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金龍聽到門鈴聲，走過去開門，見姚鴻語單肩挎著媽媽包，一手抱著孩子走進來。

老頭從他懷裡接過孩子，用手指頭逗弄著。姚鴻語把包裡的奶粉，奶瓶，尿片都掏出來一一擺在茶几上。

“爸，奶瓶奶粉都在這。再過一個鐘，凱凱差不多就會餓了。到時候您給他泡150毫升牛奶，您看這刻度，150在這。先加水後加奶粉，三勺就行了。水不要太熱，45度左右……

姚金龍拿起老花鏡湊過去看奶瓶上的刻度。

“喲。這麼複雜啊？我們那時候就是兌一半開水一半涼水就成了。我哪知道45度是多少啊？”

“沒事，我現在燒壺水，過個把小時就變成溫水了。您到時候直接泡就行。如果他喝完奶還哭，那多半是尿了，要換尿不溼。您知道怎麼換嗎？”

姚金龍搖了搖頭。鴻語嘰嘰歪歪說這一大通都完全涉及他的知識盲區。

無錯書吧

“你們小時候那系的都是尿布。童童倒是用過幾包尿不溼，但也都是你媽換的。打鐵冶金的事你問我門清，小娃娃這些事我真搞不來。”

於是姚鴻語把孩子放在沙發上，演示了一次換紙尿褲。老頭敷衍地看了幾眼，並沒有認真學。

姚鴻語心有愧疚，不敢多麻煩父親：“您要是實在不會，讓他“掛空檔”，不穿也沒事。”

姚鴻語再檢查一遍，該交代的都交代了。王俐又打電話過來催。他最後看了一眼兒子，這才一步三回頭離開。

姚金龍關上門，手裡抱著凱凱唸叨：“你瞧你爸那沒出息的樣，哪像個男人。被你媽吃得死死的。你將來長大可絕對不能這樣。咱大男人就要有個男子漢的樣子！對不對？”

姚鴻語開車載王俐到酒店。因為聽說付行長老家是安徽的，王俐選了一家吃徽菜的高檔飯店。

飯店修成古色古香的徽式建築，白牆灰頂，綠苔磚牆十分有意趣。現在香城十分流行這種有獨立院子，裝修雅緻的飯店。只要有點小錢的人都喜歡來這種地方彰顯自己的品味。

姚鴻語因為帶孩子，很少出來吃飯。有點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意思，他指著那些假山，錦鯉，瓷器一樣樣喊王俐看。

旁邊服務員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王俐不耐煩地白了他一眼。“又不是沒見過，待會在客人面前收起你那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他們第一個到包廂，客人還沒來。王俐從姚鴻語手裡一把奪過紙袋子，拿菸酒出來擺盤。

等王俐掏出煙，聲音突然拔高八度：“你怎麼拿的這個煙啊！”

姚鴻語一臉莫名：“不是你說衣櫃裡兩條嗎？”

“這個是黃殼的，我讓你拿的是黑殼的。用腳指頭想想也知道，招待行長怎麼可能用這種便宜煙？嘖。真是一點小事都辦不好。我現在出去買！”

王俐拎起包，剛走到包廂門口就撞見付行長帶著另一個穿著職業裝的男人進來。“這是去哪啊？”

“啊……我想著時間差不多，出去迎一下。”王俐飛快把手背到身後。

“別客氣，都是老熟人。小姚啊！咱得半年多沒見了吧！”付行長主動過來跟姚鴻語打招呼，王俐輕輕踢了一腳他的椅子，姚鴻語後知後覺站起來，弓著腰去跟行長握手。“付行長好。”

“您上座。”王俐趁安排座位，悄悄將便宜煙收進包裡。