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祈求玄明真人，不要插手這件事，他會將此事處理好。
換做以前，玄明真人早就掩蓋下一切，動手將輓歌了結。
畢竟這可是他千挑萬選的弟子。
可是。
不管他怎麼解卦，都只能印證一件事。
這是天意。
江輕言是死是活，全靠輓歌的一念之間。
而這一念之間，便是天意。
其餘人沒法出手干預。
得知自己被欺騙的滋味漸漸消散後，江輕言內心開始莫名平靜下來。
說不怨是假。
畢竟他一開始只當輓歌貪圖他的資質，貪圖他的身份而對他好。
沒想到對方竟是貪圖他的命。
江輕言仔細回想了二人相處的點滴，最後無奈發現，自己當時的確不會丟下她。
發生的每一件事，都是他在當下最遵循本意的選擇。
他已經將命符給了輓歌，他也已經同意二人結為道侶。
對方的確騙了他，但他也沒有退路了。
玄明真人雖一直告訴他，或許他還有生的法子。但江輕言自己知曉，生的法子代價過於大，甚至需要牽連許多無辜人。
或許輓歌的出現，也是制止玄明真人傷害別人的天意吧。
總歸無論怎麼走，他都會死的。
只是在離去前，他想告訴輓歌，只要他開口，他不會掙扎的。
只可惜，直到金丹被剖走時，輓歌都從未對他坦白過。
江輕言的視線落在輓歌頭頂。
既然對方能找來這裡，想必她已經去過了霜芒峰了。
視線往下，看對方表情無異，他鬆了口氣。
只是還沒等他松完氣，輓歌就往前一步，撲進他懷中，手還不安分的在他身上摸來摸去。
江輕言：“……”
逮住對方亂摸的手，江輕言揉了揉眉心，頗有些無奈道：“你是饞我身子才來找我的？”
輓歌意猶未盡。
忍了一路，好不容易兩個人回到屋中獨處了，到嘴的鴨子就在嘴邊，聽了對方的話，她滿腦子都是剛剛摸到對方，手上因殘留著對方的觸感所帶來的興奮感，故壓根沒有過腦子道：“怎麼會，我一直都很想你。”
江輕言眸色一深，抿唇不語，顯然不信對方的話。
輓歌滿腦子都是不可言說的畫面，眼下江輕言沒有修為在身，她又是化神期大佬，輕而易舉就掙脫了對方的手掌。
她反客為主，拉過江輕言的手，往前幾步，將他壓在牆角。
江輕言冷漠的臉上閃過詫異之色，沒料到對方竟如此猴急。
輓歌沉迷於對方的美色中，閉眼就吻上了江輕言的唇角。
然後一路往下，拉著對方進入歡愉之中。
長夜漫漫。
等二人皆精疲力盡躺在床榻上後，江輕言低頭看了看頭枕在自己肩膀上的輓歌，陷入深思。
輓歌仰頭又親了親對方的下巴，露出心滿意足的表情。
江輕言微不可察鬆了口氣。
好在修為雖沒了，但他常年修煉，體力還在。
若不是自己一直勤學苦練，保持身體的最佳狀態，怕是難以滿足對方。
他目光渙散，隨意一撇，瞧見了輓歌亮著的傳音石。
伸手將傳音石遞給輓歌，輓歌閉著眼，隨意開啟傳音石。
“在哪？鍾銘不見了。”
傳音石裡傳來一道男聲，聽著很是急切。
輓歌突然睜開眼，江輕言本就盯著人看，自然沒錯過對方眼中的緊張之色。
鍾銘。
他在心中默唸了一下這個名字。
化為黑煙消散前，輓歌下意識又親了親江輕言嘴角，只留下一句“等我”便消失不見。
江輕言維持著剛剛抱著輓歌的姿勢，臉上沒什麼表情，卻比剛剛看著更加冷漠幾分。
燭光搖曳。
對比起剛剛屋內的低吟，此時屋中顯得莫名的寂寥。
他就維持著那個姿勢不動，只要燭光滅時，他的眼珠子才輕微動了動。
所以輓歌剖他金丹，欺騙他，毀他修為，都是為了那個叫鍾銘的嗎？
燭光熄滅，江輕言的眼中閃爍著的亮光也跟著一塊滅了下去。
輓歌火急火燎的趕到晚來山後，剛進大殿就看到不塵背對著自己。
“怎麼回事？鍾銘醒了？”
不塵聽到聲響，轉過身來。
容光煥發的模樣看得輓歌一怔。
輓歌“……你看起來很開心。”
不塵收住臉上的笑，說起正事，“子毅沒什麼事，估計是消化了金丹，身體不適應，夢魘了。”說到這，不塵撇了一眼輓歌。
衣衫不整，頭髮凌亂，看著就是剛剛廝混後的賢者時光。
不滿的嘖了一聲，他繼續道：“我來時沒見到你和子毅，嚇了一跳。原以為是你帶走了子毅，可四處沒有尋到你們，才意識到你並沒有在晚來山，於是趕緊給你遞送訊息。我在晚來山找了許久，終於在溫泉處尋到子毅。他整個人泡在池中，若不是我來得及時，八成要被淹死。”
輓歌皺了皺眉，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之前的心理建設還是沒做到位，這會忍不住打了個寒噤，臉色不自覺地微微發白，指尖也涼了起來。
她不敢去想，若是不塵今日沒有來晚來山，鍾銘會如何。
不塵不吭聲了，他比輓歌高些，漆黑視線極具壓迫感。
“後來我用神識探查一番，發現他只是夢魘了。我將他安置在裡屋，在屋中設下了結界，此後就算他再如何夢魘，也不能離開屋子了。”
“謝了。”輓歌下意識開口。
“我為的是子毅，你謝我作甚？”說罷，不塵湊近她，笑得像只狐狸，“你和那個江什麼言的事，鬧得修真界人人皆知。果然最毒婦人心吶，我還以為你會心軟，結果你說弄死他就弄死他。”
瞧著輓歌臉色愈發不好，不塵繼續笑道：“要我說，他對你也是一片真心。都這樣了，還願意接納你。依我看，你不如給他個痛快，長痛不如短痛，省得子毅這邊你顧不過來。”
輓歌白了他一眼，作勢就要拔劍揍人。
不塵往後退了一步，見好就收，不再嬉皮笑臉。
“不打趣你了，既然你搞定了金丹，魔玉之事我來操心，待我將計劃想好後，自會聯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