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行長把那個穿西裝的年輕人推到大家面前，“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們信貸部的小鄭。王俐你之前諮詢我貸款的事，我想著帶個專業人士來給你答疑更合適。你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問他。”

王俐心知付行長是不想被她糾纏，特意帶一個人藉著專業的名頭來拒絕她。她心裡罵對方老狐狸，但嘴裡卻直誇行長想得周全。

席間，王俐認真在跟小鄭討論貸款抵押物的事。姚鴻語聽不懂他們在聊什麼，也沒興趣多聽，全程埋頭吃菜，反而是付行長主動來向他搭話。

“孩子也有半歲大了吧？是男孩女孩？”

“是個男孩。”

“男孩好啊，但壓力也大。我家有兩個男孩。嘖嘖。想想都頭大。”

“我記得您家大公子都大學畢業了吧？”姚鴻語以前還幫行長送過幾次機，印象中是個打扮時髦，話不多但很傲氣的公子哥兒。

“對，去年剛從英國畢業回國，國內現在工作不好找啊！他媽老怪我把孩子叫回國又沒給安排個著落。”

姚鴻語想也沒想說：“進咱們銀行就很好啊。有五險一金，櫃員最少都有一個月五千。”

付行長嗤笑一聲：“他嫌工資低，現在年輕人啊！眼高手低。像你這麼踏實的年輕人，少見啊！你走了以後，行裡新招的那個司機就不行……”

付行長像想起什麼糟心事，搖了搖手。

姚鴻語順著他的話問了一句：“是開車不穩當嗎？”

“開車都是其次，主要是人吶。”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嘴不嚴。”

姚鴻語心領神會點了點頭，做司機看似是低微的工作，實則因為跟老闆接觸時間長，車裡又是私密空間，可以聽到很多秘密。所以也很考驗職業素養。口風緊是第一要義。

姚鴻語因為自身的性格就是悶葫蘆，意外地合行長心意。

“那是不行，讓人事重新招一個吧。”

見姚鴻語揣著明白裝糊塗，付行長不得不把話挑明。

“哪有那麼簡單。現在好司機難招啊！尤其是像你這樣車開得穩當，人又靠得住的更加。其實我今天答應來吃這頓飯，主要是想問問你，有沒有興趣再回來？如果是工資的事，我可以給你漲漲。”

王俐耳聽六路，聽到付行長開出的條件，立刻停下和小鄭的談話，緊張地關注姚鴻語這邊。

“其實我……”

要說不心動是不可能的，在家呆了大半年，姚鴻語就天天圍著奶粉紙尿褲打轉，是個人都煩。但現在的實際情況是，王俐父母早逝，他們又請不起保姆，兩個人必須有一個犧牲自己事業。

而他承諾過，讓王俐生完孩子能繼續做自己想做的事。現在反悔，太不男人。

姚鴻語剛準備拒絕，就被王俐搶話：“行長還惦記著我們家老姚真是太好了。但孩子還小，我天天在外面做生意實在是忙不過來。您可不能從我這再挖牆腳呀！姚鴻語，生孩子之前你可是答應我，孩子的事不用我操心，你一手包辦。對不對？”

姚鴻語有點不高興，原本是他早決定好的事，王俐這麼一搶白，倒成他被逼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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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行長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掃來掃去，看出家裡的地位是女強男弱。呵呵一笑，把話題帶過去。“不勉強不勉強。就是話說到這來了，我順嘴一提。你們這頭聊得怎麼樣？小鄭，事能辦嗎？”

“我剛聽王小姐說了具體情況。確實有些困難，主要是貸款額度大，抵押物價值不夠。雖然有代理協議可以評估，但估計也很難申請到這個數。”

付行長一邊夾菜一邊聽，“小王，你準備貸多少啊？電話裡也沒細說。

王俐看了看付行長，又看了看自己丈夫。心一橫，表情堅定地說出口：“一千萬。”

付行長筷子裡的菜掉到碗裡，姚鴻語眼睛也瞪得快掉出來。

別說一千萬了，他這輩子連一百萬都沒見過。王俐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還是壓根沒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