覺出不對,連忙走向一旁擺在桌子上的香爐,將香爐開啟看了看,又看了看立在那裡一動不動的簡逾。
“你為何沒事?!”傅尚書吼道。
“傅尚書,我早說了,我國有的是才學博大之士”簡逾向前,一招將傅尚書放倒,隨後方才跟在簡逾身邊的侍衛帶著人破門而入。
“都抓住了”侍衛說道。
“不可能!不可能!你!不是自己進城的嗎?你身邊怎會有人!”傅尚書大吼道。
“將軍是自己進的城,若不是將軍早就預料到你會這麼做,又怎會安排我在城中等候”一旁的侍衛說道。
“你走小路,是故意引我的???!”傅尚書吼道。
簡逾沒有說話,將傅尚書交給身邊的侍衛後走出屋子,瞥了眼傅尚書帶來的手下,都被將士們押著。
“押回去”簡逾看了一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