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夥計被人揪著衣領，滿臉通紅，愣是不敢說一個字，只能不停點頭。

“瞅你這慫樣。”

獨眼龍怒罵，將瘦夥計甩了出去。

瘦夥計一個趔趄，差點撞翻紅衣少年的桌子。

“哈哈哈……”

幾人大笑，發現身前不知何時竟多了一個少年，正是蕭瑟。

眾人嚇一跳，面面相覷。

“不好意思，本店規矩，要吃飯先給錢。”

蕭瑟耷拉眼皮，將手伸了過去。

“給錢……”

獨眼龍將刀扛在肩上，眼珠子一瞪，跳腳道：“爺吃飯不但不給錢，吃完了還要你給我錢。”

“嘭！”

獨眼龍揮刀，將桌子劈成兩半，示威地看著蕭掌櫃。

“老子是來吃飯的，也是來打劫的。”

聽了獨眼龍的話，蕭掌櫃並不害怕，仍舊眯著眼睛，伸手。

“二兩。”

“什麼二兩？”獨眼龍皺眉問道。

“這張桌子值二兩。”

“哎呀我，找死。”獨眼龍發怒，就要動手。

就在此刻，紅衣少年突然竄了出來，站上桌子，滿臉意氣風發，對著眾人喊道：“初入江湖，路見不平，我要拔刀相助了！”

聽了這話，眾人都愣了，轉頭看向這二哈一樣的少年。

“你誰呀？”有人問。

“我乃雷家雷無桀是也。”

獨眼龍一個激靈，搖頭表示沒聽過，扭過頭看向手下人，卻見手下人也一臉茫然。

“無名小卒，找死。”

獨眼龍舉刀向著雷無桀砍了過去。

“嘭！”

雷無桀閃身，竟一腳踹上獨眼龍的腰。

獨眼頭“誒呦”一聲，側飛出去，砸碎了好幾把椅子。

眼見老大被打，眾小弟紛紛抄傢伙，向雷無桀殺去。

蕭老闆見到桌椅被毀，一點沒心疼，反而有點竊喜，只見他慢悠悠地走向前臺，將算盤正了正，手指“塌塌”地推著算盤珠。

“二兩”

“五兩”

“……”

“嘭！”

大廳中央竟然發生了爆炸。

“嗯？”

蕭瑟有點驚訝。

“江南霹靂堂。”

“五十兩。”

扒拉完算盤，客棧裡的煙氣散去，能站的人只剩下雷無桀。

整個大廳一片狼藉，桌椅板凳碎了一地，飛的哪哪都是，不過，也有例外，牆角方向，長生這一桌沒有受到任何波及，此刻還在悠哉悠哉地品著酒。

“嗯？”

蕭瑟終於對角落裡那桌客人來了興趣。

“還不快滾。”

雷無桀抹了下鼻子，一腳踢在獨眼龍的屁股上。

獨眼龍成了獨眼蟲，正捂著肚子翻滾，感受著屁股上傳來的涼意，一骨碌爬起來，顧不得手下兄弟，悶著頭往外跑。

“你們等著，大當家一會就來。”

老大都跑了，剩下的人更不敢久留，走不了的都爬了出去。

出手就是大勝，雷無桀春風得意，背起劍匣，意氣風發地向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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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

蕭瑟閃身，直接擋在雷無桀身前。

“老闆你不用客氣，鋤強扶弱是我輩英雄應該做的。”雷無桀說完，側步越過蕭瑟，卻又被蕭瑟擋了回去。

“打壞了東西，還想一走了之，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蕭瑟一臉嚴肅，根本不像在開玩笑。

雷無桀一愣，拍了拍胸脯，說道：“要不是我出手，你的客棧早被砸了。”

“被砸？”蕭瑟冷笑，用手指了一圈，眯著眼睛說道：“這跟被砸有什麼區別。”

“啊！”

“嘿嘿。”雷無桀訕笑，撓頭。

“一百兩。”蕭瑟伸出一隻手指。

“一，一百兩！”雷無桀嚥了口唾沫，無奈道：“我沒錢。”

“沒錢就別走了。”

蕭瑟說完，袖子一揮。

“哐哐哐！”

客棧的門窗都關了起來。

“真氣御物！”

雷無桀被蕭瑟這一手嚇了一跳，趕忙服軟。

“有有，我正要去雪月城，等到了雪月城就有錢了。”

聽到雪月城，蕭瑟陷入了沉思。

就在此時，剛關上的門窗又“嘭”地一聲被開啟了。

雷無桀以為還是恐嚇，向後退了兩步，委屈道：“我都說給錢了。”

“不是我。”蕭瑟攤攤手，看向窗外。

然而，客棧外卻一幅風平浪靜景象。

幾人納悶間。

“轟！”

整個客棧陡然一顫，好像有東西撞了過來，房簷上，震落了大堆積雪。

“有高手。”

長生和蕭瑟同時一怔，齊齊看向窗外。

長生看了整場戲，光酒都喝了兩壺，此刻竟有一絲醉意。

“我說，老闆，你這有好酒麼？”

不知什麼時候，窗沿上，出現了一位黑衣老者。

老者六十多歲，滿面紅光，最奇怪的是頭髮，竟然一半黑一半白。

老者向內掃了一眼，隨手將蕭老闆喝剩的茶壺拿起來，對著壺嘴，灌了一口，又將嘴裡的茶葉吐到窗外，撇嘴道：“涼的。”

“小二，給老人家來壺熱茶，一會少不了你的好處。”老者一閃身，人已經進了客棧，坐上了長生那一桌。

沒辦法，整個客棧完好的桌椅只剩下長生那一桌。

老者自來熟，抓起一片肉放到嘴裡，邊吃邊點頭，對著前臺方向擺手。

“酒，酒……”

“暗河。”

蕭瑟已經看出了老者來路，對著胖夥計使了個眼色。

“暗河？”

“都是殺手的暗河？”雷無桀離蕭瑟近，聽到蕭瑟的話，很感興趣，將身後的劍匣杵在地上，也學老者的樣子一屁股坐上窗邊，饒有興趣地看著長生那一桌。

“給我來一杯。”

老者猛嗅，似乎聞到了桃花釀的味道，抹了下嘴角的口水，伸手去拿長生手邊的酒壺，不料卻被長生提前一把將酒壺搶走了。

長生給自己倒了一杯，笑道：“吃我的菜，喝我的酒，至少應該報個名吧。”

“哦。”

“有點意思。”

老者眼睛一亮。

“酒不錯，值得老夫報一報大名，謝家，謝廣坤。”老者說完，長生了然，將酒壺放到老者身前，做了個請的手勢。

“暗河，謝家人。”長生抿了一口酒，摸出一隻銀錠，敲在桌上。

“結賬。”

趕巧兒，胖夥計拿著酒，走到桌前，躡手躡腳第將酒壺放到老者面前，伸手去拿銀錠，卻被蕭瑟叫住了。

“別動。”

胖夥計的手都碰到了銀子，聽到聲音，轉頭看向自己老闆，滿臉疑惑。

“我用它買命如何？”蕭瑟幽幽說道。

老者喝了一口酒，陶醉地閉上了眼睛，說道：“不夠。”

老者說話，蕭瑟卻搖了搖頭，仍在等一句答覆。

“少是少了點，第一次，就當打折了。”

長生說完，一把將銀錠揣了回去，搖頭道：“錢太少了，僅限於今天。”

“成交。”蕭瑟笑笑。

“嗯？”

老者猛地抬頭，看向長生，隨後笑笑。

“這點錢，又多死一個。”

“要是我能救你，那一百兩兩清了，怎麼樣？”雷無桀已經看出了門道，從窗沿上跳了下來，指著飲酒的謝廣坤。

聽了雷無桀的話，蕭瑟搖頭，卻沒想到，雷無桀已經向著老者衝了過去。

只聽“轟！”的一聲，一道火紅色人影從客棧的窗戶飛了出去。

“夯貨！”

蕭瑟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