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溪這是迴光返照,怕是……哎,大魔頭不會黑化吧。】
霧予站在門口,沒有打擾他們,薄唇輕啟:“人各有命。”
宇文溪對紀凜說完,艱難的轉了轉頭,看向宇文山:“哥,謝謝你。看你離開後過得不錯,真替你高興,凜兒這孩子,希望你以後能幫我照顧照顧他……”
“說什麼呢,你自己的孩子自己照顧,我幫你照顧算什麼!”宇文山口是心非:“你別怕,這次,我不走了。”
宇文溪揚起蒼白的唇,深深的看著二人的臉,像是要把他們兩人的模樣刻進腦海裡。
霧予最後對上了宇文溪的目光,她微微張了張嘴,無聲的說了句:“謝謝。”
宇文溪的眼睛緩緩閉上,手無力的垂落下去,已經沒了生命體徵。
“母親!”
“小溪!”
兩個大男人在床邊哭的泣不成聲,霧予沒去打擾他們,這種事只能讓他們自己冷靜下來。
最後,實在看不下去,走過去將癱軟在地的紀凜摟進懷裡,用手輕輕拍著他的背。
黑夜。
離天罡派不遠的山上,寫有“紀古轅之妻宇文溪之墓”的墓碑立在山頭,夜風拂過,帶起一片塵土。
紀凜跪在墳前磕了三個響頭。
“母親,你放心吧,我會給你還有父親他們報仇的,陳循,我必殺之!”紀凜心中的仇恨再也隱藏不住。
宇文山在一旁拍了拍他的背,無聲的站在一旁。
霧予嘆了口氣:“妖妖靈,紀凜黑化了嗎?”
【沒有,恭喜宿主,只要這件事過去,大魔頭很可能不會黑化了。】
“好。”
-
幾人回到霧予在天罡派的住處,紀凜和宇文山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
三人坐在桌子前,霧予倒了杯茶水喝。
“宇文公子,我已經帶你見到宇文溪了,現在可以幫我救人了嗎?”
“可以。”宇文山有些提不起興趣,但答應了的事情也要做到。“你要救的人在何處?”
霧予沒有直說:“杏雨會帶你去。”
“好。”
隨後紀凜帶著宇文山出了天罡派,宇文山醫術不錯,但武功略差,所以面對接下來的風雨,還是遠離最好。
紀凜將宇文山帶回客棧,並找到杏雨,將霧予寫得一封信給她。
“紀公子,我知曉了,宇文公子就交給我吧。”
“好。”
-
紀凜最後還是選擇回到霧予的住處,發現霧予已經睡下了,他只好按下自己心中的話,自己找了個地方休息。
不想,霧予突然睜開了眼睛,往裡面挪了挪位置,伸手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過來。”
紀凜愣在椅子上,呼吸亂了幾分。
霧予見他不為所動,撇撇嘴:“又不是沒睡過。”
哪有睡過?頂多是在一個房間!
“快來,我要睡覺了。”
紀凜像是做好心理建設,走了過去,也不過猶豫一瞬,就躺了上去。
霧予就像是真的只是讓他來休息,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對他做什麼。
紀凜在心裡撥出一口氣,躺在床上有些放鬆。
這些天,腦子裡一直繃著一根弦,已經很久沒有放鬆了。
“謝謝。”
紀凜的聲音在黑夜中響起。
身旁的人好似已經熟睡,沒有給她任何回應。
他嘴角笑著,側身給霧予捏了捏被角,隨即躺著閉上了眼睛。
翌日。
“你留在天罡派的目的是什麼?”紀凜看著正吃早飯的霧予,問道。
霧予看他一眼,“拯救蒼生。”
“……”
“這裡很危險。”
“我知道。”但她不怕,怕危險就不是她了。
“……”紀凜見勸不動也不再勸:“你下一步的計劃是什麼?”
霧予語氣堅定:“讓壞人繩之以法!”
接著問:“你要殺陳循嗎?”
“嗯,他,我必殺之!”
霧予:“好,我這有個計劃,讓你肯定能一擊必中,不過你要配合我。”
“可以。”紀凜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以他現在的武功,肯定會比陳循低上一些,如果硬碰硬肯定兩敗俱傷,且他很難殺他。
霧予靠近他,在他耳邊低聲說起自己的計劃。
-
龍游閣。
陳循攏了攏身上的衣服,對跪在地上的人說:“這麼多天,查到什麼沒有?”
“啟稟掌門,弟子……弟子沒有查到。”
“廢物!一群廢物!”
陳循怒吼的聲音讓站在一邊的沈秋月抖了抖,她縮了縮手腳,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避免被波及。
那名弟子唯唯諾諾:“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弟子發現一名內門弟子有些可疑……”
陳循疑惑,問:“他是誰?”
弟子回答:“她是前些日子加入天罡派的,天賦不錯直接進了內門,她名叫沈霧予。前些天,她從外面帶回來一個陌生男子,說是任務物件,那些弟子也沒怎麼檢視,就放了進來,但後來就沒在門派裡見過那人,而且也沒見他離開。”
“而且她經常就待在院子裡,很少見她出門,所以弟子覺得有些可疑。”
陳循沒有說話,思考這些話的可信度。
一旁的沈秋月狠狠的掐著自己的手心,幾乎要掐出血來。
沈霧予!沈霧予!又是她!
這次終於輪到她遭報應了吧!
沈秋月走上前來,柔柔弱弱的出聲:“師父,我知道她。她是我的姐姐,不過……”
陳循幽深的眸子看著她:“不過什麼?”
沈秋月下意識的抖了抖,穩了穩心神,道:“不過她在京都的風評一直不好,她還未出閣就和陌生男子苟合,那個男子好像還是什麼門派之前的少主。”
沈秋月說的很隱晦,但陳循一定能猜到。
“你說的可是真的?”陳循抬手掐住沈秋月的脖子,手指慢慢握緊,倘若她說了一句假話,那下一刻就會沒了命。
“咳咳。”沈秋月雙手握著陳循的手,妄想將他的手拿開,嘴上不忘說話:“真的,徒兒說的都是真的。這是之前偶然間我聽他們說話時得知的。”
“希望你說的是真的。”
陳循一把將沈秋月甩開,她的背撞在了桌角上,疼的她冷汗直流。
她強忍著痛沒有出聲,眼底的怨毒如同洪水一般難以掩蓋。
沈霧予,都怪你!你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