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姚鴻語夫婦已經走到門外。進門前，王俐從包裡掏出之前藏起的煙，有意向姚鴻語示好。“我知道我上回在靈堂說的話太重，把這煙拿給爸吧！當是賠罪，你爸喜歡抽菸。”

姚鴻語冷冷瞥了一眼，金黃的殼子刺眼，“嫌給付行長拿不出手的煙，給我爸就成了恩惠？”

“你這人！別不識好歹啊！”

“算了，我不想當著爸面和你吵架。”

姚鴻語敲了敲門，王俐一臉不忿但只能收聲。

門內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還有孩子尖銳的哭聲。姚金龍開啟門時手裡還拿著剛燒開的熱水壺。

“你們總算來了！差點沒急死我……”

他話還未說完，姚鴻語和王俐眼睜睜看著凱凱從沙發上一個翻身滾落下來，雖然姚鴻語已經第一時間撲過去，卻還是沒接住。

孩子的頭重重摔在瓷磚地上，砰地一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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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俐捂耳尖叫，姚金龍茫然回頭，姚鴻語就趴在孩子不到一米遠的地上不敢動他。

姚金龍也嚇壞了，連忙放下水壺跑過去，口裡叫著：“凱凱……凱凱，沒事吧！”

王俐一把將他擠開，上前抱起凱凱。

像是聞到媽媽的味道，凱凱哭得更厲害了，王俐一臉心疼，嘴裡唸叨著對不起，對不起。一抱起孩子她就聞到寶寶身上的臭味。

“爸，他拉了粑粑在身上，您都沒給他換尿不溼？小朋友的屁股很容易爛的你知不知道？您對我們有意見就衝我們來，何必把氣撒在孩子身上？”

“你這冤枉話說的！他剛剛才拉的，我這不正燒水準備給他洗一下嗎？”

王俐壓根不聽他解釋，自己抱起孩子去洗手間換尿片，嘴裡還在小聲嘀咕：“我就是信了邪才會想到找你。”

姚金龍當然聽到她的抱怨，正想和她理論兩句。又被姚鴻語質問：“爸，你給凱凱喝了什麼？你用冷水給他泡奶？”

姚鴻語看到桌上還泡著一大半沒溶奶粉的奶瓶，拿起來奶水是冰涼的。

“我沒給他喝！嗐！我這有嘴說不清了。是你自己忘了燒水，我泡了才發現水是涼的，所以準備重新燒水……”

姚鴻語抬眼看了一眼時鐘，“現在都幾點了？早兩個小時前凱凱就該喝奶了！爸。你不想幫忙看孩子，我可以理解，但你既然答應了，是不是該負點責？”

姚鴻語很生氣，老頭也覺得委屈。自己好心幫忙還幫出禍事了？

王俐給孩子換紙尿褲時，低頭嗅到孩子領口有白酒味，走出來又看到茶几上有一小杯白酒，旁邊還放著一根筷子。

腦中馬上還原出姚金龍用筷子沾酒給孩子喝的場景。

“你給凱凱喂酒了？！”她不可置信。

就算是再沒有常識的人都知道嬰兒不能碰酒精，會損傷孩子大腦。除了故意拿孩子撒氣，王俐想不出別的理由。

粉雕玉琢的孩子不過在爺爺身邊呆了幾個小時就變成這副模樣，王俐心疼得不行。

姚鴻語聞言馬上走過去端起酒杯聞了一下，濃濃的白酒味。“爸，你想什麼呢！他才不到六個月！”

“我是拿筷子蘸了點喂他，但這是水！不信你自己喝喝看。我是老了，不是老糊塗。我怎麼會給孩子喝白酒？”

“可那也是裝過白酒的杯子，您可真逗！知不知道酒精對孩子大腦傷害有多大？難怪媽在世的時候說您不靠譜。我讓鴻語把孩子交給您看，真是我腦子壞掉了。”

兩口子你一言我一語，說得老頭恨不得一頭撞死。

孩子突然吐了一口奶出來。王俐瞬間慌了，顧不上和老頭吵架。“凱凱吐了，怎麼辦？姚鴻語，你快看看，他是不是腦震盪了？剛摔下來那麼重一聲響。”

“你別搖，先別動他！我在“媽媽群”裡看到過，孩子摔傷後不要第一時間挪動。我現在打120。算了，還是自己開車去快一些。把凱凱交給我，我抱著更穩。”

姚鴻語和王俐想走，姚金龍見孩子這樣心裡也很不安。

他拉住兒子的手臂，嘴裡囁嚅著，下意識想推脫責任，“應該沒多大事吧！你們小時候不都是摔大的嗎？不如再觀察觀察？說不定待會就沒事了，何必讓醫院賺這個錢。”

王俐就沒見過這樣做人爺爺的，誰家不是把孫子當做寶貝疙瘩。要是換做二妹三妹的小孩，他還會這樣？越想越氣不過，王俐拿話懟他：“您放心。孩子要沒事，我們不會賴上你討這個檢查費！但凱凱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氣頭上的姚鴻語一把甩開了姚金龍的手。

姚金龍一個沒站穩，跌倒在地上，頭撞到茶几的桌角。

姚纖語開啟門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老頭跌倒在地上，捂著頭呻吟。姚鴻語滿臉怒容，懷裡抱著還在吐奶的凱凱。

“爸！”姚童語從二姐身後衝出去扶起父親，怒視著大哥夫婦，“你們怎麼可以對爸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