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司芙肚子疼的在床上翻滾。
在外面上學這一年,她習慣了喝冰飲,沒想到她的身體受不了這種操作,後果就是每次經期都會疼的翻天覆地。
止痛藥吃多了也免疫了,每次只能硬扛。
李斯晏睡眠淺,她翻身的動靜細細碎碎的鑽進他耳朵裡。
他側身把床頭燈開啟。
輕聲細語,“阿芙,你疼的很厲害嗎?我們去醫院。”
他掀開被子,手臂穿過她的脖子想把她抱起來。
司芙婉拒了。
這種疼她還是有經驗的,用不著去醫院。
“別別別,給我煮一碗紅糖姜水吧,暖暖。”
李斯晏翻身下床去廚房。
司芙捂著肚子,剛才怕把他吵醒,現在終於能放開聲音哎呦了起來。
紅糖水或許只能起到心理作用,但司芙肚子確實好了一點。
她的假期寥寥無幾。
天氣轉陰,也沒什麼想去外面玩的心思。
李斯晏早早的起床,不知道去做什麼了。
司芙意識朦朦朧朧的感覺身旁的被子被掀起來,然後又緊緊地貼在她下顎,夾到下巴蓋上。
這個掖被子的手法,比得上她媽媽的操作。
等到司芙起床的時候,廚房已經傳來了濃郁的香味。
她眼睛一亮,汲著拖鞋慢跑過去。
鍋子裡小火煨著排骨湯,絲絲縷縷的向外散發著誘人的味道。
李斯晏從廚房拿了碗,在裡面撒上蔥花,一瞬間,那個小味兒前赴後繼的鑽進司芙的鼻腔。
她剛想坐下喝湯,門鈴聲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李斯晏去開門。
司芙捧著碗回頭,“誰啊。”
一回頭便看見她最討厭的她。
盛城的天氣莫名其妙的很,昨天明明豔陽高照,今天氣溫急驟下降。
司月穿了一套粉色的健身衣,是拉鍊背心款式的,把她的身材勾勒的曲線有致。
她捧著一個小盒子遞給李斯晏,將要說話就被放下碗的司芙趕過來。
“呦,這麼瘦了還鍛鍊呢。”
語氣裡明裡暗裡帶著譏諷。
司月也不怵這個妹妹,立馬回懟回去。
“怎麼,你自己胖還不許別人瘦嗎?”
這話一出口可算是把司芙已經炸了的毛點燃了。
司芙從小到大沒人說過她胖,但也沒人說她瘦,她的臉微微圓,四肢也是帶著一點肉感的,是標準身材。
但如果和司月比。
司月從小就瘦,學舞后更加纖細,加上她每天鍛鍊,渾身上下沒有一寸贅肉。
司月是知道怎麼戳人痛處的。
她得逞般的晃晃腦袋。
雖然兩個人都這麼大了,但是言語之間還是容易引起紛爭。
司芙要不是被李斯晏半抱著,早就衝上去跟她打起來了。
司月上班的藝術團會經過他們小區,早上起床她直接從家裡跑過來。十公里的距離並不算遠。
出門前林清希託她順帶帶個東西給司芙,昨天她回家的時候落下了。
是他們結婚時的戒指,估計是洗手給摘下來了。
司月遞給李斯晏。
看著司芙被她惹毛的樣子瞬間被逗笑,戴上藍芽耳機準備繼續晨跑去了。
一轉頭便看到個快遞員,險些被撞上。
司月除錯好耳機,剛跑出兩步,就聽見了一聲響徹雲霄的尖叫聲。
盛城市第一醫院。
“司小姐只是受到了驚嚇,服藥之後要好好休息,家人一定要陪伴在她身邊,不要留她一個人。”
“好的醫生。”
司芙吃了藥已經沉沉睡去。
李斯晏摸起她的手貼在自己臉頰。
眼神裡透露著狠意。
阿芙,我會找到是誰的。
林清希和司遠亭匆匆忙忙的趕過來,見女兒睡著,一個勁兒的拉著女婿問。
“怎麼弄的啊?”
“是不是有人恐嚇我們?”
“是最近拿下城西的地皮動了讓別人生恨了嗎?”
“要報復也報復我們大人啊,報復小孩幹什麼噢嗚嗚嗚。”
林清希嘴如連珠炮的說了一大堆,最後甚至差點癱倒在地下大哭一場。
李斯晏把他們倆拉到一邊,示意老丈人告訴丈母孃,這些事情,不好在外面大聲的說的。
司遠亭心領神會,拍了拍妻子的肩膀。
“小點聲說,事情還沒搞清楚呢,禍從口出。”
林清希也慢慢恢復清醒,唸叨著“我不說了,我不說了。”
李斯晏終於想起他那個好久沒聯絡的助理。
他找到他的電話撥通。
“江原,去我家裡調一下監控,查清楚這件事是誰做的。”
他望著病房裡虛弱的司芙,拳頭慢慢地攥緊。
-
市中心商場,一家咖啡店內。
陸瀟手機下單點了兩杯咖啡,在微信發訊息給聞詩詩讓她趕緊過來。
過了沒一會兒,服務員把咖啡端了過來。
隨即摘下口罩,坐到她的對面。
陸瀟擰著眉頭,怒氣衝衝,“你在幹嘛,嚇我一跳。”
聞詩詩侷促的收緊手掌,“瀟瀟,前幾天我聽你的,在斯晏哥和他妻子面前提起你過生日,我哥特別生氣,回家就斷了我的生活費,還讓我出去兼職。”
陸瀟沒聽完就直接打斷。
“詩詩,你哥怎麼這樣,太壞了吧。”
聞詩詩低下頭,眼淚差點掉下來。
“那我昨天和你說的事情辦好了嗎?”
無錯書吧聞詩詩吸吸鼻子,點頭。
陸瀟鬆了一口氣,得意洋洋的挺直脖子。
李斯晏,這就是代價。
聞詩詩是兼職,不能離開工位太久,陸瀟翹著二郎腿,一副高傲的姿態。
“你兼職才能掙幾個錢,我給你轉點?”
聞詩詩連連搖頭,想起哥哥在家跟自己說的話。
“不用了瀟瀟,我哥這樣也是為了我好。”
陸瀟不屑的看著她背影。
要不是還有點用處,誰願意和這樣的笨蛋做朋友。
她擦擦嘴,邁著自信的步子離開了咖啡廳。
聞詩詩注視著她的背影。
心裡突然覺得對司芙十分愧疚。
哥哥說她就是陸瀟的小跟班,陸瀟根本就沒有把她當作朋友。
可是她從鄉鎮學校轉到盛城上學的第一個朋友就是陸瀟。
同學們都明裡暗裡的嘲笑她是個土包子,只有陸瀟願意帶她一起玩。
一起買衣服,一起在她丟過人的馬術課上爭回顏面。
昨天陸瀟告訴她,要捉弄一下斯晏哥的妻子。
她想辦法幫她聯絡人。
幫朋友兩肋插刀應該是快樂的才對,可為什麼她只感到了愧疚呢。
斯晏哥那個妻子看起來和他很相配。
這件事情,她是不是做錯了。
下午兼職結束,她拖著一身累散了的肉回家。
一回家就看見哥哥黑著臉一言不發的坐在客廳。
她輕聲,“哥~你沒去上班嗎?”
聞俊回頭,滿臉的痛心疾首。
望著這個比他小五六歲的妹妹,而已父母離家,他只能和妹妹相依為命。
後來跟著李斯晏在大學時攢下不少錢,讓爸媽帶著她到城裡讀書。
李斯晏是他生命中的貴人。
可這個愚蠢的妹妹,屢次犯下蠢事。
還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無人可知。
“聞詩詩,你最近是不是做了什麼壞事?”
聞詩詩心一驚,她最近只做了一件稱得上壞事的事情。
可是,瀟瀟說只是嚇她一下而已。
沒什麼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