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無窮說道：“你都說了，他們沒留下證據，就算我不直接去找他們算賬，也不一定能查得出另外對媽媽動手的人還有哪些！”

沈扶光淡聲道：“等你有了一定地位之後，有些事不需要你自己去做，就會有人把你想要的答案送到你面前。”

葉無窮：“萬一還是查不出來呢？”

沈扶光漫不經心地挑了挑眉，“我比較佛系，如果是我的話，查不出來我就不查了，我只會遷怒，讓整個崔家一起付出代價，反正肯定是崔家的人，全殺總不會漏殺。”

葉無窮抬眸看向他，問道：“所以你打算怎麼幫媽媽報仇？”

沈扶光搖了搖頭，“我沒打算幫她報仇。”

“你說什麼？”葉無窮憤怒地瞪著他。

沈扶光淡聲道：“我和她的感情，沒那麼深。”

“我不排斥她，但我也沒那麼喜歡她，我沒必要為她的事，給自己徒增麻煩。”

無錯書吧

葉無窮氣得胸口劇烈起伏，“那是你親媽，你竟然能說出這麼淡漠涼薄的話！”

沈扶光平靜地對上她滿是怒火的雙眸，“就因為她是我親媽，我就必須為了她拼命嗎？”

“沈建國是你父親，也不曾見你尊重過半分，相反，你還一直盼望著他死。”

言外之意，他不盼著崔獻音死，已經比她好很多了。

葉無窮怒聲道：“那能一樣嗎？沈建國他不是個好東西，他從來沒有撫養過我，而且我和媽媽之所以流落在外二十年，都是因為他和林嬌的算計謀害，我怎麼可能尊重他！”

沈扶光說：“母親在我七歲之前撫養過我，所以我不會討厭她，但在我更多的生命中，她都是缺席的，我因此對她感情不深，也合乎情理。”

葉無窮說：“媽媽那是被人害了，才被迫缺席你的成長！”

沈扶光：“我知道她迫不得已，所以我不怪她，但我和他分別多年，感情淺也是真，她沒有參與我的成長，在我的成長過程中沒有付出任何東西，這也是不爭的事實。”

“總不能讓我因為同情，就對她掏心掏肺吧？”

“她的不幸不是我造成的，我沒義務去承擔後果。”

葉無窮氣得胸口發悶，不知道如何反駁。

她發現自己說不過沈扶光。

沈扶光和沈無盡不一樣，沈扶光只是對母親感情淡薄，冷眼旁觀她的落難，該做的表面功夫也會做，比如母親遇難，他會走程式似的查一查，但不會投入太多感情，費太多精力去查。

就像他說的一樣，他不討厭母親，但對她的感情也不深，那一點淺薄的母子情，只值得他投入一小部分精力在她的事情上，再繼續投入過多的精力和時間，就不值得了。

她發現沈扶光這個人很可怕，因為她竟然覺得他說的有幾分道理。

不管母親有多可憐，被沈建國害得有多慘，那都不是他造成的，而母親在他成長之中也的確缺席了，他對母親的感情淺也可以解釋得通……

沈扶光看著她，深邃的眼眸中帶著幾分疑惑，“你從一出生就和她分開了，是怎麼做到一見面，就對她感情那麼深的？”

“因為同情？”

葉無窮垂下眼瞼，遮住眼裡的情緒。

沈扶光說：“如果只是因為同情，你大可不必為了她犧牲太多，可以到此為止了。”

“你在沈家護她的那幾個月，已經足夠還清她生育你的恩情了。”

葉無窮握緊拳頭，“一開始的確只是因為同情，但我是個有感情的正常人，在和媽媽的相處中，我感覺到了她對我的愛，對我的關心，我開始從心底認同她這個母親。”

“感情之間的建立，不是由時間來決定的，而是由真誠和真心決定的，我和媽媽雖然才相認不到一年，但並不妨礙我認可她成為我的母親。”

“就像戀人之間，有些認識幾個月就結婚，婚後的感情，也不一定會比交往幾年甚至十幾年才結婚的戀人更差，也有可能會更好。”

沈扶光垂下眼瞼，若有所思。

他聽得懂她的邏輯，但理解不了她口中的感情。

葉無窮深吸一口氣，調整好情緒，問道：“你既然不想幫媽媽報仇，為什麼又要告訴我要怎麼報仇？”

“沈扶光，你到底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