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家能走到今天的高位,根本不離開司空雲風。
他本就是個冰雪聰明的人,只是一會兒,就想到了其中的關係,按照他的揣度,那位老主子無非有兩種意思。
一種是要扶持赤王蕭羽為太子,而另一種就是要歷練六皇子蕭楚河,至於那二皇子白王蕭崇,他是一萬個不看好,畢竟,一個瞎子怎麼可能登上大位,這事關國格體面。
想到這,他已經有了選擇,無論怎樣,暗河世子白衣與六皇子都已經站到了一起,為了司空家,他別無選擇。
“走,去赤王府。”
司空雲風說著,邁進了馬車。
與此同時,世間最深的那條河。
暗河。
大家長蘇昌河正襟危坐,正聚精會神地看著手中的小紙條,良久後,他將這紙遞給了身旁的蘇家主蘇暮雨。
蘇暮雨疑惑地接了過來,看完了上面的內容,仍舊沒有任何表情,又將那紙遞還給了大家長。
蘇昌河看著蘇暮雨,將那紙條放上身前的桌案,問道:“暮雨,你怎麼看?”
蘇暮雨機械地搖了搖頭,反而對著大家長問道:“你真相信赤王的話?”
大家長微笑道:“你只說自己的看法。”
蘇暮雨點頭。
“如今,整個北離都在看我暗河對司空家的態度,畢竟,長生是我暗河世子,他的白衣令,暗河必須要有所行動,否則,丟的是整個暗河的臉。”
聽蘇暮雨說完,大家長蘇昌河搖頭,低聲道:“可他這是要將我的軍。”說完,他一嘆,無奈道:“暮雨,我問你,這天道召召,憑什麼他蕭家就能獨佔這北離,憑什麼他雪月城就能號令天下江湖,憑什麼那些勢力都能堂而皇之地出現在陽光之下,而我暗河為什麼就不能走出這陰暗偏隅之地?”
說道這,大家長想了好一會兒,繼續道:“赤王的條件,若是我暗河助他乘龍,他便同意我暗河臨世,站在這燦爛的陽光下,這不好麼!”
“所以,為了我暗河,蕭楚河一定要死。”
大家長說完,蘇暮雨臉上出現了一抹凝重,片刻後,他還是搖頭。
“大家長,這裡面的利害關係太大了,你可有想過,如果赤王不能坐上那個位置,我暗河要如何自保。”說到這,蘇暮雨的聲音突然變得鏗鏘了。
“這足以讓我暗河萬劫不復,再有,我們是殺手,要如何站在陽光下,哪怕他蕭羽同意,世人也不會同意。”
“世人的態度我不管,不同意就殺到他們不敢不同意為止,再有,這本來就是賭,一場豪賭,我想試試,萬一成了呢!”
無錯書吧大家長說完,蘇暮雨震驚地看著大家長,彷彿不認識一般,片刻後,他恢復過來,只說了兩個字:“太險。”
大家長一笑,緩緩坐了下去。
“其實,並沒有你想的那麼險,不老山派人來過了。”
聽到不老山,蘇暮雨皺眉。
“他們來幹什麼?我暗河一項與他不老山沒任何瓜葛。”
大家長苦笑。
“還不是因為長生,為了那位六皇子,殺了他們那麼多人,不過,這孩子的確不一般,是個難得的人才。”大家長說完,蘇暮雨淡淡道:
“既然如此,大家長為何一定要站隊,或者,為何不能站在六皇子一邊。”
“不行。”
大家長否決,繼續說道:“你可記得蕭楚河當年為何出走天啟?”
蘇暮雨點頭,大家長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在那位心裡,已經對他這個六兒子有了芥蒂,這說明,那蕭楚河註定沒有機會。”
蘇暮雨沉思,片刻後,悠悠道:“那我暗河就兩不相幫。”
“暮雨啊,都說亂世造英雄,這亂世,雖是亂世,卻也是英雄崛起的契機,這機會,我暗河不能放棄啊。”說到此,他擺手道:“去將舊城和雨墨叫進來吧。”
蘇暮雨還想說什麼,最終沒有作聲,轉身走了出去。
只一會兒,大廳門口處,有三人走了進來,正是剛剛出去的蘇暮雨,他身旁還跟著一男一女,男的正是謝家主謝舊城,至於那女子則美豔無比,那一襲黑衣掛銀飾,走起路來叮噹響,這女子,正是慕家主慕雨墨。
三人來到大家長近前,紛紛行禮,大家長蘇昌河點頭,一擺手,說了一句:“坐。”
看到大家長那肅然的面孔,謝舊城和慕雨墨對視一眼,都是一臉疑惑。
一般來講,除非有什麼要緊的事,否則不會如此鄭重。
“大家長,有什麼吩咐就行,我三家絕無二話。”謝舊城站了起來,對著大家長說道。
“先坐。”大家長擺了擺手,嘆息道:“還不是因為我們這位世子。”大家長說完,慕雨墨的臉色變了,她忽地站了起來,看著大家長,疑惑道:“長生怎麼了?”
慕雨墨說完,大家長搖頭,沉聲道:“你們都知道他對司空家下了白衣令,既然今天諸位都在,那就說一說,這事該怎麼辦。”
大家長說完,幾人都不出聲,這時,謝舊城的聲音響了起來。
“大家長可是有了決定,還是說出來,我們也能給些意見,至於最後的決定權,還是您。”
謝舊城說完,慕雨墨目光幽幽,一句話不說。
“好,還是先說說我的意見。”說著,大家長手指敲擊著桌案,半晌後,四個字脫口而出。
“放棄長生。”
大家長話音剛落,慕雨墨突然說話了,他盯著大家長,臉上已經有了怒容,
“憑什麼?”
“長生做了什麼!”
望著一臉憤怒的慕雨墨,大家長微微一笑,輕聲道:“雨墨,你先稍安勿躁。”說完,他繼續道:“為了暗河的利益,我已經決定站到赤王蕭羽一邊,但是咱們這位世子跟我們可不是一條心。”
“他竟然為了那六皇子,殺了不老山的紅袍,還要去對付那司空家。雖說司空家,我暗河不放在眼裡,但是你們可曾想過,蕭家的天啟城真的簡單麼?不說其他,單看國師齊天塵就不是我們暗河可以對付的,據說此人,早已經是神遊玄境。”
“所以,我的意思是對外宣佈,長生不再是我暗河的世子,同樣,也不再是我暗河的人。”
大家長說完,隨手將那紙條拿了起來,遞給了謝舊城,謝舊城看過,臉色微變,又順手遞給了身旁的慕雨墨。
慕雨墨看過,面色很冷,他將那紙遞到蘇暮雨面前,幽幽問道:“你看過?”
蘇暮雨點頭。
“你的意思?”
蘇暮雨搖頭。
“我個人並不同意大家長的想法。”
蘇暮雨說完,慕雨墨單手一甩,將那紙扔在大家長身前桌案上,冷聲問道:“先不說赤王能不能坐上那位置,就算他能,在我心裡,一萬個他也比不上我的徒兒長生。”
說到這兒,慕雨墨冷眉倒豎,看向大家長繼續道:“長生的缺一命好了,憑他的潛力,不用多久,必定會站在這世間最巔峰,也會將我暗河帶到一個無法想象的高度。有這樣的少年在,何必要去依附他人,去豪賭那微乎其微的勝算!”
“微乎其微的勝算!”
大家長重複一句,陡然間,他的目光銳利起來,看著慕雨墨沉聲道:“在我看來,他身上存在著太多的不確定性,就像現在,他對我暗河來說,是好是壞都不一定,你憑什麼確定暗河能指望上他。”
“憑什麼!”
“呵呵!”
慕雨墨冷笑,那紫色的嘴唇輕啟,只說了十六個字。
“憑我是他師尊,有我在誰都不能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